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覃枱裳被脸上的凉意刺激了一下,她连忙睁开眼,“咦?我怎么又睡着了。这、这是哪儿啊?!难道物理老师已经彻底无法忍受我了,趁我睡着把我扔了出来?怎么能把睡着的人扔到下雨的操场上,感冒了怎么办,就不能叫醒我吗,我又不是故意睡着的。”
覃枱裳从地上爬起来往教学楼走,然后就看到了一堵墙。“我的门呢?!教学楼这么大一堵又破又旧的门呢?物理老师连夜把门偷走了吗?”覃枱裳大感震惊,雨越下越大。覃枱裳绕着操场找了一圈,终于走进了教学楼,人也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
她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才不得不正视一个严肃的问题,这里根本不是她熟悉的学校,物理老师虽然总骂她,但也很关心她,根本不会把她扔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让她淋这么久的雨。
覃枱裳认真看了一下这个地方,不像她去过的任何一所学校,或者说,根本不像是那个全国最穷的省,全省最穷的市里的学校。她现在待的这栋教学楼很大,还有漂亮的玻璃墙,就是没有一个人,好歹来一个保安让她问问路也好啊。
覃枱裳越想越难受,“这到底是哪儿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上物理课打瞌睡了,有人吗......”空荡荡的教学楼只有她的回音传来,不知道哪里的窗户没关紧,冷风呼啸着涌进楼里,发出可怕的嚎叫。覃枱裳哆哆嗦嗦地挨着教室找人,越走越害怕,头也晕乎乎的。
她干脆坐在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哭声,覃枱裳靠着墙“哇”的一声哭出来,“鬼啊!救命,呜呜呜...妈!你在哪啊,我想回家,呜呜呜...”她的哭嚎夹杂着时断时续的风声,整个就是鬼片现场。
眼泪糊了一脸,淋湿的发梢贴在脸上,衣服也是湿的,覃枱裳整个人又冷又害怕,牙齿哆哆嗦嗦的碰在一起,她抱着胳膊觉得这里真的太冷了,“完了,我今天不会就死在这儿了吧,我还这么年轻啊。”
过了一阵子覃枱裳都快睡过去了,听到一个声音说:“覃雨湘,你拿我的伞去用吧。”
覃枱裳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浅灰色羽绒服的男生,脑子都没转过来,眼泪还在“啪嗒”往下掉。傅钊看了看覃枱裳发白的脸色,还有单薄的衣裳,把羽绒服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顿了顿说:“早点回去吧,阿姨会担心的。高中还是应该以学业为重。”
覃枱裳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一把拉住傅钊的胳膊,“同学,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个地方有鬼!刚刚还有小孩子哭。”
傅钊想了想回答她:“你听到的应该是学校里的猫叫,有时候听起来有一点像婴儿的哭声。”
“真的吗?那你知道这是哪儿吗?”覃枱裳刚刚哭得太惨,一下没喘上气,缓一缓继续问:“这里离G省远吗?”
傅钊本来不想多管覃雨湘的事,只是小姑娘浑身湿漉漉的坐在楼梯上哭实在有些可怜了,才走过去准备把伞借给她,结果看着那双哭过的眼睛没有一丝平时的冰冷,干干净净的被泪水淹没,鬼使神差的把外套披在人身上,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奇怪了,没想到今天的覃雨湘更奇怪,他被一串问题问懵了。
“这里是A省景市莘临中学,我没有听过什么G省。你问这些做什么?”
覃枱裳勉强动了动僵硬的脑子,“没听过G省,一定是你不知道,对,一定是。同学你有地图吗?”
傅钊想说Z国的省会他都挺清楚的,不过看覃雨湘都要哭出来了,就没有多说,乖乖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地图APP。覃枱裳在手机上找了一下,真的没有G省,倒是有一个镇和她所在的市名字相同,但明显不是一个地方。覃枱裳无措地拿着手机,她根本不知道这儿是哪,也没办法回家回学校。
傅钊感觉现在的覃雨湘整个人都处在不好的状态里,眼睛暗淡的仿佛失去了这个世界。他觉得心脏有点闷,应该是下雨的原因吧。
“覃雨湘,你、你早点回去吧。其实顾黎他是故意的,他在寝室里就和别人打赌你会给他表白,他不值得。”所以,不要这么伤心了。傅钊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会给覃雨湘说这些平时绝对不会说的话。
覃枱裳听到了“覃雨湘”这几个字好几次,终于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你认识我吗?”
傅钊点了点头,“我们虽然关系不是很好,但俩家好歹也住在一起,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覃枱裳整个人都懵了,他怎么会认识我?我们见过吗?更不要说住在一起了,怎么可能?不过心里疑问再多,她一句也没有说出口,心里有一个最离谱却能完美解释现在这种情况的想法逐渐清晰。
覃枱裳使劲扯开嘴角笑了一下,“那我们现在回家吗?”
“不想笑就不用笑。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傅钊觉得心里更闷了,肯定是因为雨又下大了。
覃枱裳拉了一下傅钊的手腕,“你送我回去吧,拜托了。”动作有点大,披在肩上的羽绒服向下滑落,“阿嚏”,覃枱裳打了一个喷嚏,衣服又向下滑了一点。
傅钊伸出另一只手帮她把衣服披好,其实资料也不是很急,下个学期来处理也行,只是他不喜欢把事情留到明天做。这样想着也就同意了现在送覃雨湘回家,雨这么大,没有伞确实不方便。
走出教学楼覃枱裳还在拉着傅钊的手腕,傅钊也没有把胳膊抽出来。直到傅钊要打伞时覃枱裳才把手放开,又拉住了傅钊的毛衣一角。傅钊带她打车回家,覃枱裳没有说话,傅钊自然也不会搭话。
一路上覃枱裳的脑子里乱糟糟的,觉得自己现在不能回“家”,如果那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成立了,那么她一回家就会露馅。也不能引起傅钊的怀疑,她刚刚在傅钊面前已经暴露很多了,要找个办法圆过去,不过最重要的是确定那个想法到底是不是真的。
覃枱裳一下出租车,就和傅钊说:“我今天可不可以去你家?”傅钊的脚步一顿,“去我家做什么?我妈出差了,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你找她有事可以先电话联系”。
覃枱裳心想,你一个人在家那就更好了。她也考虑过去外面住一晚,不过傅钊说了几遍让她早点回家,不要让阿姨担心,就说明他不会帮这个忙,说不定还会告诉覃雨湘的亲人。而且覃枱裳身上没有手机没有钱,现在能想到最优的办法就是去傅钊家住。
覃枱裳拢了一下羽绒服,低下头说:“我不想这个样子回去。”
女孩的个子小巧,傅钊的羽绒服在她身上显得宽大,低头时露出的后颈纤细又苍白。傅钊别开视线,不自在地收了一下指尖,“那你先去我家洗个澡再回去吧。”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觉得不对劲,他的本意是收拾一下不这么狼狈再回去,怎么说出来这么……这么轻浮呢。
覃枱裳看着身边的人说完话后耳朵“咻”的一下变得通红,就感觉好烫手。突然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虽然她上课打瞌睡,下课抄作业,寝室熄灯以后还在和别人吹牛,但她现在真的是好孩子,前17年都听妈妈的话,连男孩子的小手都没牵过,现在看起来非常勇,如果她妈知道她跑到一个陌生男人家里去,肯定把她的腿打断。
不过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她可能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她妈妈了,覃枱裳认为自己一个“妈宝女”,是离不开妈妈的。想到这儿,覃枱裳整个两个人都有一点心不在焉,一路无话地到了傅钊家。
覃枱裳感觉自己好冷,就算是穿上了傅钊的羽绒服也好冷,里面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湿紧贴着皮肤,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鞋子好像也进水了,袜子湿漉漉的冻着整个足部。覃枱裳在浴室门口哆哆嗦嗦的抖,等着傅钊帮她拿干的衣服,一边抬头打量这个屋子,很温馨的小饰品挂在客厅里,不管是沙发还是鞋柜都收拾的干净整洁,可以窥见一点屋子主人温柔顾家的性格。
而另一边,傅钊拿了浴巾以后又准备给覃枱裳找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可是他妈妈出差的时候把自己的衣服都收进了主卧,然后把主卧锁起来了。那就只能给覃枱裳拿他的衣服,问题就是,他这个人没什么在家里准备新衣服的习惯,衣服都是穿过的,这又不像外套一样可以给女孩子穿,也不能不给覃枱裳换衣服,她一直穿着湿衣服容易生病。傅钊纠结了一小会儿,拿了一套夏季校服。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好冷,你家是不是没把窗户关紧,有点漏风。”覃枱裳已经抱着手臂蹲在地上缩成一团了。
傅钊皱着眉头,“我走的时候已经把空调打开了,怎么还会这么冷?你快去洗吧,热水往左调。”
覃枱裳接过浴巾和衣服去了浴室,傅钊又把空调往上调了一点,也回自己的卧室去换了一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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