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翊第二次来北江公安局。
第一次是作为嫌疑人来的,而这一次,他的身份已经大有不同,这次,他是作为画像师被张局请来的。
同在一个地方,沈翊知道自己早晚会碰到杜城,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在办公室里就听见了杜城的喊声,沈翊走到门口,看着那张盛怒的脸,勾起一个很柔和的微笑,他轻轻说道:“好久不见。”
要是说杜城知道有人要占用406是七分的怒气,那么看到这个人是沈翊后,那就是十分的怒气了。
杜城能在沈翊身上看到另一个影子,那是他的师傅雷一斐,看见沈翊,杜城就能想起当年雷一斐惨死的模样。
“你知道这个房间是什么地方吗。”杜城问沈翊。
“是张局给我安排的办公室。”沈翊如实说道。
“这是雷队当年的办公室,七年了,你连张脸都画不出来还好意思来这儿。”杜城说话毫不留情面。
“但起码前两天的那个案子我画出了那个杀人犯。”
前几天队里接了个案子,张局联系了沈翊画像,不过那张画像是在杜城已经抓住犯人之后才被他们看见的。
“我压根就没有看你的破画!”
“那希望以后我能帮到你。”
“不需要!”杜城拒绝的很干脆,“立刻收拾东西给我消失!”杜城说完转身就走,他要去找张局讨个说法。
沈翊当然没有走,他对四周围观的同事们笑了笑,说到:“我是新来的画像师,我叫沈翊,请多关照。”
“沈老师,我们城队脾气有点儿爆,您多担待。”李晗凑到沈翊面前替杜城说着好话。
沈翊笑笑表示没关系:“他这是正常表现,我能理解。”
“那沈老师,我帮你收拾办公室吧。”
这边杜城还不知道自己这边出了个叛徒,他冲进张局的办公室一阵理论,并且做出让步,雷队的办公室可以让,但这个人绝对不能是沈翊。
“好,我也对人不对是,你要是看不惯的话,打报告,请调,我批。”张局态度很是强硬,摆明了要留下沈翊。
杜城驴脾气也上来了,工作牌一摘就扔到了桌子上,坚决表明了这个队里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只是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这边工作牌刚扔下,蒋峰就冲进来说有案子。
“你们进我办公室就不能敲个门吗?”张局无语至极。
蒋峰还是很听话的,立马道歉:“对不起,事儿有点儿急,刚刚接到报案,新华小区发生命案。”
“又发生命案了,谁去啊?”张局这么说着,手快速的捞过了杜城的工作牌,杜城的手抓了一个空。
张局开出条件:“带沈翊去。”
杜城什么也没说,抢过工作牌就走了,为了防止杜城撇下沈翊,张局还特意给沈翊去了个电话。
只是等沈翊赶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和车尾气打了个招呼。
沈翊倒没觉得有什么,要是杜城真的等他了那才恐怖吧。
反正也知道案发地点,沈翊推出自行车一路狂蹬,终于在电梯门关上前赶到了。
一电梯的高猛男人看着瘦小的沈翊,真是格格不入,再加上杜城那像要吃了他的眼神,一旁的蒋峰感觉自己像是看见了一只猫进了狼窝。
“死者叫李静,是第二附属中学的老师,今天没去上班,也没请假,学校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就找了物业,物业找了119破门,结果发现是煤气泄漏,李静煤气中毒,已经死了。”
杜城没管沈翊,带着人推开沈翊,径直从他面前走过,看都没看他一眼,沈翊无所谓,跟在他们身后就观察起这间屋子了。
杜城大致看了一眼,问蒋峰:“死者是独居吗?”
“李静有个丈夫,叫沈言,两人都是教师。”蒋峰说到。
“李静死于煤气中毒,丈夫沈言不知所踪,去查一下,看看沈言去哪儿了,另外有没有其他人进出过这间屋子。”杜城吩咐道。
“去问问报案人。”杜城看了一眼沈翊,见他只是在屋里转,也就没再管他,带着蒋峰出了房间去找了报案人。
物业说:“今天上午学校把电话打到我这儿,说是沈言夫妻没上班,打了好多通电话都没人接,怕出事,我找了消防破门,结果发现屋子里全是煤气,等能进人了进去一看,李静已经死了,沈言倒是一直没看到。”
报案人那里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杜城又回到屋里,正好看见法医何溶月,杜城问道:“有什么新发现吗?”
“死者死相安详,有被移动的痕迹,体内是否含有安眠药还需要回局里做进一步检查,从尸冷和尸斑推测,死亡时间大概在上周五晚上十一点左右。”
“两天前就死了,”杜城喃喃道,一转头发现桌子上放了一张纸,上面还画着什么,杜城拿起来问:“这是什么?”
“房屋结构图,你们新来的那个画像师画的。”何溶月回答道。
杜城看了眼何溶月,还没说什么,沈翊这时走了过来,说到:“这房屋结构有问题。”
沈翊走到杜城面前拿过画好的房屋结构图说道:“进来前我有观察到整栋楼的户型,刚刚去了趟邻居家做了对比,这套房子明显被改造过,除了我们能看到的空间,应该还有一个隐藏空间。”
沈翊径直走到房间的一个拐角处,拿出铅笔在纸上削了些铅笔屑,然后放在靠着墙边的地上,果不其然看到铅笔屑被吹散了。
“隐藏空间和外部的温差会形成压强差,导致空气流动,这方法不错啊。”何溶月称赞道。
“不是,那咱们怎么进去啊?”蒋峰问道。
沈翊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字画,“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出自先秦的《楚狂接舆歌》,看笔迹,并不是什么书法大家写的,只是一副普通的字画。”
“所以呢,像他们这种学者家里挂两幅字很正常吧。”蒋峰说。
“很正常,”沈翊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指着字画说到:“可是它歪了。”
画的确歪了,只是幅度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杜城和蒋峰不明白沈翊在说什么,但是何溶月明白了,“根据对房间摆设可以推断出死者的生活习惯,这间屋子给人的感觉就是板板正正,屋主人有强迫症,所以是不会允许这个错误发生的。”
沈翊笑着看向何溶月,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
“所以呢,你得出了什么结论?”蒋峰问道。
沈翊刚想上手碰这幅字画,被杜城大声喝住了:“别瞎碰,戴上手套。”
沈翊被吓了一激灵,直接退了一步,转头对杜城说:“不然还是你来吧,整幅字画都摸一遍,应该就能找到机关了。”
杜城在字画上摸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机关,刚想发火,沈翊指着卷轴最角落的地方说道:“那里有一个很小的字。”
那是一个很小的“齐”字,用很淡的墨汁书写,又藏在卷轴下的角落阴影里,很容易就会被忽略,杜城按上那个字,一条缝隙出现在旁边的墙上。
杜城打开门,之间密室空间并不大,一眼就看见地上躺了一个男人。
何溶月立马上前检查,杜城带着蒋峰在房间里搜查起来,沈翊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陷入了沉思。
“城队,根据初步判断,死者是机械性窒息,也就是被捂死的,死亡时间大概周五晚上十点多。”何溶月说到。
“他应该就是沈言,”杜城笃定,他看着这间密室,有些不解:“一个普通老师,为什么在家里弄个密室呢?有卫生间,有新鲜的速食,只有两个睡袋却没有床,这是干什么用的?”
“像不像是要躲避什么?”沈翊突然说道。
“怎么说?”蒋峰问道。
“这是一个紧急避难所,他们做好了在这里躲很久的准备,因为恐惧,不会考虑到睡眠质量,所以没有床,只需要两个睡袋就可以了。”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杜城问道。
沈翊眼底泛起迷茫,他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有这种直觉。”他走进密室,看了眼沈言的尸体,一种怪样的感觉一闪而过,沈翊没有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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