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喂，高叔，我已经下高铁了，现在正往外走。不用，你在车上等我就行，没行李。”季炎霖挂了电话，背着个双肩包，大步往出站口走去。

高叔是他爸的司机，这么多年他放假往返学校都是高叔接送。隆市到金市开车要2个半小时，坐高铁只要50分钟，没有行李的情况下，他是愿意坐高铁的。

上了车，高叔笑呵呵的说道：“行李都没带，是不是打算呆两天就跑了？”高叔50岁左右，比季炎霖的父亲大几岁，但是性格却比他父亲好得多，憨憨的很温和。

季炎霖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街景，隆市这几年发展很快，到处高楼大厦，引进外资，区域规划，经济的高速发展让这个城市欣欣向荣，虽然跟他们的省会城市金市还没法比，但是也已经由一个小县城跃居三线城市，早已把当年管辖他们的柳平市抛得远远的。

季炎霖：“家里什么都有，不需要另外带了。”

“也是，你柜子里的衣服很多都没剪吊牌呢，刚好这次开封。”高叔开车很稳。

“我爸这次着急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吗？”

“嘿嘿~”高叔又笑了，从后视镜看了季炎霖一眼：“你那大学的女朋友找到家里来了。”

季炎霖眯起了眼：“什么？”

“你这女朋友啊，早一个星期前往家里打电话问你暑假回来了没？你妈告诉她说你暑假不回来了。那女孩就嘤嘤的哭，说你电话不接，躲着她，去你的公寓，房锁也换了。”高叔哈哈笑道：“你爸在边上听，皱巴着眉头打定主意是你把人家女孩肚子搞大了躲起来。他让那女孩昨天从柳平市坐车过来，现在正住在家里呢。”

季炎霖皱了皱眉：“住家里？不是住家里的酒店？”

“你爸说了，家丑不可外扬。虽然酒店里都是他的忠实员工，但是如果闹起来也丢面子。所以安排她住家里。哦，住二楼，刚好你房间旁边。”

季炎霖阴沉着一张脸没再说话。

季炎霖家是一栋三层楼的私人住宅别墅，一楼主要住着高叔一家，烧饭保姆，打理花园的师傅，高婶负责打扫卫生。客房，厨房，餐厅都设在一楼。二楼是季炎霖两兄弟的地盘，同样设有客厅，卫生间，还有6个房间。两个卧室，两个书房，学习的时候谁都不打扰谁。还有一个健身房，一个玩具房，小的时候放玩具，后来季炎霖把它改成了客房，以便他邀请同学来家里玩时留宿。而三楼则是他父母专用。

季炎霖换了鞋，匆匆走上二楼。果然，二楼的小客厅沙发上坐着他父母和顾茜。而顾茜正巧笑倩兮的跟季妈妈聊天，把季妈妈说得眉颜大开。季爸爸在一旁也面带笑意频频点头。看到季炎霖上来，季爸爸连忙招手：“炎霖来来来，你同学看你来了。”

季炎霖看都不看顾茜：“我先去洗个澡，热死了。”说完就往自己房间走去了。

顾茜确实是他大学的女朋友。季炎霖还在隆县一中读高三的时候，有一次到柳平市高中比赛，顾茜是高三的校文艺委员，也是当时赛场上啦啦队的队长。顾茜被赛场上季炎霖奔跑的高大身影所吸引，更是被他三分进球的帅气所折服，于是主动搭讪。季炎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觉得挺漂亮的，文文静静，一条马尾清纯而有朝气。比赛结束后互留了电话和地址。回到学校，两人开始频繁的电话短信往来，从学校到家里再到未来，还相约一起考到金市。不可否认，那个时候的季炎霖觉得自己是喜欢顾茜的，收到她的信息会高兴，晚上下晚自习后第一时间跟她煲电话粥，期待着大学的朝夕相处。

高中毕业后，两人果然在金市重逢，虽然就读不同的学校。顾茜读的是新闻传媒大学，离季炎霖的学校有一段距离，所以只有周末才能见上面。从网络到现实，多少有点不自在，电话里可以天南地北的侃，现实里未必就可以。

顾茜是个热情开朗，甚至开放的女孩。在两人见过几次面后主动吻了季炎霖，甚至好几次都要求去季炎霖的公寓，都被他拒绝了，他觉得两人还没到那个程度。

整个大一一年，他们就是这样牵牵手，看看电影，情到浓时接接吻。事情的转变在大一放暑假，那个暑假顾茜也没有回家，学校宿舍放假了是要锁门的，没办法季炎霖让她住到自己的公寓里，而他则回父母在金市的别墅居住。

放假同学聚餐，在大学城附近的大排档里喝到半夜。结束后送顾茜回去，他刚想走，顾茜从后面抱住了他：“炎霖，别走。”小牙齿在他背上轻轻的咬着，酥酥麻麻。

血气方刚的男人，又刚喝了酒，谁受得了！他转过身跟顾茜抱在一起，嘴巴咬着嘴巴，呼吸越来越急促。顾茜不断拉扯他的衣服，双手娴熟的在他身上到处游走，从上到下，从前到后，越来越往下，最后伸进他运动裤里……。

季炎霖惊了一下，抬起头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顾茜迷离着一双眼，身子像蛇一样在季炎霖身上扭来扭去：“嗯~炎霖，我想……。”

“……”季炎霖喘着粗气，大脑在激情的混沌间闪过一丝疑惑，又迅速消失。他抱着顾茜滚到床上，手才伸进她衣服里她就呻吟起来，一副陶醉忘我的样子。没等季炎霖给她脱衣服，她就迅速的把外衣脱了，只穿着个胸罩……

季炎霖凌乱了，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是第一次吗？”

顾茜睁开含着水雾的双眼，似乎对突然停下很不满：“我高二就不是了。怎么，你有处女情结？”见季炎霖不语，她笑着翻了个身，骑坐在季炎霖身上，引导着季炎霖的双手在她身上揉捏，眯着眼睛笑道：“人都有第一次。而且处女有什么好，什么都不懂。我会让你舒服的。”说完把头埋在季炎霖的双腿间，卖力的伺候着。那天晚上当然没有做成，顾茜伺候一会他就释放了，而顾茜则在他身上蹭了好久好久。

看来他们小县城来的还是跟城市里的没法比啊，开放，会玩！季炎霖暗自腹诽。

再之后每次同房，季炎霖都要戴上套，生理课还是没有白上的。进入顾茜的时候他总觉得感觉不对，或者与顾茜的这种性并不是他期待的。他以为方法不对，很多次都发了狠的随心所欲来，把顾茜操得哇哇叫，可是他依旧没有畅快淋漓的感觉。甚至在同居的日子里，他每晚抱着顾茜，脑海里都不自觉的想起一个人……

所以季爸爸说他把顾茜肚子搞大了，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根本不可能。即便真大了，那也不是他的。

季炎霖顶着一头半湿未干的头发，换了身家居服出来。

此时客厅里的三人正相谈甚欢，季浩天爽朗的笑声响起：“炎霖，你这同学嘴巴很甜，教养也好。”

季妈妈更是一副看儿媳妇的模样：“炎霖，介绍介绍。是你女朋友吧。”

顾茜娇羞的低下头。

“不是。”季炎霖淡淡的道

三人都停了下来，季炎霖父母对这突然发生的转变有些茫然。

季炎霖不急不慢的道：“以前是，但是已经分手一学期了。”

顾茜咬着嘴唇，一副要哭的样子。季妈妈马上安慰道：“别急别急。”然后对着季炎霖：“茜茜说你们感情很好啊，怎么突然说分手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季浩天皱着眉：“你一个大男人要让着点女孩子。有什么误会今天就在这儿说出来。”

顾茜楚楚可怜：“炎霖……。”

季炎霖不语

顾茜：“对不起，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一定改！”

季炎霖：“没感情了。”

这次顾茜是真哭了。

季家父母都看不下去了。季妈妈抚着顾茜的背安慰。

季浩天则跳了起来：“混账！一句没感情了就把人给甩了？听顾茜说你们高三就开始谈恋爱了。那么多年人家把青春和时间都浪费在你身上！”

季炎霖瞥了一眼顾茜梨花带泪的样子，冷冷的道：“到我书房说吧。我爸妈不了解情况，可我们都清楚。”说完先一步走了，顾茜咬咬牙跟了上去。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季家父母。

进了书房，门一关，顾茜马上抱着季炎霖不放：“炎霖，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不想跟你分手，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季炎霖轻轻推开她：“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

“你觉得可能吗？”

“炎霖，……那次我是被强的，并不是我本意啊。王阳是我高中的男朋友，他什么时候到金市的我也不知道。”顾茜哭哭啼啼：“直到那次高中同学聚会见到他才知道，聚会结束后，他就，就……”

“他就把你给强了，还强了你几个月？”季炎霖拨了一下书桌上的地球仪，似乎这事跟他没关系。

“不是的，他知道我们学校……”顾茜越说越小声。

“哦”季炎霖点点头：“然后他就经常到你们宿舍把你给强了？”

顾茜：“我……”

季炎霖歪着头想了想，又摇摇头：“不对，宿舍里人来人往怎么强。还是他开好酒店，给你下药？还不止下了一次？”季炎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然后继续道：“又或者……”

顾茜：“……”

顾茜似乎也装不下去了，收起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是，我就是跟王阳在一起了。高三那年，我跟他就没分手。真正提出分手，是大学到金市后，越跟你相处，我越是喜欢你！最后只能把他给甩了。大四寒假回柳平，同学聚会我们又遇见，互留了联系方式，再回金市，我们就在一起了！倒是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从我跟他在一起后，你再也没找过我，甚至把公寓的钥匙都换了！别告诉我你在我手机上装了追踪器。”

季炎霖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顾茜，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不得了：“你别逗了！我不会那玩意儿，即便会也不会用在你身上！”

“季炎霖，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顾茜被他这表情伤到了，不死心的问道

“谈不上爱，但喜欢是肯定有过的。”季炎霖想了一下：“高三那年吧，是真喜欢，恨不得你就在我面前。……真正在一起后，不讨厌也不喜欢，也想过跟你这么走下去。”

“你骗人！”顾茜激动的站了起来：“你知道我不是第一次后，对我就变了，你在乎，在乎那可笑的第一次！”

季炎霖冷冷的道：“我是在乎。但既然我上了你，就会对你负责。只要你安心呆在我身边，我总会给你个结果。”

顾茜哈哈的笑了起来：“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有哪个女人会呆在一个月只给她两次性生活的男人身边？还每次都是心不在焉，应付了事！你心里有人是吗？是谁？”

季炎霖毫不理会：“别废话了！说吧，想要什么？”

顾茜挽了挽耳边的头发，收拾起情绪“都说你家是隆市的首富，我还不相信。今天来了真是让我动心啊！怎么办，我真不想放手。”

季炎霖：“那随你，你想继续缠着也无所谓。但是过了今晚，再提什么要求都无效了。”

顾茜哼哼的笑道：“继续这么缠着估计得到的会更多，没看到你父母那么相信我，喜欢我吗？”

季炎霖拿起桌上一枚飞镖向靶心射去：“可以。忘了告诉你，我亲叔叔是金市的公安局局长。如果我把你的事向我父母说了，他们再喜欢你都会让我叔去查一查。你家的底细，包括你们的开房记录，你自己看着办吧。现在你还可以向我提要求，在我父母眼里也还是个好女孩。一旦这些都撕破……”

顾茜：“……”

季炎霖：“所以大家好聚好散，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以后有机会来隆市，临澜大酒店任你住。”顾茜想了想：“好吧。爱情是相互的，我这么死缠烂打也没意思！给我三十万，我绝不再缠着你。”

季炎霖把玩着手里的飞镖：“三十万对个学生来说不算小数目啊。”

顾茜：“我知道你有！你妈跟我说了，你家的临澜大酒店是以你们兄弟俩的名字取的，“炎霖（临），炎澜”，你父亲让你们各持了酒店的股份，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持了几成，但是每年都能分红，并做为你们将来的创业资金。……哈哈~可笑吧，你妈是打算先给她未来的儿媳妇透点底，好让我安心跟着你。”

季炎霖眯着眼危险的打量顾茜，似乎在衡量是用钱打发，还是撕掉她这层虚伪的皮。

最后：“三十万，我答应你。但是明天天一亮你必须得从我视线消失！”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还是给她留点颜面吧，毕竟曾经在一起过。

三十万季炎霖是有的，别说他酒店的分红账户，光是他每年的压岁钱，零花钱，比赛的奖金，卡上就存了一两百万。酒店的分红账户他不打算动，那不是他的，是他爹的。他想靠自己的双手挣，不受家里的限制，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第二天顾茜真的走了，只留下一串账号。季炎霖的父母虽然不明白两人是怎么了，但是从顾茜客客气气，有礼有貌的回答中，大概知道两人玩完了。季妈妈一阵唉声叹气：“那么好的女孩，可惜了。”季炎霖扯扯嘴角当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