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待了一星期,温屿也憋屈了一星期,每天看到晏斯沉早上走晚上回来,心中说不出的烦闷。
说是什么上班,温屿表面信,内里对晏斯沉是一片鄙夷。
找人大胆说不就行了吗?还说去公司,我就没见过哪个大总裁有你那么忙,他们每天不是抱熊猫玩就是自己开坦克,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就你特殊。
可能是听到了温屿的心里话,晏斯沉前几天晚上还特地告诉温屿,不要瞎想。
温屿点点头,转身就发了一个忘记屏蔽晏斯沉的朋友圈,差点把晏斯沉气的半死。
[妈妈告诉我,alpha都是会说谎的大猪蹄子。]
于是,晏斯沉把温屿收了。
温屿不开心,哄不好,晏斯沉也不开心,连天气也转阴,那几天就没有晴过,温屿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是骗子。
这个男人居然能控制天气!还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温屿眯眯眼,望着车窗外的雨,小手绞啊绞,仿佛手中任人宰割的橘子是坐在旁边的男人。
雨滴打在窗上,划落成一条线,与其他线条汇在一起,滑下明净的玻璃。
阴了好久的天终于得到了释放。
车内开着灯,明晃晃的光线折射到窗上,映着温屿的模样。
头发还是乱糟糟的,脸上不是太过苍白,挺翘的鼻头上有一点红,是刚才上车时没注意,撞在了车门上。
晏斯沉腿上捧着笔记本电脑,十指飞快打字,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
手机至今都没还我!还说我,自己玩电子厂品比我还上瘾!
温屿捏着橘子的手更紧了,指甲陷入皮肉里,滋出汁水。甘甜的汁水顺着指缝流到座椅上。
座椅套是进口的灰白尖羊毛绒,如今沾上了橘子汁,毛尖软塌塌一片。
温屿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心不在焉,捏着橘子的手突然改为了捏着毛尖,捏了一会儿,像发现了新大陆,把橘子一丢,用黏糊糊的手拔着羊毛。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这场景,心瞬间吊了起来,总裁不发话,自己也不敢动,生怕心下一秒就碎成渣渣,索性专心开车,当个睁眼瞎。
晏斯沉关上电脑,呼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揉揉额头,用余光扫到自己腿边多出一双抓着毛的手。
做坏事被抓到,温屿也不心虚。抿抿嘴,默默收回手,老实坐好,敛下眼皮,一副反被欺负的模样。
晏斯沉没办法,也不舍得说他一句。揉完额头,把温屿捞过来,电脑放一边,把他抱在自己的腿上,抽出纸巾帮他擦手。
干掉的汁水擦不干净,揪掉的毛也粘在上面,晏斯沉点点他的鼻尖,没说太多,只吩咐司机开快点,把座椅套拆了重新买。
到别墅时雨已经停了,晏斯沉没给温屿反应的机会,一只胳膊穿过双腿,一只胳膊放在背上,横抱起温屿,大步走进去。
泥点溅在高昂的皮鞋上,光滑的地板上满是带着泥的鞋印。
晏斯沉踩在地毯上,把温屿放在床上,自己去了浴室。
温屿躺在床上,眼睛眨巴眨巴,全身放松,想动又不敢动。只好直起身子打量着卧室。
卧室是暖色调,米白和暖黄拼接的窗帘在轻轻晃动,床下铺着一张大圆毯。
温屿趴在床边,头朝下,想把地毯上的相册拿上来。
相册展开着,那一页正好是温屿的相片。
相片上的人是一位少年,穿着校服,里面是洁白的T恤,看背景,好像是在天台上拍的。他扶在生锈的栏杆上,手上抓着另一个人的手,扭过头,满脸笑意,比身前的暖阳还要吸引人。
可惜温屿的胳膊不够长,试了几次后果断放弃。
头耷拉着,胳膊也垂在地上,还没等自己缓过神,就感到一阵晕眩,被人翻过身来拦腰抱起。
温屿被晏斯沉抱进浴室的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张姨,帮忙把卧室收拾一下。”
水雾弥漫,温屿稳住身子,透过还未完全被水雾盖住的镜子,发现自己已经被扒了个精光。
鞋和衣服全都丢在一边,温屿光着身子站在浴室中央不知所措。
晏斯沉指指放满水的浴缸:“傻着干什么?你倒是进去。”
热气遮住温屿的身形,双手扒在浴缸边,他看不见晏斯沉,晏斯沉也看不到他,胆子便大了一些:“你又忘记叫我小名了,叫我大鱼。”
晏斯沉听后一愣,心情好,也没计较小名的事儿:“行,大鱼,自己把阻隔贴拿掉。”
温屿小声“哼”一声,手绕过后颈,摸到被阻隔贴盖住的腺体。
用水打湿,小心揭开一角。
腺体周围的皮肤发红,温屿锁紧眉头,一滴泪珠悄无声息地滑落到水中,一个用力,“唰”地一声把阻隔贴撕下来。
声音在空荡的浴室显得极为突出,引起晏斯沉的注意:“你这样是准备谋杀自己?”
温屿拎着阻隔贴的手搭在浴缸边,吸吸鼻子,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还是晏斯沉主动向前去,手放在温屿湿漉漉的头发:“下次注意一点,再把自己疼哭了,我就打你屁股。”
说完就作势要去打温屿屁股,被温屿一把拦住,用自己的身子压在浴缸边。
温屿皮肤白,像上好的暖玉,还不常出门,出门也是做好防护,恨不得把自己裹得像个球,伞和防晒霜都是必备品,就怕自己晒黑。
晏斯沉的手放在光滑细腻的皮肤上,神色晦暗,像潭水之上漾起微波,眼底又多些渴望,不过隐藏的很深,很深。
他抽出手,撩起热水撒在温屿的腺体上,温屿一惊,全身僵硬,只有被热水浇灌的腺体在抖着,颤巍巍地放出信息素。
香气幽雅清淡,甘甜中又有藏不住的酸涩。
晏斯沉勾起嘴角,坏心眼地伸出手,在腺体上捏了一把。
水雾缭绕的浴室中,坐着一个熟透的小金桔,香气扑鼻,水润的嘴唇喘着呼吸,瞪大的桃花眼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行了,快收起信息素,不逗你了。”晏斯沉收回手,确定卧室现在没人后,拉起温屿,拿起一旁的浴巾给他盖住,抱了出去。
卧室已经变了一个样,晏斯沉把温屿轻轻放在床上,转身去拿吹风机。
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缠绕着深栗色的头发,热风吹在手上,潮湿的头发本能向暖源靠近,发尾无力的耷拉在晏斯沉的手指上,不经意间,像是有预谋一般,头发缠进了无名指上的婚戒,温顺的模样好像要与血液一起流进心脏,随后又自主分开。
晏斯沉喉咙上下滚动,渴望的眼神中多出痛楚,手上的动作也逐渐温柔。
温屿靠在晏斯沉的胸膛,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心思飘向窗外又淅淅沥沥的雨。
晏斯沉停下手中动作,见温屿闭上眼睛,以为睡着了,便俯身低头亲上鼻尖。
冰凉的唇碰上温热的鼻尖,两人呼吸都乱了一瞬。
温屿昨晚知道自己要出院时的确闹腾,闹到接近凌晨才睡着,但也不至于那么困。
温屿缩在被子里,闻着枕头上的馨香,盯着紧闭的房门,想着晏斯沉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发冷。
果然小说中说的才是对的。
晏斯沉回到公司之后,就察觉到不对,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回家时已经是晚上,老管家撑着伞,月光照耀在伞柄上,晏斯沉的样貌在微弱的光中若隐若现。
两人的脚步都很急。
来到玄关处换好鞋,抬眼看见温屿手上拿着一张纸从楼上走下来。
温屿没理晏斯沉,呆呆地走进客厅,坐在沙发的一角,把手上的纸放到茶几上。
晏斯沉不明所以,看向老管家,老管家低下头,挪着脚步远离。
“李叔,到底怎么了?”
李风与几位阿姨站成一排,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
晏斯沉无奈叹口气,摘下领带交给李风,坐在温屿旁边。
温屿手揪着裤子,一言不发。
晏斯沉挑眉看着纸上的字迹,沉默不语。
偌大的别墅冷得像个冰窖。
许久,晏斯沉拿起上面满是密密麻麻字体的纸张,开口询问:“自己写的?”
平淡的语气猜不透男人是喜是怒,温屿心里没底,手揪得更紧:“嗯。”
“说个理由,我听着。”晏斯沉说,“或者现编一个也行。”
温屿这下不慌了,手松开,翘起二郎腿,浑身上下散发着大佬气质,张嘴就来:“我觉得你不爱我。”
“我怎么不爱你了?”
温屿清清嗓子,伸出三根手指摆在晏斯沉面前,一一列举:“第一,我们原本就不是真心相爱,而是你被迫的,因为你要继承公司,必须找个人结婚,这一点你应该知道。”
晏斯沉打断温屿:“那早上你看的相册怎么说?”
“那个相册我看了,其中好几张照片一看就是别人拍的,还都是同一个人,由此得知,拍照片的人一定很喜欢我。但是,我仔细看了,那人左手无名指上最后几厘米处,有一颗小痣,所以肯定不是你。”
晏斯沉一脸赞同:“哦,所以呢?”
“所以,我要离婚,要给这个没得到我的深情种一个圆满的结局,如果他结婚了,那我就要寻找我的真爱。你去继续找你的白月光,或者小三小四小五,反正你已经得到公司了,别占着我不放。”温屿放下一根手指。
“第二,你和我结婚这件事,你父母肯定也不认同。不然我住院那么多天,他们为什么一次也没来见过我,反倒是你喜欢的黄色大耗子送饭送的挺勤,一看就是来劝我离婚的,幸亏他看出我聪明,才没来招惹我。也为了让他省心,咱们感觉离了吧,管他以后到底谁上位的。”
晏斯沉认同的鼓鼓掌,给冷到极致的别墅又加了一层冰霜。
他总不能告诉自己父母全去非洲旅游去了,一个月都没回来,自己这个做儿子的都联系不上他们。
“第三,你嘴上说的爱我,现实中却一点样子都懒得做,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在我睡觉时出去,是为了找你那个白月光了吗?你今天早上还出去了,一定就是去找他的!”
晏斯沉拦住越说越激动的温屿,等他安静下来,问:“我那是回公司了。”
温屿不肯相信,没看晏斯沉的脸,冷冷说了句:“哦,回公司找谁了?”
“找秘书去了。”晏斯沉随口说了一个人。
哪知温屿更来劲:“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傻子,不知道白月光就是你的秘书?你天天和他腻歪在一起,平常当着我的面交头接耳,和我聊天时就提他名字最频繁,也不注意一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晏斯沉了然于心,怪不得他家宝贝之前老是看贺词不顺眼,原来吃醋了:“贺秘书是alpha。”
“我知道,但是谁知道你还好这口。”温屿接着说,“要不是怕omega麻烦,发情时抱着一起哭,我也能搞个omega,试试到底什么感觉。”
温屿指着纸张上面的“离婚协议”,从裤兜里掏出笔甩在上面,恶狠狠地说:“快签。”
站成一排的人,如今分散开,谈着头想知道纸上到底写的什么内容。
晏斯沉慢悠悠拿起笔,故意把内容念出来,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听到内容表情一滞,在原地逗留片刻又站回一排。
温屿屏住呼吸,晏斯沉在所有人兢兢业业的眼神注视下,慢慢在纸上动笔。
签完之后,向后一躺,递给温屿。
温屿看着上面的狗头,不知所以,迷茫地看着晏斯沉。
晏斯沉勾唇一笑:“签完了?怎么?不满意?”
小说中主角离婚就是签个离婚协议书,其他什么事也没有。
温屿脑海中浮现出小说片段,再三确认,就是这样,脸上才浮现笑意。
温屿克制不住的开心:“咦,我终于离婚了,我自由了。”
李风担忧地看向晏斯沉,晏斯沉回去一个眼神,叫他不用担心。
现在的傻小孩特别好骗,把他卖了都能帮你数钱。
看温屿急着要走,晏斯沉拽住他:“要干什么去?”
温屿没松开,如实回答:“收拾行李箱,我要离开。”
“你有钱吗?”
“不用担心,我拿了你几张银行卡,上面写了密码。”
语气听着还特别骄傲,晏斯沉嘴角抽抽,并不在意,起身揽住他的腰:“明天收拾再走,今天先睡觉。”
说着就把温屿往楼上带,温屿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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