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搞清这件事后第一反应是对刘耀文感到害怕。
一个平时温顺听话,会撒娇会开玩笑,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模范资优生的可爱弟弟,背地里能狠到去断了别人的前程。
宋亚轩往后退了一小步,把手机还给刘耀文后沉默地往外走,没能出门就被刘耀文掐着手腕拉了回去,电光火石间还顺手落了锁。
他们从来没有靠得这么近,宋亚轩能感受到刘耀文急促的呼吸打落在他的脸颊旁,那双好看的黑眼睛此刻闪着低沉的光。
“你想干什么?”宋亚轩扭了两下手腕,声调不自觉地严厉了起来。
刘耀文一下子懈了劲,回到了安全距离的范围里:“你现在怕我么,哥哥?”
宋亚轩眼看着他的眉眼又乖顺了下来,刚才那点戾气好像是他眼花了一样。
刘耀文专注地盯着他,嘴角微微向下撇,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宋亚轩心情很复杂,他是知道富二代圈子里有很多孩子顶着一张清风霁月的脸,玩起来比谁都恶心,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这个自己如此信任的刘耀文,会是那样的角色。
“我错了,我以后不这样了。我只是和那个朋友说了这件事,他说会给我出气,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现在就删了他,好么?”
刘耀文把手机摊开,当着宋亚轩的面把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他继续眨着真诚的眼睛盯着宋亚轩,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眼角开始泛红,再开口时甚至带上了哽咽的气音:“哥哥不是说……会永远相信我么?”
宋亚轩心软了,他从来没见过刘耀文掉眼泪,以前和他聊孤儿院里的往事,他也能平平淡淡地把自己吃过的苦讲出来。
他想到以前刘耀文跟他说过,在孤儿院里小朋友被欺负了是没办法的,要么忍气吞声,要么就找机会自己欺负回来,只有你够凶大家才不敢来惹你。
那个征文比赛对刘耀文来说是很重要,也许田陆的使坏激起了他在孤儿院时期养成的自我保护欲,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也许当他在这个家里感受到足够的安全感以后,就会彻底脱离这样的心理机制。
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你以后不能这样了。田陆他……也很可怜。”
刘耀文一言不发地伸出手环住了他的后背,把头蹭到了他的脖颈处,碎发蹭过宋亚轩的侧脸,激起轻微的痒。
宋亚轩拍了拍他的后背,才感觉到刘耀文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哥哥会把这件事告诉叔叔,然后把我赶出去么?”刘耀文从他怀里抬头时已经平静了不少,他手上的骨节已经刚才的用力还泛着不正常的白,而他的笑容里显然还有点轻微的自暴自弃的洒脱。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做错事了就好好道歉以后别犯,我还等着你好好读书以后养我呢。”
宋亚轩用力揪了揪刘耀文的脸,想把这样的不安从他脸上驱散。
后来他忙着准备高考,没再去过庆北高中,也再和田陆遇见,这件事就被逐渐遗忘。
宋亚轩因为选大学的事情在家里开过好几次会,最后锁定的学校是隔壁市的音乐学院,或是东城A大的音乐系。
音乐学院专业性更强但竞争也更激烈,听那里的学生说进去第一年都得扒层皮;A大是所综合性大学,但艺术类的排名都很靠前,也因为是综合性大学的关系,能接触到其他一些社会机会。
再三比较下来,宋亚轩还是更倾向于音乐学院,他也想换座城市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你决定好了么?要去隔壁市读大学?”刘耀文在某天晚上推开了宋亚轩的门,宋亚轩摘下耳机,暂停了屏幕上的网课。
“是。我觉得还是音乐学院的课程比较适合我吧,A大也不错,但在同一座城市里呆久了,总觉得有点无聊。”
刘耀文的表情算不上明朗,甚至一点点暗沉下去,宋亚轩停止了对未来的畅想:“怎么了?你觉得不好啊?”
“那我们就一年都不能见面了。”他走到宋亚轩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怀里还抱着他和宋亚轩一人一个的靠枕。
原来是小孩子不舍得在撒娇,宋亚轩笑了笑没当回事:“我每个月都会回家的呀,寒暑假也会回来陪你好不好?到时候你也考到隔壁城市,我们不就又一起了。”
“可是,我想和你读同一所大学。”
刘耀文把两只手都放到了宋亚轩的胳膊上,语气里没有撒娇的意思,动作上却带了点摇晃的意味。他慢慢凑近宋亚轩,刚刚洗过澡后还散发着热气腾腾的沐浴露味,眼神专注又直白。
宋亚轩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那所音乐学院专业性太强了,可谓是艺术生的天堂,可其他专业就实在质量不高,尤其是刘耀文这个成绩,去那里简直像在开玩笑。
他抽出了手臂,正色道:“不一所学校不行么?就算不在一起读书,我们的感情也不会变啊。”
刘耀文软和的浅笑慢慢褪去,变得面无表情,他牵动嘴角“嗯”了一声,就走出了房门。
但最后宋亚轩还是没能去成音乐学院。
因为刘耀文在上体育课跳高的时候不慎跌落,摔断了腿还有点轻微脑震荡。
那个时候全家都为了照顾刘耀文忙前忙后,可宋父工作忙,宋母说到底是个女士,他不习惯被人陪着洗澡上厕所,总是默默地挪下床,一来二去腿伤越来越重。
宋亚轩主动承担了照顾刘耀文的任务,在他无法下床的那两个月里,宋亚轩因为无法在外过夜放弃了音乐学院招生的集训营,也成功错过一轮面试。
在回复老师“不去了”的时候宋亚轩异常平静,那时的他觉得人生中总有些遗憾是阴差阳错的,如果是老天爷决定让他留在东城读A大的话也算不错,至少离家近每周都能回来。
“我没有逼你留下来,是自己决定读A大的,这四年你过得不是也很开心么?”
刘耀文一字一顿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在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以前那些愧疚和退让了,好像所有事都发生得理所应当。
“开心?是啊,哪个傻子不开心啊。刘耀文,你对自己够狠,对别人更狠。”
宋亚轩面前的咖啡已经凉透了,喝一口就是难以下咽的苦涩,就着味道的余韵他又沉下声问道:“那学姐呢?学姐难道是活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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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