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他的观念里，王军只是他的心理医生，别的事情，怎么可能跟他有关系，而且，更不可能和王晨有任何关系，王晨这个名字，如果不是杜城提起，他甚至已经快要忘记。

　　当年的事情回归大脑，他开始变得慌乱起来，“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沈翊接着说，“五年前，你遇到王军，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你的身体出现了异常，其实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你的精神疾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有你的发妻，你对她的感情，恐怕不足以让你抑郁。”

　　这些事情，沈翊咨询过其他心里医生，也从王军医院其他医生那里得到了印证。

　　听到这些话，路高阳整个人惊讶的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杜城。

　　仿佛自己内心深处最不堪的一幕被人发现，那种愤怒与羞赧，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展现。

　　叶琴是他的发妻，他和她之间，或许真的有过感情，但他们的感情，仅仅是因为孩子，如果不是女儿，他恐怕不仅仅是嫌弃她，可能会直接将她打死，甚至赶出家门。

　　在他眼里，女人不过是发泄的工具，如此而已。

　　如果这个女够乖巧，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叶琴总是管着他，这让他作为男人很没有自由和面子。

　　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他早就把这个女人给赶出去了，都是为了女儿，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远离她，和另一个女人石岚岚在一起。

　　只是他没想到，叶琴太过倔强，不愿意离婚，也不愿意妥协，为了羞辱他，选择了自杀来结束自己的一生。

　　他一开始的确无法接受，但毕竟对她没有什么感情，从来就没想过是他害死了她，对她更是没有愧疚，因为这个女人本来就该死，而且杀死他的，是她自己，是她活该。

　　而当初，他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为了掩饰他内心的无所谓，他选择了掩饰，所以当他在路上遇到心理医生的诊疗推荐时，他走了进去。

　　那时，他认识了王军，他的心理治疗师。

　　直到现在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这个王军，是王晨的儿子。

　　而他五年前接触自己的时候，恐怕不是因为巧合，而是有备而来。

　　他这么做的目的，可能是为了替他爸爸报仇。

　　想到这里，路高阳明白了一切。

　　他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他好端端一个人，会在接受心里医生帮助之后，慢慢变得不正常。

　　他开始觉得自己的情绪不受控制，他整个人会莫名的崩溃，甚至想要自杀，甚至他感觉到自己接近死亡的边缘，有时候他更是觉得，自己是罪恶之源。

　　所以，那一晚，他才会在崩溃不已的情况下，连吃了王军开的所有抗抑郁药物，找到传说中可以三岁画老的沈翊，画下了叶琴五年后的样子。

　　他以为，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叶琴在折磨他。

　　可是，没想到，折磨他的，从来就不是什么鬼魂，而是……早有预谋。

　　越想越觉得崩溃，王高阳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他抱着自己的大脑，朝着墙上一次次的撞了下去，“不要，我不要，我没有错，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治疗，我没病，我没病，王晨该死，不是我害了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王高阳开始胡言乱语，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他内心揣测到的最真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