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敢了，此次楚瑶是真心实意为四皇子尽绵薄之力。”

　　朝政之事我不懂，但我却希望他心愿得偿。

　　“在刚刚那种情况下，楚瑶只能说您是我的情郎，请四皇子不要放在心上。”

　　我抬眼偷看他，李靖驰似乎并未对我亲手制造的绯闻烦恼，反而乐得其中。

　　“为什么？”他问我，“为什么一次次帮我，在郡国公诗会、在慈云寺后山、在这何府？”

　　为了巴结皇子，让我过得好一些，实话自然不可宣之于口，但也并非是全部实话。

　　因不想见他窘迫，不想看他危难，不想他烦忧。

　　这是全部实话，若究其根本，我也分不清这其中缘由，甚至不敢去想，我是何时也对他动心。

　　“因为我心中确实爱慕您。”

　　我并非这封建社会的小女子，保留着敢爱敢恨之本性，不会将心里话憋在最后一集，但是只是爱慕而已，又能如何。

　　李靖驰想是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似乎想呵斥我的冒犯，心中又有惊喜甜蜜，却碍于皇子的面子，最终却道。

　　“段楚瑶，你说你心中有我，我要你做我妾室，你又百般不愿，你这妖女寓意何为？你爹爹给你取名段楚瑶想是旁人听错了，你爹是想叫你段楚妖。”

　　“我是不想，且不说四皇子那日说并非心中有我，而是看我可怜。四皇子要杀死我腹中的孩子，楚瑶断断不能接受。”

　　我并不想将这刚刚换来的和平局面打破，主动找话说，“无论如何，我心中感想四皇子，宝镜巷那处宅子，我已经入住，多谢四皇子。”

　　李靖驰歪着头，蹙眉侧目，“你说什么？你自己搬进去住了？那他呢？”

　　“四皇子指的是……”

　　“你腹中孩儿的父亲，我见你近日已有孕态，离开段府我能理解，只是孩子亲父也不准备对你母子负责了？”

　　我这么有钱，那个人来负责我也不要，休想分我财产。“楚瑶说过，并不知孩子生父是谁。”

　　“既如此，本王只能劝你好好照顾自身。”

　　我俯身行礼，又去拜别徐才夫妇，转身离开徐府。

　　身后，李靖驰望着我和小桃离去的背影，久久驻足。

　　“她居然宁愿自己生下孩子抚养，也不愿进我王府为妾。李全，此事你怎么看？”

　　李全顺着李靖驰的方向看去，“若段小姐为嫁王府，同意杀掉腹中孩儿，殿下又觉得她是怎样的女子？在下认为段小姐至情至性，又善良果毅，是个好姑娘。”

　　“你的意思是本王残忍？！”

　　“属下多嘴！”

　　徐府大门内，影壁前，徐才和裴梦娴望着我俩人的身影，“夫人你看，楚瑶走了那么远，四皇子还在默默看她不舍离开！”

　　“小两口真是浓情蜜意！”

　　回到我的软雪居，我方觉得浑身舒展。

　　这院子按照我的布置，在南面种植一排湘妃竹，古人云，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怎么说我也是高级知识分子出身，也学那文人雅士制造竹居。

　　因着二进院没有过多的场地设置假山流水，我又差人在院中放置两口石缸，缸内睡莲锦鲤，闲暇时也可做观莲喂鱼之乐。

　　又将屋后的一小块空地开掘，等来年开春，可以自己种上瓜果蔬菜。

　　想不到这归园田居的惬意生活，竟在我成为段楚瑶后实现了。

　　来年季春，是我的预产期。

　　我知养育孩子并非易事，除了精心照料、晓以世礼，绕不开的是，财米油盐，大量的银钱。

　　我既为人母，便要护我孩子周全，眼下徐府奖励的百两白银已花去部分，坐吃山空不可取，自然要以钱生钱，这一步，我在向李靖驰求取商铺时早已想到。

　　“小姐，今日在徐府，我吃到的那茶果真好吃，小姐什么东西都没吃，肚子里的娃娃都跟着挨饿了。”

　　出了段府，小玉说话再也无需像之前一般畏首畏尾。

　　我看着她笑道，“我倒是羡慕你这样的性格，只要有吃的便是开心的，小玉，你这么喜欢美食，这京都中的珍馐美味，你可尽数品尝过？”

　　“像碧苑轩、凤凰楼那种大馆子进都没进去过，但是小吃呢……哈哈，不瞒小姐说，我最了解不过。”

　　“说来听听。”

　　小玉以为我馋了，绘声绘色的跟我描述起来，“就说咱这西市吧，李老太太家的糖葫芦做好吃，还有董记的甜品，他家的黑芝麻汤圆，每次去都要排好久的队才能买到。”

　　“那东市呢？”

　　“东市我去得少，但是也知道南记的果脯铺子最有名。”

　　“小玉啊，你可曾喝过乳茶？珍珠乳茶？”

　　“乳茶？珍珠？那是什么？好吃吗？”

　　想到开个奶茶店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每天我跟同事都要点上几杯外卖。逛街时，捧一杯奶茶，不时吸上一口也是街上女孩子中不难见到的场景。

　　只是在这里，却没人发现那牛奶和红茶冲撞出的美味，配以珍珠、芋圆、红豆等辅料，定会一炮而红，带动整个京都时尚新潮流。

　　“小玉，咱们走！”

　　“去哪啊小姐？”

　　“你不是没吃过大馆子吗？碧苑轩走起！”

　　“小姐你对小玉真好。”

　　碧苑轩中，雕梁画栋，华贵异常，有美女歌姬鼓乐表演，引得食客阵阵掌声，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

　　只是这大堂之中除了歌姬酒女，几乎没有女宾，我跟小玉选了二楼临窗的位置，要了葫芦八宝鸡、碧螺虾仁、糖蒸酥酪等几道招牌菜式。

　　扶窗向外望去，东市热闹非凡，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人声鼎沸，一片繁华景象。

　　“小玉，咱们也不能只顾着吃，要做市场调查。”

　　“小姐，什么是市场调查。”

　　我来之前先做了顾客画像，即我要把我的奶茶卖给什么样的顾客群，此次前来西市，就是要在这里，边吃边看，我的顾客群有多少人，有没有市场需求，有什么商业竞争对手。

　　做生意，不能脱离市场，只躺在屋里凭空想象可是行不通的。

　　“总之就是，你坐在这，边吃边看着，那些年轻的姑娘夫人们，有多少？她们逛街累了都去何处歇脚、去斜对面甜品铺的有多少？”

　　“啊……小姐，这鸡凉了！”

　　“小玉，你还想不想挣钱了？”我撕下一只鸡腿，塞进小玉手里，“听话！边吃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