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风又捧着肚子直接倒在床上直笑。白色的大床微微陷下去,包裹着他。整齐的灰白色被子被他滚的凌乱。夏南楼就在门口等着,等着他笑完。季清风做在床上,眼睛周围还有些湿润,许是刚才笑的。
“过来坐吧,我不会揍你的。”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来。自己则躺在床上,舒展四肢。
夏南楼不知道心里有些小窃喜。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全身都僵硬着,手也不知所措,只好捏着裤子,骨节都捏白了。他神色紧张,眼睛一直在看墙角,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夏南楼。”
“什么?”
季清风轻笑,翻个身看着他说,“你不知道你笑起来很好看吗?就连刚才,傻乎乎的很可爱。”
“是吗?我不知道。”夏南楼喃喃自语,声音微小。
季清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靠着夏南楼。眼里有光的说:“你在摸摸我的头发,就像刚才一样。”
“为什么?”他不怪他刚才冒犯他?
季清风不管为什么,直接把头凑到夏南楼的手边,“就摸一下嘛!真的很舒服。”
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手指关节握的咔咔响。“好。”右手轻轻覆上他细软的墨发。逐渐没入发间,墨色软发衬得他的手更为细长白皙。
他练过五年的字,中指侧边有着一层茧子。发丝从五指间滑过,温暖的指腹轻揉着头皮。季清风就枕在他的右腿上,双手都合拢在胸前。舒服的闭起眼睛,闻着淡淡的柠檬香,嘴角带笑。
季清风,季清风,心中默念了两遍他的名字。
十顷清风明月外。
“怎么停了?继续揉。”说完打了个哈欠,眼睛周围润湿,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眼尾,顺着眼角流进发里。
夏南楼继续轻揉,季清风享受的睡着了。
前一秒还要将人家千刀万剐的季小爷此刻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均匀浅浅的呼吸声传来,夏南楼把他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拉上窗帘,然后下楼。
一下楼就看见秦栀在打理水仙,看见夏南楼就像看到了救星。“南楼你快来看看,这花是怎么了?几天前买回来还好好的,现在就快死了。”秦栀一脸怜惜的看着它,却不知该怎么办。
夏南楼爱花也惜花。看着这挂着白色花骨朵,绿叶泛黄,整个花都焉巴巴的垂下脑袋,夏南楼心里也难过。
“我看看。”端起素瓷花盆,夏南楼仔细端详。还刨开了泥土,看着它几近干枯的根系,夏南楼马上把它挖出来。
把它的麟茎取下,放进旁边的盆土,“把它放在温暖的地方过几天在看看。”
夏南楼说:“这花放在了阴凉的地方没有受到光照,加之又没有经常换土浇水,剪枝。以后注意下就好了。”
一番话下来,秦栀对这个少年人刮目相看,像他这个年级应该和他儿子一样喜欢游戏追剧,但他却喜欢这种年轻人都不接触的花植。
“南楼喜欢花艺?”
“嗯。养花陶冶情操。
“阿姨对这些不太清楚,还要劳烦你写一些养花的需知和一些常见问题应对方法了。”秦栀怪不好意思的。都四十多的人了到头来还要请教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阿姨谬赞了,我也是学识浅薄。这些都是花店老板教我的。”夏南楼喜欢花,这些知识都是薇姐教他的。
“你就是谦虚。这也好,谦虚使人进步嘛!”
说完两人都会心一笑。
两人又找到了共同话题,聊了一个多小时,把所有的样水仙花的要点都说的明明白白。
“阿姨喜欢水仙花?”
“也谈不上喜欢,清风是在二月十九生的,那是正是水仙花开时节,他也喜欢,家里从那起也开始养起了水仙花。”说到关于季清风的事,秦栀就带上了慈爱的笑容,“这些花都是我和王姨在打理,清风偶尔浇浇水剪剪枝。”
怪不得。怪不得他的篮球有着水仙花花纹,身上带着水仙花味。强烈中带有清新,勾人心弦,引人陶醉。
秦栀洗个手,看看灶上蹲着的鸡汤。时间刚刚好,鸡汤鲜香,香菇醇厚。
“南楼,你去叫清风吃饭了。”秦栀解下围裙,摆好碗筷。
“嗯。”
夏南楼第二次进入他的房间,敲了两声,里面没回答。喊了一声也没答复,夏南楼直接推门而入,季清风已经醒了,正坐在书桌旁吃鲜奶小方。
“你醒了为什么不说话?”
“你不也进来了。”季清风拿一块鲜奶小方起身递到夏南楼嘴上,“吃完就吃饭。”
奶香味混着水仙味围绕在他周围。夏南楼张嘴咬了一小口,入口是慢慢的奶香,口感绵软Q弹。粉渣还挂了些在嘴边,季清风皱了皱眉,抬手抹去了。
夏南楼瞪大了眼睛,“你……”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吃完好吃饭。”季清风重复了一遍。
夏南楼一大口咬住它,将它吞吃入腹,还不小心咬到了季清风的手指,冰冰凉凉的。
“抱歉。”
季清风摆摆手下楼了。夏南楼也下楼了。厨房里哗啦啦的水声和盛汤是汤匙碰到素瓷白碗发出的声音在夏南楼耳朵里变得悦耳动听。
三个人坐上桌,季清风旁边就是夏南楼。
“妈,老爸他们又不回来吃饭?”喝完一碗汤才想起他爸他们。
“是啊,公司忙。”
“哦。”
夏南楼只是专心喝汤,没有说话。
秦栀夹了一筷子鱼放进夏南楼碗里,温柔的说,“这道酸菜鱼是清风最爱吃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季清风立马吃味,撅着嘴道,“妈你偏心。你不爱我了吗?”他没发现自己竟也夹了一筷子肉丝给夏南楼。
秦栀看着儿子摇摇头,“我就偏心了你要怎么着!”说完也夹了一块白嫩的鱼肉放在季清风碗里,“吃你的饭,小心卡着你!”
夏南楼看着温馨和睦的场景,不由得笑了,但心里却苦涩涩的。他第一次羡慕季清风,他是家里的幺子,有着他没有的亲情和兄弟情。
季清风突然夹了一块冬瓜放在他碗里,酸溜溜的说,“你别打我酸菜鱼的注意。”
闻言,他也回了一筷酸菜鱼,“我不吃鱼。”因为你我不吃鱼。
季清风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但没说什么。把鱼吃了。秦栀看着两人也欣慰的笑了。
饭后季清风和夏南楼在外面散步消食。两人并肩走在道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周围只有车鸣声和鸟叫声,以及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的树叶声。
他们都不知道聊什么,最后是夏南楼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看了一眼季清风,他示意他随便。
夏南楼一看来电人是母亲,“妈?”声音很冷淡。
“南楼你还没回家吗,我已经做好饭了,你快点回来吧。”夏欣今天下午出差回来,一到家没看见儿子,心想他在花店。做好饭后就给他打电话。
季清风站在一棵树下低着头踩着落叶。“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检讨我明天给你。”
“随便你。”之后就转身离去。心里莫名的舍不得是咋回事?
灰白色的北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内。夏南楼打车回到家。
夏如欣在问口等着他,看见他就马上向他招手,“南楼。”
“妈。”
母子俩人抱在一起,夏如欣摸摸儿子的头,“这次我会多呆几天。”脸上净是喜悦之情。
他是单亲家庭,父亲在他四岁那年就走了,夏如欣忙工作经常出差,一年到头都很少回家。他的童年只有一本本的名著和一页页的楷书。
“我做了几道你爱吃的菜,先吃饭吧!”
“好。”在季家他已经吃饱了,现在看见母亲,就算在吃不下也要多吃几口。
母子俩都没说话。
夏如欣盛一碗素汤,放在夏南楼面前,“南楼,妈妈要和你说个事。”这件事她想了许久,还是要和他说声。不管他同不同意。
“什么事?”他想是猜到了一样,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语气冷冷淡淡的。“又要结婚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夏如欣看着儿子的脸色并没有什么,也没有否定,“我和你张叔叔准备明天结婚,他只有一个女儿,他说过他会将你视如己出的。你小时候不是一直念着要爸爸嘛,后天他就搬来和咱们同住。”说着还看了看他的脸色。
“我和你张叔叔结婚都是为了你的将来。他说了,你以后大学毕业就到他的公司里上班,年薪十几万。”
“为了我?确定不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虚荣心?”他闭着眼说出了令他心脏如刀绞般的疼痛的话。他不瞎,这些年他们搬了好几次家,房子的面积一次比一次大。他又不是傻子,明眼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他还傻傻的守着当年的老房子,也就是这里。
被儿子亲手揭开伤疤,夏如欣纵使心里不好受,面上也没多大变化,夹了一块排骨放在白净的碗里。“南楼,你要知道,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季清风的同学啊?他爸爸的公司和你张叔叔的公司有着贸易往来,你要和他打好关系,对你张叔叔和你的未来都有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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