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游戏地图的分布和形成的形状,小刘找到死者的全部,除了两根手指。这不算奇怪,大部分凶手都会留下战利品作为纪念,而在游戏里的两根手指是肖鹤云设计为了玩家开启支线任务的钥匙罢了。
张成面对肖鹤云的解释沉默不语,他自然不能把肖鹤云对于游戏的证词作为什么判案的根据。尤其是肖鹤云现在在他面前就是满嘴跑火车,根据录像肖鹤云确实在昨夜11点中拎了一个印有笑脸红色垃圾袋。
肖鹤云解释这是他吃的麻辣烫外卖,而不光死者的脑袋装在红色垃圾袋里,头发上还检测出了辣油的痕迹。
“你怎么解释?”张成指着照片上的垃圾袋,眼里只余狠戾。
肖鹤云瞪大了眼睛,他现在一脑门的汗,不是心虚纯粹是在审讯室逼仄环境里捂出的汗。肖鹤云摘下眼镜揉着湿漉漉的刘海,他现在精疲力竭,面色也有点苍白。
“我真的不知道,我就吃了个麻辣烫。”
李诗情很适时地端着盒饭走了进来,肖鹤云熬了一个通宵,现在又在审讯室里坐到了早晨7点。尽管他们都没有休息,但好歹可以出门喘口气,审讯室的黑暗环境是非常折磨人的,李诗情最清楚不过。
李诗情打开碗的盖子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她拿出了张成今早吃剩一半的榨菜放到旁边。
“这我们张队给你留的。”李诗情好声劝道。“你吃完了再说点什么吧。”
“不是,我没什么可说的!”
肖鹤云紧紧盯着李诗情背后的张成,张成一脸地不悦,显然这榨菜压根不是给他准备的。李诗情估计真怕他死在审讯室里的,才特意给他送点饭吃。
“师傅,他一夜没睡,如果他真是帮凶,你猜他多久没合眼了?”
李诗情把还一脸愠怒的张成拽出来,他师傅向来不挂脸,人送外号笑面虎。张成审讯犯人是局里出名的人,人送外号张阎王,堪比阎王殿里的判官,有些犯人本来一个字不说,张成审完了,别说这个案子了,犯人小时候偷了家里一块钱张成都能问出来。
肖鹤云还是第一个把他师傅整成如此神态的人,要么绝非等闲之辈,要么就真的没反犯事儿。可是如今证据确凿,肖鹤云就是个普通人,谁把脏水往他身上泼。
“张队,肖鹤云家看了,一点血迹没有。除非他在什么真空的冷冻车间里把尸体分尸了,否则不可能一点血没有。”
小刘急匆匆地跑过来,他拿着肖鹤云家的照片。“而且一点跟这个女的有关的东西都没有,女子的身份我们也查明白了,叫小丽(化名)。是一个建筑公司的前台,平时上班,周末蹦迪,社会关系也不复杂,就是交的男朋友多点。但是她平衡的很好,她的男朋友们知道了消息,都很震惊,伤心,愤怒。”
“愤怒?”李诗情接过照片好奇地问道。
“你被戴绿帽你不愤怒啊?我都怕他们打起来,七八个大老爷们。”小刘贱兮兮地说道。“法医也说尸体没有冻伤,就是生砍的,而且按照失血量,应该有大量血迹喷射。”
张成看了看小刘手里的其余照片,又盯向了审讯室的大门。
“师父……不能抓错了吧。”李诗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总是跟他有关系。”张成拧着眉头再次走了进去。
李诗情觉得肖鹤云已经要晕过去了,吃了点白粥脸上才有点血色,但整个人还是病怏怏的。
张成他们一行刑警也到了疲惫期,这一天真的太辛苦了,现在几乎已经是超负荷工作。事发突然,几乎像是狠狠甩了每个人一个耳光,讽刺他们的工作。媒体如约而至,八点整把警局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成换了一身行头,连带李诗情都重新穿上了警服。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答复,可是李诗情和张成都不能说肖鹤云就是真凶。
“您好,张警官!请您说一下警方的最新进展吧!”
记者举起话筒对着张成紧急地追问道。
“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证据,群众没必要紧张。”
“凶手没有抓住,一个碎尸案的凶手还在人群当中,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我们仍然很危险,不知道谁是下一个目标?”
记者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张成留有喘息的余地。李诗情焦急地看着师傅的脸色,她现在最好一句话不说,如果说错一个字,可能这帮记者都会到处挑刺儿。警方已经没有办法承担这么多舆论了。
“现在我们实施全市监控,高度警备状态。我希望你们能相信我们!”
“这是否和游戏有关?”
记者把话筒快塞进张成的嘴里了,喧闹的人群突然一片哗然,大家都闭上了嘴巴等着警方的回复。张成却什么都没说,他看了一眼不断闪烁的闪光灯拉着李诗情离开了。
审讯室里。
肖鹤云还在焦急地等待着审判结果,他什么都没做,就是有人栽赃陷害。按照游戏,尸体是被凶手以运送物资的等理由让玩家到处散开的。这个手法在现实社会根本不算高明,几乎大家已经不会去随便帮人送什么乱七八糟的包裹了。
肖鹤云看到李诗情进来了,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死死抓住李诗情的手。
“李警官!怎么样了!”
“诶诶诶!袭警啊!”小刘在后面看到赶紧警告道,他觉得肖鹤云根本不成事儿,如果肖鹤云是真凶,太能演了。
“肖鹤云,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李诗情轻声问道,她伸手把掌心盖到肖鹤云的手背上,她知道肖鹤云现在多么的艰难,但是她没有办法。
“李诗情出来!”
张成突然高喊一声,李诗情看到一位老伯手里拎着好几万现金走了进来。老伯好像哭了,满手的创伤,衣衫褴褛。
“我不知道啊,是有个人给了我几万块钱,就让我送包裹。”
老伯指着手里的钱。
“我是捡垃圾的,他要我扔进垃圾桶里就行,我眼神不好,那个人告诉我是人体模型。我也没多想。”
“老伯!那是人手啊!”小刘一拍脑门,他望着老伯愤怒地摇头。
“爷爷,您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是他吗?”
李诗情拿出肖鹤云的照片递给老伯,老伯摇了摇头,他指着肖鹤云的脸说道。
“我眼神不好,看不清,就记得是个年轻人,说话文邹邹的。但不是本地人,我听得出来,像旁边龙王镇的。”
小刘哟了一声。“您这都知道啊,龙王镇离咱这就车程3小时吧,能有什么口音。”
“年轻人,你不懂。我听得准呢,他肯定不是本地人。”
“肖鹤云一家三代都是嘉林市内的,爷爷奶奶全是高知分子,文化人,哪来的口音啊?”小刘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老伯,您还记得别的吗?”李诗情温柔地问道。
“不记得了,穿了身黑衣服,我们俩晚上见面,我在路边捡垃圾他叫住我。”
老伯把钱工工整整地放在桌子上,李诗情看不过下去从兜里掏出五百放到老伯掌心里。
“老伯,我们这儿人民提供线索给钱的,您拿着啊。”
李诗情看着老伯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凶手还真是个无所谓的人,路边找了个拾荒的老爷子帮他运送尸体。这要什么样的心理素质可以承受这样的压力,李诗情摸上被肖鹤云抓过的手。
“师父……..肖鹤云他…….”
“放了吧........”张成冷笑了一声,他还是第一次那样不确定地问李诗情。“那个游戏很重要对吗?”
“师父.......我们的确是按游戏的图标位置找到了尸体。”
李诗情拍了拍张成的手臂,她起身走进审讯室解开了肖鹤云的手铐。“走吧,没事儿了。”
肖鹤云踉跄着步伐离开房间,他垂着头抬眼看了一眼李诗情,突然像疯了似的抓住李诗情的胳膊。
“肖鹤云!”一旁的警察第一时间处于战备状态,李诗情差不点擒住肖鹤云的手腕狠狠掰弄,好再肖鹤云立刻开口道。
“凶手!游戏里的凶手是死者的邻居!就住在一个小区,凶手可以通过房间里的设备看到死者的房间。”
肖鹤云眼睛熬得通红,似乎泛着泪。肖鹤云长得便是文弱书生的模样,李诗情好声拍着他的手。
“你回去休息,一切交给我们。”
“李诗情.......”
肖鹤云攥住李诗情的手,他握的那样紧,像是攥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李诗情在肖鹤云眼底看到了期望,肖鹤云把李诗情当作唯一信任的人了。李诗情从未有这种感受,身为警察,一个刚入职的警察还从没有人这么.....这么对她。
肖鹤云走了,李诗情还站在原地,她要被肖鹤云感动哭了。
“他不是看上你了吧!”小刘贱兮兮地走过来。
“小刘啊,你什么时候能被人民群众那么信任啊。”
张成无奈的摇摇头,他看着自己手底下的两个小年轻,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成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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