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翊辰带着裴澜回府,只来得及交代了他住处,便因朝中公务匆匆离开了。
裴澜抬眼看向院名——措夕阁。
并不是他前世所住那间。
“这是太子吩咐送来的衣物,裴公子若是无事,不要在府中乱走。”
燕青来去匆匆,留下交代就离开了。
裴澜尴尬的看了眼自己的袍袖,余光却见院外几个小厮经过,那张望的样子显然对他分外好奇。
想到前世绊住墨翊辰的流言,裴澜黑了脸,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这一世,他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墨翊辰的机会。
那几人只当裴澜是个不好相与的,见状立刻加快了脚步离开。
如此三日下来,除了必要的吃食洗漱,裴澜从未离开过措夕阁半步。
这日裴澜正要休息,却听院外传来了阵脚步声,是墨翊辰。
眼下不过戌时,墨翊辰哪里想到裴澜会休息,提着猎物进来,见他只着中衣,连忙退了出去。
“本王不知,裴澜你休息得如此之早。”
墨翊辰的声音似有些不自然。
裴澜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连扣带错了一个也未曾发觉,
“无,无碍,太子您有事直说。”
“今日野猎,本王猎得了不少好物,便想邀你同享。”
裴澜开门出来,有些错愕的看墨翊辰在他院中摆出烧烤的阵仗。
“本王嫌他们拘束,今日就你我二人,一道吃这野味可好?”
墨翊辰娴熟的生了火,完全不给裴澜拒绝的机会,人在朝中拘束得紧了,总也想有自由的时候。
“明日京中有赏诗会,你可要与本王同去?”
裴澜眼露向往,却还是拒绝了墨翊辰的邀约,
“裴澜粗人一个,实在配不上诗会高雅之堂。”
“那好吧。”
墨翊辰并未强求,
“本王手下倒是有位先生,诗歌尤为一绝,叫孔宏义。”
哗的一声,裴澜心神巨震,连手中的肉与铁架一并落入火中,火舌哄然而起。
“这是如何?”
墨翊辰眼疾手快,用手将那火棍拨了出去,才没烧到裴澜。
裴澜回神,就见墨翊辰手背红肿一片,俨然已是烫伤的程度,脱口而出道:
“燕青,去取些伤药来!”
院中有瞬间的寂静,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裴澜僵硬的看向墨翊辰。
“太子,我只是……”
“无碍。”
墨翊辰眼底闪过道暗芒,反倒跟着裴澜重复道:
“燕青快去!”
有墨翊辰亲自发话,燕青很快就将伤药取了过来,随即便再次退入暗影之中。
裴澜见他如此,却是想起前世太子府中的事。
那时墨翊辰命燕青对他贴身看护,恐怕早就发觉了他与墨子逸的来往,只是一直隐而不发……
墨翊辰屏退了侍从,这会儿处理烫伤倒有些不便,裴澜见状,自然的将伤药接了过去。
“劳太子相救。”
裴澜垂眸,小心的将药涂在墨翊辰手背的伤处。
“不过举手之劳,又非救命之恩,不必放在心上。”
墨翊辰不以为意道,却突的觉得手背一凉,似乎有什么轻巧的东西砸在上面。
等他仔细去看,却又找不到任何踪影。
裴澜心中苦涩,
墨翊辰又如何知道,他于我而言,本就是救命恩人的存在呢?
铁架被裴澜摔坏,墨翊辰有些失望的离开,却被裴澜在门边叫住,
“若是太子不嫌弃,裴澜也想去明日诗会一观。”
墨翊辰愣了下,没想到裴澜会改变主意,
“本王知道了。”
裴澜这才宽心,如果没有记错,孔宏义就是二皇子放在太子府的暗桩。
虽不知他会如何给墨翊辰使绊子,但只要让两人减少接触,总能免下许多麻烦。
尽管两世为人,裴澜却从未参加过人界的诗会,什么都不了解的他只着长袍便等在府门外。
“裴公子,你……”
太子府的随侍先到一步,见裴澜如此装扮,皱眉开口却被墨翊辰打断,
“你久等了。”
裴澜见墨翊辰一身暗金溜绣玄冕服,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是我不懂规矩,这就回去换。”
“不必。”
墨翊辰拉住了裴澜,
“你如此便好。”
明知墨翊辰对他已无记忆,裴澜还是红了脸,怕被发现,先一步上了马车。
燕青深觉此举不妥,
太子车辇,怎能容旁人同乘?
墨翊辰无声制止了燕青的动作,他能看出,裴澜只是不通俗礼才为之,若是让其换乘实在伤人。
殊不知,裴澜的这些特例都是前世的他亲自宠出来的。
云竺诗会。
众人见墨翊辰到来纷纷行礼,墨子逸站在人群之后,眸色阴鹜。
自从两人出生起便是这般,一个是人人尊崇的太子殿下,一个是个落魄皇子,但凡有墨翊辰在的地方,便再无人把他放在心上。
裴澜若有所感,朝墨子逸所在方向望了过去。
两相对视,裴澜满眼恨意,墨子逸却颇为茫然,不知对方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
“在看什么?”
墨翊辰发觉裴澜有异,跟着他往那处看去,只有一棵开得艳丽的桃花树。
“裴澜?”
他又唤了声,裴澜方才回神,不想让墨翊辰误会,索性便指着那树道:“花开得不错。”
从前墨翊辰只觉诗会无趣,今日有裴澜一道,言语之间倒格外惬意。
只是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自当多了些别的打算。
众所周知,墨翊辰看着虽温润谦和,骨子里却最是冷情,任凭众人如何拉拢,也从未接受的时候。
如今却见他与裴澜相谈甚欢,若从这方面下手,或许能有突破。
诗会上应酬繁多,墨翊辰被皇叔邀去竹林一叙,只好叮嘱裴澜在原地等他。
“这位公子瞧着眼生,莫不是太子新招的幕僚?”
墨翊辰刚走,便有人找上了裴澜。
裴澜虽不喜这人的腔调,却怕给墨翊辰惹麻烦,只依言道:“并非幕僚,太子见我无处可去,暂留我在府中容身罢了。”
此言一出,严史非脸上即刻多了些轻蔑,还以为裴澜是何方神圣,远不过是个落魄游子。
“今日诗会雅俗共赏,公子你倒是缄默。”
严史非本家与墨子逸亲近,见裴澜穿得如此随意,立时起了戏弄之心,叫仆从端了碗荷水来。
“既然无心吟诗,喝杯茶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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