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思之所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门铃声响,酒店里的蓝忘机睁开惺忪的睡眼。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是酒店服务员,805号房间的客人肖先生叮嘱我现在前来送餐。”
蓝忘机穿上睡衣,赤足走下了床。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低头一看,是一条黑色短裙,来不及细想,他俯身捡起来,随手放在了门旁的玄关上,拉开了房门。
一名面容白净的男服务员推着一个装满食物的小餐车,脸上堆着谄笑,用蹩脚的带着东北碴子味的普通话说道:“祝您用餐愉快!”
说完,也不等蓝忘机同意,推着小车就想往里走。仿佛他到这间房里不是送餐而来,是急于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蓝忘机伸手拦住了小推车,心道,肖湛不是去横店试戏了吗,怎么会为他点餐。
“你说的肖先生是肖湛吗?”蓝忘机疑惑不解地问道。
“是的,就是肖湛。他离开酒店之前特意到前台订的餐,并让我们2个小时后为您送来。”这个身高不足1米8的年青服员踮着脚尖,努力伸长了脖子,眉毛也因太过用力飞扬起来,急切的目光想越过身材伟岸的蓝忘机窥探房里的动静。
这奇怪的举动终于引起了蓝忘机的注意,他转头瞄了一眼,脊背便渐渐僵直起来,有人在后背用力搡了他一把,最后只听哐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雪白的床单上此时竟躺着一个肌肤比床单还白的女人,桃红色的丝质睡衣下裹着曲线玲珑的胴体,黄色如枯草般凌乱的长发将女人半张脸给遮住了,根本看不清具体的五官,更猜不到年龄范围。
这女人是谁?怎么进的房间?何时躺在床上自己居然浑然不知。
男服务员将小餐车咣当扔到墙角,啪地一记耳光夸张地扇在女人脸上,五条红痕瞬间印在女人嫩白的脸颊上。
“骚货,又爬上了野男人的床!”
男服务员骂骂咧咧后,一屁股坐在华丽的紫色绣绒描金高椅上,翘着二郎腿,摸出一根女式细烟,扬着尾指将其点燃。
女人捂着脸,眼中射出的刀子,似乎想将打人者杀死。虽说做戏做全套,可用不着如此动真格的吧。自己不过是昨天晚睡太过疲惫,没能在开门时及时醒过来,现在不也将猪仔好好地控制住了吗。
蓝忘机冷眼看着二人的表演,骗子骗术在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里虽有所不同,但拙劣下流的手段却如出一辙。
“老公,我错了,你原谅我,这是最后一次。”女人这番话坐实了蓝忘机与她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你,奸夫,怎么解决?看你拾掇得像个人样,不怕丢人,咱就去警局解决。”男服务员用手叩叩叩敲着高椅的木质扶手,似乎正在进行一些程式化的语言输出。
蓝忘机将玄关上的黑色短裙扔给床上的女人,清淡笑道:“衣蔽体,除了保暖,更为遮羞。衣服可以脱了又穿上,尊严可不会那么轻松找回来。”
房间里静寂无声。
“狗剩,我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我们不能这么没有尊严地活下去了。”蓝忘机此时在女人心中已成为闪耀着清辉的神明,其实是蓝忘机将女人心中想说又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她早已厌倦了坑蒙拐骗、居无定所的流浪生活。
原本两人从东北农村出来时就约定好,挣够十万元钱就回老家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再用剩余的钱踏踏实实地做点小本生意,过自己美满的小生活。可没想到,一到苏州就中了别人设计好的仙人跳骗局,掏光了两人身上所有的钱,这才放了人。等两人回过味来报警时,仙人跳骗局的人早已逃之夭夭,钱也没有追回来。沮丧之后,两人却鬼迷心窍地自己做了这仙人跳的骗局行当,生生把努力奋斗为小家的夫妻情谊演变成狼狈为奸的合作关系。
“呸,蠢货!你是看他长得俊,就找不着北了?奸夫,今天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是你输理,还犯了法,不给我精神补偿费,我就报警抓你,再去网上曝光你,让你身败名裂。”男服务员没料到女人今天会一再反常,先是不按约定时间走流程,接着居然还听猪仔的话,心里不免忐忑不安起来。
“狗剩,你那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说我找不着北。你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根本就没听懂啥叫精神补偿费,直接说钱得了,搁这儿咬文嚼字。”女人鼻子里哼哼叽叽,长长的细眯眼扫了男服务员一眼,冷笑道。
名叫狗剩的服务员想了想呼地一下从高椅软垫上跳了起来,伸着五个手指,怒吼道:“五万,一个子都不能少!”
“不多,没想到你的尊严只值五万。”蓝忘机定睛看着女人,淡静说道。
随后,蓝忘机负着双手,迈着阔步,来到狗剩面前,将他伸开的五个指头,一根一根地掰了回去,指节的咔嗒声令人担忧这手指还能保住吗?
“我这是什么倒霉运气,居然找了个练家子。呀,好痛!帅哥,饶了我吧。”狗剩呲牙护着手,叼在嘴上的香烟也掉落在裤腿上,勉强站立起来后,连连讨绕。
叮咚叮咚!急促的铃声再次响起。嘭地一声,门被重重地推开,涌进来四五个穿着酒店保安制服的人,看到被扭曲着身子呼痛的狗剩,都拍手称好。
“先生,您好!我是酒店保安部经理。我们接到酒店服务员反馈少了辆餐车,查看监控后发现被人偷到您这里来了。而且,他根本不是我们酒店服务员,是附近的社会闲散人员,早已是我们重点的监控对象,您没丢什么东西吧。我们已报警了。”一位手拿房卡,身穿黑色西服的胖子喘着气说道。
狗剩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地冲着众人叩头。已穿戴整齐的女人,眼眸亮晶晶地看着蓝忘机。
蓝忘机垂目浅笑,并不言语。
女人挽扶着狗剩的手,却怎么也拉不动。
“你也跪下,求求人家,让他们放了我们吧。我们的钱也被别人骗走了,为啥就不兴我们用自己的方法把钱找回来。”狗剩继续坚定地为大家叩着头。
女人没拖动地上跪着的人,失望地叹了口气,回眸看了一眼蓝忘机,便侧身穿过门口的人,头也不回地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了。
“先生,他怎么处理?”胖经理指着地上的狗剩,问道。
“他站不起来了,你处理吧,我乏了。” 蓝忘机走到门口,手扶着门框。
酒店是服务行业,其从业人员很会领悟客人的需求,蓝忘机无论是语言还是肢体表达都是在下逐客令。
“那若您有什么需要可以拨打前台服务电话,祝您愉快!”众人提着狗剩后领,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请问,你们知道苏州这一带哪里有大片的荷塘吗?”蓝忘机想寻找魏婴的家,云梦莲花坞。
“您可算问对人了,苏州与横店中间的位置有个江家村,村里种植荷花的历史可追溯到好几百年前呢,传说藕粉还曾是皇帝的贡品。”胖经理脸上洋溢着骄傲的光,那是为自己的家乡感到自豪。
“江家村?离这里远吗?”蓝忘机低头思忖。
“不太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若您要去我可以为您介绍向导。”胖经理的热情让蓝忘机很不适应。
“不用了,谢谢!”蓝忘机关上了房门。
蓝忘机对于食物的热情远不及情感那么浓烈,简单吃了些小餐车上的水果,拿起放在床头柜中的《苏州文化图鉴》一书,靠在窗前仔细地翻看起来。
窗外的晚霞映红了半个苍穹,一如那所念之人头上飞舞的红色发带。
“我回来了,蓝湛,有没有想我呀?”肖湛将背上的背包扔到床上,便在房间里急切地寻找着心尖上的人儿。
落日的余辉正好笼罩包裹住了蓝忘机,如一位遗世独立的俊公子,直把肖湛看得心旌荡漾。
蓝忘机的睡衣领口开得有些低,肖湛伸手从蓝忘机后面环住他的腰,滚烫的脸贴着他的后颈。虽猝不及防,但那阵阵的特殊体香让蓝忘机立即就能判定是他的魏婴。他转身也将他紧紧相拥,想要把彼此揉碎了嵌入自己的身体。
“想!”蓝忘机将缠在他腰部的胳膊放在了自己脖子上,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我只是想抱抱你,并不想你这样抱我。对了,我在酒店大堂见警察抓了一个人走,是小偷吗?你没事吧?”肖湛被蓝忘机抱在怀中动弹不得,那一阵一阵类似二月的春天庭院中盛放的玉兰花香味,扰得肖湛眼中秋水更浓。
“没事,只是一个丢了尊严却并不想捡回来的人。世间纷扰太多,幸好,我还能找回你。”蓝忘机低头吻了吻肖湛前额。
走至床前,蓝忘机将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可肖湛却并不打算放开搭在蓝忘机脖子上的胳膊,而是主动迎了上去,吻上了蓝忘机微凉的双唇。
这个吻炽热而深情,肖湛想把这一天的思念都狠狠地释放和表达。温润的舌尖慢慢探进了蓝忘机唇中,交织,缠绵,吸吮,信息素在空气中漫延。
“唔,我的小仙君,你是兰花仙子吧,你为什么这么香?你要温柔一点哦。”湛湛绯红的脸一如那窗外的漫天晚霞,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两人云雨一番,香汗淋漓地瘫软在床。
“魏婴,明天我们去江家村吧。”
“什么地方?”
“你的家。”
“我的家?”肖湛侧转身用手肘支着脑袋,瞪大了双眼。
“嗯。”蓝忘机多希望能找到莲花坞,以弥补云深不知处的遗憾。
肖湛看着蓝忘机认真的脸,打消了心里的顾虑。随他吧,他想去那里,他就陪伴到那里,他认定的事就一定会坚持。
“好,明天我们就出发去江家村。”突然,肖湛坏坏一笑,伏在蓝忘机胸前的手又不安分地划着蓝忘机的性感侧颜,再轻轻咬了咬蓝忘机耳珠。
“你不想睡觉了吗?”蓝忘机双手将肖湛整个人环抱住,抚摸着他的后脑勺,也不恼他,任他撩拨抚弄自己的耳珠。
“嗯,我就想这样永远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蓝湛!”
“我也是!”若论人间山川那样美,身旁郞君便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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