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睿从王越家回来后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至少知道了王越现在单身，而且自己能借着帮王超治疗的事情光明正大地找他，感觉心里舒畅了不少。但当天晚上凌睿还是睡的很晚，他在想该怎么说服小越，不仅是为了自己，为了小越，也为了王超，医者仁心，王超病好了就可以正常生活了。

　　第二天一早，凌睿就把那个医疗项目的情况发个了王越，还提醒他好好吃饭，不过对方没有什么回应。反正没有事，凌睿就去这个项目在海市的办事机构了解情况，又到机关单位问申请医疗补助的条件和手续。

　　晚上，凌睿订了天香居的房间，请陆医生喝酒。

　　席间，凌睿向陆医生打听这个医疗项目的情况。这个医疗项目是国内外专家共同在推进的，很多高校都加入了，包括凌睿和陆医生的母校。陆医生研究方向和这个对口，他在深城的老师被外派的海市交流的时候来看他，他感兴趣就申请加入了。

　　“那我上次给你看到那个病人，你说，可以进入这个项目的治疗吗？”

　　“进肯定是没问题，这不是还有我呢。”陆医生喝了一大口酒。

　　“那你估计他后续治疗还要多少费用？”

　　“费用，做志愿病人应该不成大问题了吧。手术费和药费基本上免除了，就是这个项目在海市发展的不大，他想要做手术，大概要到深城治疗一段时间，然后到国外手术，术后还有疗养期。费用主要就是出国用的，还有在国外疗养的话 ，这个费用自己要承担的比较多。”陆医生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太走心，“估计，十来二十万的。”

　　这个数字对凌睿来说当然没什么大问题，但对王越恐怕就是个天文数字。

　　陆医生看凌睿听完后沉默，又喝了点酒，不禁喊到：“喂，凌睿，不会吧。这个费用还嫌贵？他这种手术，一般手术费就二十万起步，病情复杂的五六十万都刹不住，整个治疗要是都自费的话，没有一百万根本拿不下来。”

　　“我当然知道，不过这个病人家里恐怕负担不起。”

　　“唉，”陆医生叹了口气，“怎么这些做医生的啊，能拿起手术刀就人，却不能对每个有希望治疗的病人都拿起手术刀。”

　　凌睿听到这话也无奈地叹了口气，病房里无奈的事太多了，有太多生命因为钱得不到最佳救治，他们见多了，但习惯了也还是会难受。

　　“这个病人，很重要？”

　　“重要，怎么不重要。”凌睿灌了自己一大口酒，和小越有关的，都很重要。

　　“要是有困难，你就开个口，虽然现在你嫂子把着财政，但我还能帮点。”陆医生看到凌睿的样子，知道这个病人不一般。

　　“看不出来，老陆还惧内啊。”凌睿又喝了一杯，故意取笑他，“耙耳朵哦。”然后又倒了满满一杯，“就冲你刚刚这句话，够仗义，咱俩走一个。”

　　“走，难得凌医生今天想喝酒。”陆医生也倒了一杯，“上学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爱喝酒。果然，德国的酒烈，去待几年，不喝酒的凌医生都这样了。”

　　“德国？”凌睿笑了一声，看看桌上的寥寥无几的空酒瓶，说：“怎么，你当年不是最爱喝的吗，怎么现在就这点能耐。”

　　“这，不是家里管的严嘛，要不是你，我都好几个月没碰酒了。”陆医生小泯一口，“倒是看不出来，你这么能喝，以前都怎么见你喝过。”

　　“以前，以前是以前。”凌睿不停给自己灌酒，“我又没老婆，也不怕晚上进不了屋。”

　　凌睿笑着打趣陆医生，两个人碰了一下。但只有凌睿一个人知道，以前他不喝，是王越不让他喝，怕他喝多了伤身体。现在，恐怕他醉死小越也不会管了。

　　“凌睿啊，听哥一句劝，都快三十了，遇到合适的就别耽误了。结婚也不可怕，别恐婚。我和你嫂子现在过的不就挺好。”陆医生有些醉了，接着说：“不过你小子就仗着自己好看，不当事。”

　　“我哪有恐婚，你别胡说八道。”凌睿笑着，要不是小越不愿意，他早把人带罗马去了。

　　“你哪儿没有，上学的时候，多少小姑娘给你送情书，你正经看过吗？我们做你室友，你知道天天受到多大伤害吗？”陆医生脸上红红的，“不过后来你就出去租房了，但那些追你的女生也没少几个，就是你，高冷、禁欲。”

　　凌睿没打断他，只是不停地给自己灌酒，两个人开始漫天海地扯，从读书说到考研，又从工作讲到凌睿出国，又谈到现在的工作、家庭。总之最后，两个人是相互搀扶着走出天香居的大门。

　　陆医生是被他太太接走的，相信他看到陆太太的脸时，酒已经被吓醒一半了。

　　凌睿原本想叫个代驾，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就自己一个人沿着路，踉踉跄跄地走着，凉风吹在身上，让他清醒了两分，但不妨碍他现在是个醉鬼。

　　他打开微信，看到置顶的联系人，早上给人发的消息，现在还没有回。凌睿看着王越的头像，叫着，“小越，小越。”然后就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王越其实早就看到了早上的消息，心里还感动了好久，但是不想再纠缠凌医生就没回复。现在看到视频电话，心里是有些犹豫的，不过还是接了起来。

　　出乎意料，屏幕里出现的是一个脸红扑扑的凌睿，嘴角含笑，眼睛迷着，嘿嘿嘿地叫着“小越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