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年吴邪总是很忙,忙得没时间休息,任凭身边的伙计怎么劝说总是不肯停下忙碌的身影回家休息片刻,后来吴二白知道了这事儿,就做主在每个堂口后面修建一个专门让吴邪休息的房间,房间里什么东西都能凑活,但是床必须舒服柔软。
吴邪今天刚从医院出来就进行了一场“体育赛事”,回到后面的休息室,脱掉外套就看到点点鲜红染白了里面的衬衣,吴邪早已习惯伤口愈合又裂开的撕扯感,他把脱掉的衬衫随手撇在地上,裸露的上身布满交错的各种上疤,肩膀本来洁白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吴邪走到一旁的柜子前刚把医药箱拿出来,就听见门被打开,他厉声质问:“出去,不知道这房间不能······小哥?”吴邪连忙拽过衣柜里随便一件衣服披在身上。
“嗯。”
“小哥抱歉啊,我不知道是你,那个······那个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出去找你。”
“你伤口裂开了。”张起灵指了指即使吴邪掩饰起来的伤口。
吴邪看了看在外套下的伤口说:“没事小哥,我自己能行······哎,小哥我真没事!”
吴邪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起灵拉着坐到了床上,又拿过医药箱,拉开披着的衣服,映入眼帘的是各种伤疤,张起灵愣了愣。
十年前他见过吴邪的上半身,干净稚嫩,仿佛使点劲就能留下个红彤彤的痕迹。在墓道里这个人更是受点伤就呲牙咧嘴,这也是他当是不赞成他下墓的原因,这明明就是一个被从小宠爱到大的公子,可这个公子运气太不好了,他只好每次都护在公子身边,他就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侍卫。
可现在他的公子身上各种伤疤,他不敢想象这些伤是再怎么样的情况下留在他的身上,他有没有害怕,他有没有哭。就连这次的枪伤,难怪每次换药的时候都要把自己支出去,难怪在病房外没有听到他喊过一声疼,原来他已经和自己一样,已经习惯了受伤吗?
这一刻,张起灵的心里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他十年,第一次后悔为什么在他需要自己的时候不在他身边。
而吴邪感觉随着披在身上的衣服扯掉的还有一直遮盖自己这一身伤疤的遮羞布。吴邪知道自己伤疤已经暴露在身后这个人的眼里,他闭了闭眼睛问:“很丑吧。”明明是个问句,但他心里已经笃定了张起灵很嫌弃,嫌弃自己没有保护他一直喜欢的天真。
张起灵刚回过神就听见这三字,他明白吴邪心里的想法,无非觉得自己接受不了现在他,可对自己来说不管是十年前天真善良的吴小三爷,还是十年后果决狠辣的吴小佛爷,都是吴邪,都是自己要保护好的小公子,没有区别。他突然很讨厌自己少言不会说话,无法将自己的这些心思传达给吴邪,告诉他自己对他的态度不合能出现“嫌弃”“厌恶”这类字眼。
“疼吗?”
吴邪没有听到自己默认的回答,反而是问自己“疼吗?”吴邪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疼吗?肯定是疼的啊,肩膀有无数根神经的部位,轻微一动就是密密麻麻的疼痛,可自己该喊疼吗?自己明明隐藏的很好啊,没有喊过疼的······哦是了,自己是喊过疼的,也有人安慰过自己,再遇到危险就立马把自己保护在身后。然后呢?那个人走了,头也没有回的离开了自己。再然后,自己就成了保护别人的那个人,自己再也没有喊疼的权利。
张起灵看着愣神的吴邪,手下的动作突然下了点狠劲,果然如愿听到一声“嘶——”,张起灵拿起纱布边包扎边说:“吴邪,在我面前你不用隐藏自己。”
“小哥我没有,只是习惯了,就像你遇到危险总是把身边人保护起来。”
“吴邪,你在害怕什么?我不会走,我答应你了。”
吴邪看看重新缠上的洁白纱布说:“我已身在沼泽,你不用拉我的,我不可能再清理干净自己回到以前。你明白吗小哥?对不起,我终究还是毁了你心里的吴邪。”
“我心里的吴邪就在眼前,你是什么样子他就是什么样子。”
吴邪听到这话抬眼看向的男人,试图从脸上、眼底找出一丝虚假,但是张起灵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很清楚,说出口的话从来不带欺骗的色彩,“沼泽我陪你。”
“小哥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不让你动手吗?”吴邪站在衣柜前,拿出一件新的衬衫,回身看着屋子里唯一的一抹阳光下坐着的张起灵,缓缓伸出手,五指张开像是在遮挡刚刚一直躲在云层中不舍得出来的阳光,开口说:“小哥不要脏了你的手。哪怕是为了向我证明你不会离开,向我证明你能接受现在的我,但也不要脏了你的手!张起灵你记住,你不需要为了我改变什么。”
张起灵走到吴邪面前,拉住抬起的手把吴邪拉近自己跟前,躲着的阳光也终于舍得离开云层,丝丝缕缕的光线透过窗棂这回映射在两个人身上。
张起灵把吴邪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说:“吴邪,我有心跳,如果是你,不算改变。”
吴邪感觉到手心下传来的一阵一阵的跳动,他仿佛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心跳,“小哥······”他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张起灵看着面前的人心里一阵好笑,他为什么觉得自己天真的性格没有了呢?
“吴邪我答应你,不会改变自己,但你要答应我,在我面前不要再隐瞒什么。”
“小哥,我······好吧。”
“吴邪,我一直会陪着你的,不要怕。”
吴邪看着墨色的眼眸笑了,这时,一直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
“佛爷,眼睛已经剜出来了,大眼的尸体?”
吴邪挣开还被握着的手,拉开房间门,接过坎肩手里的盒子说:“把他的尸体剁碎了扔到森林里去,谁敢求情就一起送去,活着就送去。”说完关上房间门,坐到沙发上打开盒子。两个圆形的球体,鲜血淋淋的看着吴邪,换个人可能已经晕过去了,但是吴邪抬手就在要摸到鲜血的手,一直骨节分明的手抓住吴邪的手腕:“脏。”
“这是交到我手里的第二双眼球,第一双是韩叔的,如果韩叔还活着,一定会特别高兴我接回了你。韩叔是我接手三叔的生意唯一一个全心全意不求回报支持我的人,也是那段时间唯一护着我的人,说来可笑,在自己家里我都不敢闭眼,却只有在韩叔那里我能稍微放松一下,睡一个完整的觉。”
吴邪叹了口气,继续说:“可惜韩叔一生忠心,活了那么多年最后却识人不清,被一个口蜜腹剑的小人害得死无全尸······不,是我的错!”说到最后,吴邪周身泛起一股杀意,还带有点悔意,张起灵轻拍吴邪的后背让他冷静下来。
“为了堵住盘口那些人的嘴我带人下地,地图是韩叔给我的,后来才知道韩叔也是从大眼那里拿到的地图。在地下我们被困了五天,等我带着人好不容易出来的时候,韩叔已经没了,那些老东西说是韩叔带头越货造反,还好大眼提前察觉人赃并获,为了警告其他人,他们把韩叔的眼睛活生生剜出来,暴尸三日。后来我借口要亲自处罚韩叔,要来了他的尸体,他的眼睛,我让瞎子想办法把眼睛放回去,偷偷葬了,韩叔的家眷连夜被我送去了小花那里。小哥,即使他们帮证据都放在我面前,我也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他们是为了让我在盘口失利,才杀了韩叔,都是因为我!”
说到最后,吴邪把盒子里的一双眼睛抓紧手里,狠狠地捏爆了,鲜血还有黄色的液体随着“噗——”的一声四溅,吴邪新换的衬衫、沙发上,甚至张起灵的衣服也未能幸免。
张起灵却顾不得身上的污秽,他搂过情绪激动地吴邪,什么话也没说,但是张起灵身上淡淡地茶香已经足以让吴邪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还是脏了。”吴邪靠在张起灵身上淡淡地说。
张起灵随着视线看到自己衣角几点血迹,他立刻把自己的外套脱掉说:“只是衣服。”
两个人谁也再没有说话,随着吴邪渐渐平稳的呼吸,张起灵把怀里的人抱到床上,又换了新的衬衫,盖好被子,离开了房间。
找了两个伙计,清理干净刚刚的污秽,张起灵又找到坎肩:“大眼的尸体。”
坎肩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不知道这突然要大眼的尸体干嘛,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旁边一辆普通的面包车:“张爷,您要这尸体干嘛?”
张起灵说:“先送去堂口暴尸三天再拉走,不许让吴邪知道。”说完完全不管坎肩一脸的震惊,扭头又回了吴邪的房间。
张起灵靠在吴邪床头的墙上,看着安安静静睡着的人,心底泛起一丝名为“吴邪”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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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