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王一博重逢,闲来无事的晚上肖战总会自作主张地跑去王一博的公寓讨一碗加了溏心蛋的泡面,作为回馈他每次还会带上瓶上好的红酒以及一块高纯度的黑巧克力。
吃泡面时把红酒醒上一些,吃过泡面他们会隔着小吧台喝上一点红酒吃着巧克力慢慢地闲聊一会儿。
一瓶瓶喝剩的红酒快要把王一博冰箱的冷藏室塞满,而那些尘封的往事也在两人的谈笑中像经典的老电影镜头一般一件件从回忆里重现。
人在小时候,时间总是好似被拉得很长,感觉一天可以说好多话做好多事玩上许久,那时的友谊因为足够单纯也显得格外真诚与珍贵。
他们曾经共同成长了六年,肖战的十岁到十六岁,王一博的四岁到十岁,那是无数件细碎小事交织出来的,哭与笑都发自内心的肆无忌惮的六年。
不知道王一博怎么想,但在肖战这里,他的人生直到现在依然在被那六年所治愈。
“Ichocolateyou.”有一天他们聊得兴致高涨竟喝光了一整瓶红酒,王一博盯着拿在手里把玩的巧克力时,突然自言自语地说出了一句。
肖战听见笑了起来,跟着重复了一遍,“Ichocolateyou.”带着点上扬的、有些俏皮的语气,又看了眼王一博,“你还记得这个!”
“当然记得啊,玄彬和金泰熙,当时的顶流哎!我还记得那个广告呢!”说着王一博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对着肖战说起了广告片里女主角的台词,“说你爱我,我数三下,1,2,2.5……”
小吧台上方的喇叭吊灯刚好笼在他们两个的头顶上方,暖黄色的灯光为这台词渲染出了一丝暧昧的背景色,王一博的语速很慢,声音低沉又有磁性,手指还伴随着数数一下一下地在台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敲到第三下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剐蹭到了肖战握着酒杯的手背。
肖战整只手立刻微微瑟缩了一下,虽然明明知道是广告片的台词,他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地快速跳动起来。
王一博倒像没有丝毫察觉似的继续背着广告对白,“哦?脸红了啊,一碰你就脸红,想我了吧。”
肖战那双漂亮的眼睛慌乱地避开王一博的视线,故作玩笑地配合着他一起说出了最后那句,“Ichocolateyou!”
“哥,什么是手机啊?”王一博彼时已经上了小学,但手机还是个稀罕物件,同学都没有,只在电视广告里能看到。
肖战当时初中已经快要读完,班里家庭条件优越的同学都有了手机,差一点的也有只小灵通,但妈妈不肯花多余的钱给他买这些东西,甚至高中都不想要他读。
“啵啵,哥哥快毕业了,到时候去工作赚钱了给你买一个好不好。”肖战也不打算继续念书,妈妈成天唠叨,说他就算读成全国第一他那个没良心的老爸也不会跑来多看他一眼,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有那个力气不如早点出去赚钱。
确实,自从他们来到这个小弄堂,他的爸爸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在妈妈眼里,因为带着他这个拖油瓶,她也自动失去了认识多金男人的机会,每天只会对着肖战唉声叹气,生活过得怨气冲天。
“真的吗哥哥?那我想要那个!”
“哪个?”
“就是电视里的那个,Ichocolateyou!”
“小馋猫,你是想吃巧克力了吧!”
小孩子模仿能力超强,电视广告学得有模有样,自从哥哥应允要给他买手机之后便整天追在肖战屁股后面,不停地喊着这一句广告片里男女主人公传情达意的台词。
小啵啵不懂这句话背后的隐藏含义,只觉得这一句短促的表达很好听,而且里面还包含着他最爱的巧克力。
可那款巧克力手机的价钱对于当时的两个小孩子来说实在过于昂贵,肖战直到临别时都没来得及攒够钱把允诺好的手机买给小啵啵,不,还是因为打工的时间太短暂,别离又来得太突然,他只来得及跑去买上那一盒包装精致,造型特别,当时附近那个超市货架上最贵的那一款巧克力。
“你也会服装设计?”肖战感到脸颊发烫,想聊些别的转移话题,起身时瞥见了一旁小茶几上随意扔着的一个本子,他走过去翻开来看,里面竟是一张张略显凌乱的设计草图,肖战十分惊讶地挨篇仔细翻看起来,又忍不住出声道,“这些都是你画的?真不错!”
王一博随意地朝肖战手里看了一眼,立刻摇摇头自嘲道说,“可别笑话我了肖总监,这本子我拿来喝水时垫杯子的,上面都是好久以前瞎画的,跟你这专业的比起来我这些图就跟猫爪子挠出来的一样。”
“别这么说,我看你画得很好啊。”肖战专注到那一张张草图中去,线条流畅,想法也很独特,“你大学读的设计?”
“是啊,但是没读完,肄业了。”
肖战闻言手下一滞,不解地抬起头去看王一博。
王一博倒是蛮不在乎地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家条件不算好,大二时我妈生病了,家里没了收入,我就没再继续念下去,直接出来工作赚钱照顾我妈了。”
“那杜阿姨……?”
“哦,我妈去年去世了,我现在就自己一个人,倒也不错,挺自在的。”王一博洒脱地弯弯嘴角。
肖战蹙了蹙眉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半晌才试探地问道,“那……你还想继续做设计吗”
“我肄业,连文凭都没有,拿什么做设计?”王一博无所谓地摇摇头,“早就不想那些了,我现在这工作也不错啊,你们嘉宏大方,门店给的工资和提成还蛮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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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