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是凌晨一点回到酒店的。大堂的水晶吊灯珠帘摇曳,光影成斑。
龚俊嬉皮笑脸的把口罩捂好,和张哲瀚并肩走着:“张老师,小心一点儿,虽然咱俩都不火,但万一真被拍到,他们能大作文章的。”
张哲瀚闻言凝噎,好笑的撇了龚俊一眼,回答他道:“谢谢你啊,龚老师,这么为我着想还来找我。”
龚俊一听不乐意了,忙辩解道:“哎呦,你看我记性真不好,咱们内娱不爆甄姬。”
两人一路玩笑,穿过大堂,进了电梯。自踏入电梯的那一刻,张哲瀚便觉得哪儿不对劲。因为在电梯门关上之前,他无意间瞥见了东南边的那个安保人员朝着门外比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动作微乎其微。
…恐有变数。
张哲瀚不动声色的伸手,握紧了龚俊的手腕。龚俊察觉,转头要去看他。电梯铃一时间响起。张哲瀚握紧龚俊的手,叫了一句:“跟紧我!”
龚俊来不及反应,被张哲瀚拉着飞速的窜出了电梯。整个过程不过三秒,与此同时龚俊听见身后电梯门重重的一关,传来滑轨断落的声音,重重坠落了下去。
“怎么回事??”龚俊惊恐的大声问,要知道如果刚刚两个人被困在电梯里,那么就会随着电梯疯狂下坠。这也属于高空坠楼,且在困在那个四四方方的小隔间里,张哲瀚是没有办法施展轻功的,那么最后的结局两个人必然非死即伤。这办法明显就是针对着张哲瀚来了,来者确实是够恶毒的。龚俊一时间毛骨悚然,心想着自己被跟踪那么些天还没放在心上,要是真在遇到张哲瀚之前出了这种事儿,那自己真就死不瞑目了。
“没时间瞎想,龚俊。”张哲瀚一手迅速的摸出房卡,一手依旧紧紧的搂住龚俊的手腕,往房间狂奔而去。过了龚俊反应的时间,张哲瀚已经将他拽入了屋中。
反手将房门锁上,张哲瀚转身,将龚俊压在房门上,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嘘,先别说话。”张哲瀚偏头,去看正好露出,在龚俊肩上的猫眼。许是距离太远了些,张哲瀚伸了伸脖子,整个人贴在龚俊身上,下颌倚着他的肩膀,观察着屋外的情形。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龚俊的肩头,说要不激动那是假的,但龚俊还是乖乖的听张哲瀚的话一句话不说。从龚俊的视觉来看,整个屋子都是黑暗的,除了月色微微透过窗户爬进来。刚好洒在那张“甜蜜大床”上。
门外突然传来细密的脚步声,张哲瀚和龚俊此刻静如时空暂停。等待了半晌,张哲瀚还是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黑影,不确定是否是眼花还是什么,紧接着,龚俊反应突然剧烈起来。张哲瀚立刻偏头去看龚俊,只见龚俊此刻的神情惊异非常。
张哲瀚立刻摸向了腰间的白衣剑,果不其然就在转身瞬间,便有黑影攻了过来。
那应该算得上是一把好唐刀,朝着张哲瀚眉心砍过去。偏生他灵巧得很,侧身躲过那一刀。唐刀尤为锋利,从两人中间斩下去,看似轻巧至极,却将门板斩出条深深的缝来。
龚俊的嘴没有了张哲瀚的帮衬,此刻张大的好似能塞下一颗鸡蛋。龚俊惊讶的不是那个拿着唐刀的黑影,而是张哲瀚第一次不是在拍打戏,而是真正的在打斗的样子。那个黑影显然也是笨的,不会拿龚俊做人质要挟张哲瀚,而是在和张哲瀚拼命打斗。
张哲瀚这边似乎是看透了这个黑影的心思,要知道这世界上的习武之人本就少之又少,真正天人合一的就张哲瀚一个。对方不清楚张哲瀚的底细,但只要张哲瀚和对方过三招之后,大概就能够清除这个人是一个什么底细了。面前的这个黑影,实在是弱的不成样子。如果张哲瀚选择认真的话,那么哪怕只是对一招,对方也是不敌的。
“愣着干什么?收拾东西。”张哲瀚一声呵道,将龚俊的魂拉了回来。龚俊立刻挥手致意,下意识的说出一句:“好嘞,听您的周首领!”
谁知此话一出,那黑衣人立刻惊住,张哲瀚慵懒的挽了个剑花,将剑横在那黑影的脖颈之上。还没有急着拉动白衣剑,将那黑影就地正法。
张哲瀚便听见那黑影惊愕的问道:“周首领?什么周首领?”
“这对你来说很重要?想知道吗?”龚俊此刻全然没有方才的那副慌张,优哉游哉的收拾着行李,然后将行李背上,三步并作两步的站到张哲瀚身边来。背着张哲瀚,龚俊的笑意急速收敛,轻轻的说了一句:“你也配?”
张哲瀚携龚俊往后直退到窗口。黑影面上不甘,试图谋划些什么。直到张哲瀚转身用暗器破开玻璃的刹那,他迅速上前想要偷袭张哲瀚。于是那把唐刀堪堪的对准了张哲瀚的蝴蝶骨,正要刺下去。却不想龚俊一把握住那把正劈下的唐刀刀刃。殷红的血色从刀刃处开始四散。
从刚才的打斗中,黑影不难看出龚俊就是一个普通人,特别是龚俊生生接下那一刀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个人有丝毫的内力或者什么。但是他可是有内力的人啊,如果说普通人稍微用力一点一刀下去,能把有骨头的肉剁道一半的话,那么有内力的人的刀,就是一刀下去,连骨带肉全分两半不说,连着砧板也会被切开。而此刻,龚俊却生生的接下了他一刀,还是接在刃间。
张哲瀚转身的时候,只看见龚俊的手接着那把唐刀的刀刃,手心向上,好像呈着一滩血似的。此刻张哲瀚才好像看清龚俊手掌心里还握着什么东西,旋即那个东西便断成了两半,染着鲜血,掉落在地毯上。
“龚俊!”张哲瀚的声音急切而不安,再抬头看向黑影的眼神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杀机。还不待他逃,便被抹了脖子。再蹲下身,张哲瀚这才看清方才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是他保存了千年的,温客行的青檀扇。
这把扇子,是张哲瀚从雪山上带下来的那一把,本来已经开始开裂了,但不知道为何,自从遇见龚俊之后,着扇子便逐渐好了起来,想来也是因为嗅到了曾经主人的味道,在欢呼雀跃吧。于是杀青那天晚上,和龚俊赏月的时候,张哲瀚把这把扇子送给来了龚俊,他说这是他代温客行送给他的“饰演”过温客行的见证。
龚俊是第一次见抹人脖子的场面,倒是被吓了一大跳,惊异之间,竟以为张哲瀚是因为温客行的扇子断了而生这么大的气。于是他立刻道歉:“张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扇子弄坏的。”
如是说着,他便放开还未止血的掌心。急忙去拾起那柄断开的扇子,捧在手心,焦急的对张哲瀚说:“能修得好的,你信我。能修好的。”
方才看到那个黑影要袭击张哲瀚的时候,纵然知道张哲瀚天人合一无人能比。可是下意识的,龚俊还是挡在了张哲瀚前面,他当然不知道一把有内力操纵的刀,有什么威力,甚至都没有考虑过,徒手接下了这刀,会是什么后果。
张哲瀚没有因为此事生气,甚至有点庆幸,还好把扇子物归原主了,还好扇子也算忠心护主了。可是龚俊自然是不明白的,他明明记得刚才是没有拿着扇子的,那把扇子明明是挂在腰间的。他只觉得自己破坏了张哲瀚,不,破坏周子舒美好的念想,也破坏了温客行的遗留。
“龚俊,你再给我说这些不切实际的话,我就把你从这儿丢下去。”张哲瀚只觉得听他说话,好像回到了温客行那时候摇摇欲坠的破碎感上。
龚俊闻言立刻住嘴。向张哲瀚示意他包里有准备消毒酒精和弹性绷带。低头看着张哲瀚细心包扎的样子,龚俊才慢慢止住了那种失落和抱歉之情。张哲瀚似是看出了些什么,悄悄观察着龚俊的表情从遗憾变成失落,在从失落中稍稍缓解出来。就好像看见一个打翻饭盆的小狗,还想再吃两口的哀怨。
“好了,伤口不深,幸好扇子挡住了。不然你这双粉丝要求精心呵护的手,可就成两半了。龚老师。到时候怎么和粉丝们交代啊?”
“我没来得及想那么多...”
张哲瀚叹了口气,嘱咐道:“下次多想 一想在做反应。”
门外忽的传来脚步声,听上去人数还不少。这意味着现在从门外出去,必然是无处可逃的。不过张哲瀚也没想过从门外逃生这条路,而是看着方才被自己打碎的玻璃对龚俊道:“龚俊,对不起了,这件事似乎真是因为我。现在你一个人无论去哪儿都不安全了。你愿意跟着我吗?我不确定还能活多久,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天,就定能庇护你一天。”
龚俊闻言,便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迅速将碎成两半的扇子收入包中。双臂紧紧自腰身和蝴蝶骨攀岩,稳稳环住张哲瀚的腰肩,龚俊从窗户边瞥了一眼,吓得差点没站稳。却还是紧快回复道:“不跟着你就不来找你了,张老师,就是这...黑影怎么处理?”
张哲瀚头也不回的道:“放心吧,龚老师,我想他们不会声张的。”
龚俊刚点了个头,还没做出反应。张哲瀚便在门打开的瞬间,起身跳入月色。
回到苍山脚下的民宿时,一时适应不过来张哲瀚飞快轻功的龚俊趴在卫生间里吐,他暗暗在心底发誓,这辈子和轻功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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