一夜未眠,头疼的厉害,王一博茫然的盯着头顶天花板看,眼神有点不聚焦。本来是按照正常的生活规律休息,结果一晚上躺在床上都是翻来覆去的,熬着熬着天空就擦了白,王一博也没有睡着。
熬夜对于王一博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工作的原因,至于昨天晚上为什么睡不着,好像只有他自己知道。
本来想喝口水睡个回笼觉,结果越来越精神,干脆爬起来去晨跑。开了门,脚还没有踏出去,王一博就定住了眼睛。
肖战坐在台阶上,闭着眼睛仰着头靠在台阶的栏杆上。
王一博没有想到一大早会在自己家的大门口看到肖战。
走到跟前,盯着他看,晨起的阳光是金色的,很细碎,落在了肖战的头顶晕了光环,凌厉的眉峰不经意的起了褶皱,脚底下零散的丢着几个燃烧到头的烟蒂。
很奇怪,王一博的心一瞬间竟然开始细细的疼起来,一些不属于自己记忆的陌生画面在脑海里闪现。
月洁皎亮。
一袭黑色长衫少年人盘踞在房顶之上。好似有风,屋顶那一袭黑色的长袍被吹起了衣角,露出了火红的里衣,和那缕系在头发上长长的红色发带松垮垮扭在一起,洒脱,不羁,又特别的张扬。
屋檐下,一白衣少年仰头凝望。
“一博?”
王一博好像没有听到有人叫他,看起来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肖战觉的有点尴尬,昨天晚上本来是想坐在门口守一会,结果越坐越不想走,以至于后来不知道什么时间就睡着了。
“一博,你,这是要出去吗?”语气有点迟疑,肖战站起来看着面前的人,还是轻轻的问出了话。
王一博这才反应过来,眼神征征的盯着肖战看,为什么,心中这么难过呢?
神色微变,王一博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头,答非所问:“坐在这里干什么,不回家睡觉,也不会敲门吗?不怕着凉吗?”
肖战感觉自己产生了错觉,王一博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生气,语气有点责备人的意思,还夹杂着一股叫做关心的东西。自从坐上现在的这个位置,肖战身边的人除了对他恭敬之外就是惧怕,很少有人真正的关心过他,也没有人担心过他。
莫名的,心中一丝甜。
顺着他的目光看,纠缠于空中,肖战有点迟疑的问:“你是在担心我吗?”
王一博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起来,低着头没有反驳,闷闷的说:“你是线人,我们算起来应该是同事关系,关心下也挺正常的。”
这一刻,王一博无法梳理自己奇怪的心境,也无法开口解释从嘴里说的话,他更不想去反驳肖战说的话。毕竟他说的是事实,是担心他,心中有点痛,还有点生气为什么说了再见又在门外坐了一个晚上。
不会回家吗?不敲门吗?不累吗?
王一博此刻忘了,自己一晚上不睡觉累不累了。
肖战对于王一博的解释很明显的不相信,不过有他这样的话也挺开心的,毕竟两个人也算是有某种意义上的关系牵扯着。
顿了顿身形,肖战对着王一博笑了笑:“谢谢你关心我。”肖战的眼睛里仿佛闪过什么东西,声音又像刻意的压着什么。
睫毛一颤,有点慌张,张了张嘴,王一博没说什么。
“那,那我先回去了?”
“嗯。好”
两个都觉的干巴巴的站在那里挺傻的。
看着离去人的背影,肖战有点后悔,自叹自气的,自己应该脸皮厚点继续问去哪里,然后跟着。
开门的一瞬间楚昊被吓到了,门口蜷缩着一个人,好像睡着了。也许是听到门响的声音,小白醒了,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抬起眼睛刚好和楚昊四目相对。
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谁啊?蹲在门口做什么?看到他身上紧身的黑色衣服才想起来,好像是昨天晚上陪酒的。
小白的样子看起来很迷糊还带着迟钝,半眯着眼睛:“哥,你醒了。”应该是蹲坐在地上的时间有点久,小白站起来的时候有点费力,脚还有点麻,一个仓惶的没站好,身体还往前歪了下,幸好扶了墙才没有摔到。
伸到半道的手很尴尬,没有触碰到人又垂了下去,良好的素质和教养没有让楚昊袖手旁观:“你没事吧。”
一个人从骨子里散发的修养不是伪装的,楚昊的关心和神情看起来不是假的,有种温文尔雅,小白看着楚昊一时之间恍惚了,反应慢了半个拍,又后知的点了点头:“没事,就是蹲的久了,脚有点麻。”
“没事就好。”楚昊思索了一番问:“那你有什么事吗?”
小白一愣不知道说什么,按照正常的规矩来说,就算是被点了台,只要没有进到房间内,都是可以自行离开的,可他要怎么去解释被关在门外边后自己守了一夜呢。
“没给你钱,对吧,你等着。”楚昊没等小白回话就转身回到房间内,拿出了钱夹抽出了几张,想了想又抽出了几张。
小白看着被楚昊塞到手里的钱,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发软又发酸的情绪,张张嘴没有解释什么,可还是很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楚昊礼貌性的笑了笑,没有注意到面前这个好看小男孩的情绪,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今天还有事情要忙,一边关了门,一边打起了电话。
小白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睁大的眼睛里满是苦楚,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白啊。
双世 22
一通电话打完,楚昊才后知的反应过来,自己本应该是出门的,捏了捏额头,头疼欲裂,还有工作要忙,抬起的脚刚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房间很大,窗户更大,半面墙那样的。硕大的玻璃窗将整个城市的景色一览无余,晨曦的城市别有一番味道,可这些对于楚昊来说,也不过是晨起日落的自然景象而已。
依窗而立,朝着北远市方向望去,拿着电话的手还是控制不住拨通了那个铭记于心的号码。
“喂。”王一博的声音依旧是不温不淡。
“一博,昨天晚上有点事情,早上又太忙。”楚昊的声音干巴巴的,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干的都要冒火了。
“嗯。”很平淡,语气没有任何的波动。
“过两天我就回去,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楚昊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按照原定计划,我们应该...”顿了顿语气,楚昊终究没有把话说下去,只是言语中多了一丝无奈。
沉默了一会,楚昊终于听到了电话里的回话:“嗯。你忙吧,我没什么事。”王一博依在窗前,看着邻居院子里那个大红色的跑车,格外的刺眼。
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确实到时间了。“好吧,那等我回去带你去...”楚昊的话没有说话,王一博率先挂了电话。
嘟嘟嘟~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楚昊一愣。“等我回去,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烤肉。”对着盲音的电话,楚昊还是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
无奈,摇头,嘴角又一抹苦笑。
此刻就像是有一个干涸的海绵,被水一点一点的浸湿,堵在楚昊的胸口之上,连绵不绝的又酸又疼。
挂断电话转了身,关了窗户,又把窗帘拉的声声作响。王一博的脸色有点沉,心中有点堵。他没有想为什么自己会这个样子,甚至没有功夫去想为什么,现在他只想冲个澡,洗去晨练跑步留下的汗渍,然后吃点东西再去补一个迟到的回笼觉。
肖战坐在电脑前盯着画面看,神色有点出逃的若有所思,桌子上的一个角落里,白色陶瓷杯子放在上好的骨碟中,里边是刚刚冲的咖啡,还冒着热气。
良久,回过神的人终于抬头瞥了一眼,有点嫌弃:“芳姐,没有冰块吗?”
一大早林芳儿就被上边派来送东西,虽是昨天晚上已经和面前的人有过一面之缘又配合着上演了一出戏,可此刻,林芳儿很明显的感觉面前的人和昨天晚上的那个人,完全不是一路人。
如若说,昨天晚上的肖战是一个温文尔雅又帅气蓬勃的大好青年,此刻的肖战就是一个浑身散发着寒意,又让人从心底莫名产生一种敬意的危险人物。
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张面庞,而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此时此刻,对于就算是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的林芳儿也压力倍增着。
林芳儿开了那扇明显看起来就是价值不菲的冰箱,取来了冰块,放在了还冒着热气的白色陶瓷咖啡杯子里。
“dong~”清澈又极近乎透明的冰块落入杯子里,一瞬间的功夫溅起了咖啡渍落在了骨碟上。伸出的手顿在了空中,不着痕迹的转了道放在了桌面上支着脑袋。
“再换一杯吧。”肖战的声音很平常,就是在说一件平淡无奇的话,吩咐一件很小的事情,可落在林芳儿的耳间还是生了寒意,让她忍不住一颤。
还好,他没有生气,最起码明面上也没有什么不满意。
林芳儿端着骨碟上染了咖啡渍的白色陶瓷杯放在了那个开放式的吧台上。吧台的台面是暗黑色的大理石,按照常理说,陶瓷的骨碟和大理石碰触在一起,就算没有很重的声音,也应该有闷闷的相生,可如今什么声音都没有,很显然,放的那个人该是如何的小心翼翼着。
此刻的林芳儿没有心情听它们触碰在一起会发出什么声音,她只是感觉那盏璀璨的水晶吊灯照映在台面上的灯光有点晃眼。
王一博还是和昨天晚上一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失眠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着实罕见,常年的工作性质和紧绷的状态让他工作的时候认真投入又紧绷,而在周末的时候可以很好的休息,可是,今天很显然的并没有。
别墅区绿化的真的很好,抬眼一看就是高档的地方,绿树成荫,枝叶繁茂又花团似锦,还有不知名的鸟鸣虫叫,一看就是花了很多功夫去打理过的。一阵风略过,荡起层层的绿海,还夹杂着一股若即若离的清香。
可是,仲夏就是仲夏,风依然还是很热又很燥。
王一博突然感觉自己的听力好像比平常的时候更要敏锐几分,隔着窗户好像都能听到略过的风声窸窸窣窣的像在是在自己的耳边聒噪着。
桌子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王一博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他没有起身去拿,也没有打算接。顺手拿了枕头盖在了自己的头上,又把自己埋进了薄薄的被子里。
肖战端着咖啡站在窗前轻饮,侧着的脸庞被从窗台跌落的阳光笼罩着,灰色的衬衣,黑色的长裤,远远的望上去,就算是看不清楚具体的样貌,可那个身形,那个气质还是那么的吸引人瞩目。
林芳儿走了,她没有出声说再见,甚至连一句“还有别的事情吗”的话都没有问。不存在礼貌或者不礼貌,只是莫名的,她感觉他的身上太过于伤感,甚至带着一种莫名的伤痛之气,而她,进不去,更不忍心去打破。
王一博终于睡着了。
他听到了那辆跑车发动机发出的嗡嗡作响声音之后,拉了窗帘,开了窗户,当时王一博告诉自己,只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小鸟在那里聒噪。
顺带着不经意瞟了眼隔壁院子里,那里果然已经没有了那辆刺眼的大红色跑车。王一博睡着前,莫名的心中带着一点点喜悦。
至于为什么,大概是窗外那股清香有安神定眠之效,或者说,开窗户的时候吓跑了那只一直在叫聒噪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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