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马哥，你，喜欢他吗？是喜欢他的脸？还是他的信息素？”

腿下逐渐无力，丁程鑫整个人几乎都要倒进马嘉祺的怀中：“又或者，是过了那么久，你..终于还是被他打动了？这里面...迎入了一个新的主人...”

两人靠得极近，丁程鑫的掌心贴在男人的胸前，恬淡的樱花香涌入了对方的鼻尖，顺着血脉经络迅速占据了他整具身躯。

这熟悉的气息，犹如山呼海啸一般在体内肆意流窜。

心底沉睡许久的渴望几乎都在这一瞬被唤醒。

毕竟，他们曾经是那么熟悉又亲近的关系。

“是。”

马嘉祺没有否认，且明确地给与了一个答复。

面对这个人时身体，精神，心理那异于寻常的反应令他燥欲。

他以为再度看到丁程鑫时，自己绝对可以做到心间再无波澜。

以为他不论在自己面前做什么，马嘉祺都可以无动于衷。

但显然，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方。

不知道现在这个人回来到底意欲为何。

但是，马嘉祺不想再次陷进去。

他善于拒绝任何人，但是，任何人里不包括丁程鑫。

所以，他希望他能主动离开，放手，不要再来与自己纠缠。

毕竟他们之间早在七年前已经彻底结束。

在那个春寒料峭的日子，那双冷若霜寒的眼眸，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马嘉祺宁不想再度沉沦进这片痴缠，又期盼的目光之中。

毫不掩饰的浓烈，如过去一般地深深依赖，那份渴望几乎能吞噬自己，让他手足无措，心都开始颤栗。

一个“是”字，宛若一把尖刀直直的刺进了丁程鑫的心口。

是他这七年里最担心也最害怕的事，如今他毫无掩饰的承认了。

被人再度从怀中推开，小丁眼底一片伤意，连带着心头的痛感，几欲让人承受不住而跌坐在地上。

其实，不论这个回答是真还是假，都已经说明了马嘉祺的态度。

他不想跟自己再有牵扯。

是了，都离开那么多年了，马嘉祺就算开始新的生活也是人之常情。

何况，当初也是自己...

丁程鑫嘴角边勾起一抹苦笑，他咬着唇许久，之后像是突然释怀一般地开口：“既然...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小路...那我去换一个你不讨厌的味道，好不好？”

既然马嘉祺都不喜欢樱花了，那樱花味至于之余丁程鑫来说就是累赘。

他不喜欢，那他也不喜欢，也不要它。

虽然他有喜欢的人了，但如果自己的身上有马嘉祺喜欢的味道，那是不是，这个人会再一次喜欢上自己？

“不好。”

知道这人疯起来的时候不管不顾，可马嘉祺依然反射性的拒绝了他这个荒唐的念头。

换个味道说起来简单，但其实就是玩命。

Omega的腺体娇贵异常，可谓是他们的第二生命，平时就算擦破点皮都影响十分大。

而且，现在国内Omega切除腺体的手术是严令禁止的，换腺体如非迫不得已，这种手术可以说是违法的事情，罪名等同黑市上人体器官买卖。

虽然每年的国会一直有议员会提出合法切除腺体的手术。

但是，到最后都会被否决了。

从手术的难度上来说，这几乎已经与癌症不相上下。

它虽成功率高，但相对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就是，并发症。

很多一开始成功的切除，更换腺体的Omega，最后都难逃并发症，所以...

因为手术在国内它不合法，所以，很多Omega都会去到国外做。

但是因着存活率十分低，要不是情非得已，实在是没人会去冒这个险。

可丁程鑫敢开这个口，马嘉祺知道，这个疯子说不定真的会去。

人有时候很可笑，会因为一个“是”字，就觉得如临深渊。

现在又因为“不好”这两个字，一瞬间感觉天清月明。

马嘉祺与人拉开了距离，不再以信息素压制对方。

缓过这口气的丁程鑫虽然有些虚弱，可心里头却松快许多，那张小脸看着苍白，但脸上的笑意却透着一丝如释重负：“好，都听你的，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樱花的，你..舍不得它，对不对？”

马嘉祺过去有多喜欢自己的腺体，多贪恋自己的味道，丁程鑫心知肚明，但他们之间又不仅仅是信息素契合度造就的浓情蜜意，他曾经是真的很爱惜自己，所以，爱屋及乌，丁程鑫身上的一切，马嘉祺都爱之如狂。

没有搭理人这话，男人收回了目光，接着又从丁程鑫手中抽走衣服，那动作不那么温柔，甚至有点粗鲁。

他将衣服放进了一侧的洗衣筐中后，又再度抬头看着一边的丁程鑫许久，直至对方的眼眸与自己对视后才冷冷开口：“我现在是个负债百万的穷鬼。”

迎着这人不带一丝温度的目光，丁程鑫无奈的垂眸轻声应道：“我知道...”

马嘉祺微微一愣，又道：“比之过去，我更穷，不但负债，而且没有一分存款，如今的马嘉祺只不过是个靠月薪过活的穷光蛋，一如你过去说过的，我一无所有，所以，不要继续纠缠了，过你的好日子去吧。”

这话一出口，丁程鑫顿时脸色又白了不少，是自己播的种，那如今结出的恶果只能自己来尝。

舌尖舔过唇瓣，而后轻轻一咬，上头干涸的血痂被沾湿软化，铁锈味再度满溢入口中，丁程鑫的脸上扬起一丝苦笑，道：“我知道，这些年，你...你辛苦了。”

虽然十分辛苦，却也十分成功，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他的小路真的非常非常厉害，也非常非常出色。

当初自己离开后的那些事，丁程鑫后来都渐渐有了解到。

这七年，他可谓是一直在暗处注视着马嘉祺，一点一滴，看着这个人长成现在这副模样。

所以，对丁程鑫来说，七年，虽然漫长，可他一直能得到马嘉祺的消息...

所以，有时候他又会觉得，这些时间，他们好像并没有分开过。

他从来都没离开过华亭，他一直在马嘉祺的身边。　

丁程鑫靠着墙，双眼贪恋无比的盯着跟前的男人。

如今，哪怕向过去小时候一样，他不与自己说一句话，只是自顾自地做一些的事，不理睬人，现在对丁程鑫来说，这一切都是无比幸福地。

因为，眼前地这个马嘉祺是真实存在的，他们在同一个空间，他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终究还是没有碰丁程鑫带来的食物，马嘉祺给自己冲了一杯即食麦片，坐在那里一勺一勺的舀进口中。

两人都不说话，厅内静默无声，可四周的空气中却仍然飘散着两人的信息素。

黏腻又焦灼的相融在一起。

有时候，契合度就是那么霸道，因为它与生俱来便融入了彼此的骨髓，血液，与基因之中。

他想反抗，想排斥，想抵御，可信息素却无情地向你昭示，再多的克制都是徒劳。

你们注定生来便相互吸引，你逃不脱也逃不掉...

更何况...

撇开信息素不说，那么些年，那缕淡香自始至终都留存在心底的一处，从未真正消散。

马嘉祺只是自欺欺人的将它埋在了心中最深的角落。

他选择忽视，不去面对。

因为他怕春风一度后，那个角落又要生根发芽。

被连根拔起时的痛，他忘不了。

作为一个Alpha，利用自身的优势去压制一个Omega，这种事，说起来它都算违法。

可每一个Alpha的领地意识都非常强烈，同一个空间，Alpha甚至不能忍受其他A的气息。

虽说，他与丁程鑫的信息素极度契合，但是，如今二人的关系早已不是过去。

屡屡被进犯领地，Alpha的天性就会有强烈的排异反应。

马嘉祺心里的那根弦已经紧绷到随时会断的境地。

天性的博弈，基因与潜意识的相互拉扯，几乎要将这人撕碎。

今天的这种作为，马嘉祺自己都觉得无耻，十分的下作。

欺负一个Omega，用这样的方式来掩盖自己内心的煎熬与慌乱。

底线被触碰，心事被看透，一次又一次的，不管不顾的靠近自己。

他真的很怕，很怕自己最终还是会屈服天性，受不了诱惑而将人完全标记。

他可以那么做，而丁程鑫想来也愿意自己那么对他。

可马嘉祺不愿，不愿他们的结合只是因为天性驱使。

他的心底至今还有着不甘，不甘七年前的自己被人“玩弄”抛弃，不甘自己尽心经营的感情成为别人的笑柄，不甘...过去那么多个日夜，他的梦里一直有这个人的身影。

被人“欺负”的小可怜，缓了好久，这才步履蹒跚的走近到桌前。

他拉开那张椅子，整个人虚脱一般的趴在了桌上。

脸上灿烂的笑意一如从前，好似那穿破阴霾的阳光，能治愈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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