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和蒋峰赶到学校，警察正在疏散学生，一个警察过来汇报情况。

“学校操场扩建，挖出一具白骨。”

“控制一下那帮学生，让他们别拍照了。”杜城指着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

杜城走进现场，沈翊已经在了，杜城调侃道：“来的挺快啊，骑车比我开车还快。”

沈翊看着尸骨头也不回地说：“碰上堵车，开车也慢。”

杜城推了推沈翊：“让让，”他蹲到何溶月旁边问道：“现场什么情况？”

何溶月：“骸骨是施工工人挖地基的时候发现的，从包工头到学校，绕了好几个圈才报的案，没有采取任何的保护措施，想要找线索，需要花些时间。”

见案发现场还围着不少学生，杜城对蒋峰说：“联系校长，疏散学生，把一切照片都删了，任何消息不能外流。”

“好。”

何溶月对骸骨做了初步检验，对跟来的杜城沈翊说：“女性骸骨，死了得有十年了，左侧第五根肋骨下方有陈旧划痕，应该是狭长刀具所伤，内脏都已经腐化消失了，从位置上看，这一刀刺在心脏，是致命伤。”

“可以判定是非正常死亡？”杜城问道。

何溶月点点头：“从耻骨联合发育的情况上看，死者不超过二十岁，但从臼齿的磨损程度上看，年纪应该在四十岁以上，虽然同为女性，但应该分属两个人，一个是青春期少女，一个是中年女性，”何溶月抬头看向面前两人，说到：“骨头是不会骗人的！”

“所以，这副骨架是两个人的拼接起来的！”

杜城召集了队里的人开会，沈翊自己坐在一边，抱着画板正在画一个头骨。

“我觉得应该从头骨查起。”杜城判断说。

蒋峰看了一眼沈翊，说到：“如果有人光凭头骨就能复原人脸的话，那我们应该能找得更快一点儿吧。”说着还抬着下巴朝沈翊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杜城看向沈翊，问道：“沈翊，你能不能......”

杜城的话还没说完，沈翊直接打断说到：“能！”

“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沈翊抬头看向杜城，笑了笑说到：“你问我，不就是希望我说可以吗。”

杜城点点头，还是不忘嘴上逞快：“希望不要等我们案子破了你再画出来。”

沈翊刚画出了头骨，这时何溶月突然敲门进来了。

“画得怎么样了？”何溶月抱着头骨问道。

“我尝试用头骨去倒推尸体九相图，现在刚到肉身腐烂的阶段。”

“你看看这个。”何溶月把头骨递给沈翊，“你摸摸这里。”何溶月指着头骨后脑勺的地方。

“编号被磨掉了。”

沈翊抬头看向何溶月，刚要说什么，杜城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进展怎么样了？”

“很快了。”何溶月回答。

杜城看了眼沈翊的画，说到：“看起来不像很快啊。”

“不，就是很快。”沈翊否定杜城，然后把头骨还给了何溶月。

“人家说快你也说快，能画得出来吗。”杜城不屑道。

“不用画了，”沈翊抬头看向杜城，“身份已经确认了。”

“你看这儿，”何溶月指着头骨对杜城说：“有一道被磨损的痕迹，有人用砂纸从颅骨的表面磨掉了编号。”

“什么意思？”

沈翊给杜城解释道：“美院使用的头骨有些是捐赠的真人头骨，这些头骨都有捐赠编码，使用也是很特殊的油墨，如果想要彻底去除，就得强行磨掉，所以这是一个教学版的真人头骨，来源不难追查。”

杜城很明显不相信沈翊，他看向何溶月问道：“真的？”

何溶月点点头：“我们医学院教学的时候用的头骨也是这样的。”

“我们可以先查一下学校的美术教室。”沈翊提议。

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学生们正在对着头骨画画，何溶月检查头骨的时候，沈翊环视了一下教室，墙上贴了很多画。

因为检查影响了学生们作画，学生们很快不满的嚷了起来，这时教室外走来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对学生们说：“好了，先下课吧。”

女人走到三人身边自我介绍道：“我是七中的美术老师，翟蓝心，情况教务处已经告诉我了，我来配合你们查证。”

何溶月把头骨带回了警局，走的时候沈翊和翟蓝心走在后面，翟蓝心问沈翊：“仅凭头骨，真的能画出人生前的样子吗？”

“肖像，在古代叫写真，我要做的，就是帮她最后一次告诉世界，她是谁。”

“画出来的样子，我想看看。”翟蓝心请求。

沈翊没觉得有什么，就点了点头。

李晗一边把颅骨的数据导进电脑里一边对杜城说：“这要把这些数据导进电脑里，AI就能模拟出生前的人像。”

杜城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沈翊还能比电脑快。”他已经忍不住想看沈翊输掉的样子了。

只是没想到打脸来得这样快。

李晗叫醒打瞌睡的杜城，指着电脑说：“城队，好了。”

杜城看着电脑上的东西吓了一跳，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李晗：“这什么呀？”

李晗尴尬的笑了笑：“AI复原的人像，”还不忘找补：“还原度已经很高了。”

杜城指着电脑上勉强能看出人脸的东西不敢相信李晗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沈翊就算随便画画起码也是能看出是谁的，这个，就是在头骨外面敷了层泥吧。

“关了吧，”杜城心累的说道：“怪吓人的。”

蒋峰把本市近十年的，二十五岁以下的失踪人口照片打印出来交给了杜城，，他说到：“我觉得这个沈翊啊，肯定画不出来，就凭头骨，到不如让嫌疑人自首。”

“那可不一定，”李晗反驳，她现在可是沈翊的小迷妹。

“把这些人脸照片都记下来，身份信息也都背下来，破案，最后还得靠我们自己。”杜城把照片还给了蒋峰。

“哎，对了，”杜城指着照片对李晗说：“你给沈翊也拿一份去。”

“给他干嘛？”蒋峰不解。

“公平起见，别到时候输了说我欺负他。”

“好的，城队。”李晗高兴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蒋峰指着李晗无语地说道：“胳膊肘向外拐。”真是外貌协会，他长的难道不如沈翊吗。

沈翊对着头骨做完了法，正标着骨点，李晗敲门进来，问道：“怎么样了沈老师？”

“我在标记骨点。”

“哦，”李晗拿出照片，说：“这个是城队那边排查出来的十年内二十五岁以下失踪女性的照片。”

“哦，但我现在不能看这些照片。”沈翊拒绝了。

“为什么？”李晗不解，“看到真人照片，不是容易更有感觉吗？”

“如果没有这个颅骨，只是凭空想象，我也没有把握，但是现在有了这个颅骨，我就可以通过软组织厚度测量法来确定肌肉的走势和薄厚，我不看这些照片，是怕被干扰。”沈翊解释道。

“我现在脑子里已经有她的样子了。”

“沈老师你太厉害了，”李晗简直要冒星星眼了，她真的想看沈翊是怎么复原的，不过考虑到可能会打扰沈翊，还是理智的先撤了。

深夜，警局已经没人了，406的灯还亮着，杜城路过，看着那个亮着的房间皱了皱眉，沈翊还没走？

沈翊停了笔，扭了扭有些酸的脖子，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杜城毫不客气地走进来，吊儿郎当的问道：“画出来了吗？”

沈翊没说话，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杜城走过来，看着沈翊画的像，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些照片里就有这么一个人。

“任晓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