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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长辞故人

书名:温周转生俊哲:十世镜 作者:唐沅礼 本章字数:3347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有时候周子舒会看着雪山的落日想。

  温客行给他斟了一杯冰酒,然后跟他碰杯。笑着说:阿絮啊——酒美不如晚霞美,晚霞美又不如人美。

  自己也会笑着饮下那杯酒,然后告诉温客行:世间知己多难觅,唯有君心似我心。

  好酒美景一双人。这幅画嵌在冰室中。周子舒每每回头望到,都会有几分美好的幻想。

  这个美好的幻想本来也是会完成的,可怪就怪在。一千年前的武库里,温客行骗了他。

  那天的武库片片飞雪,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如去阻止毒蝎辅助晋王开武库,于是他准备了大量的炸药,造成了一场极大的雪崩,在掩埋了毒蝎的同时,也把自己和温客行困在了武库之中。

  见到温客行千里迢迢赶来的时候,周子舒不情愿中又带着欣喜,他曾以为,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在武库中成双死去,那起码也在一起,起码也算是一段佳话。

  直到最后温客行一脸欢愉的捧着那本《六合心法》时,周子舒还不知道,他原来是在捧着自己的催命符笑。后来温客行以命为祭,助他天人合一。六合心法催人经脉,夺人五识而重塑之。待周子舒得到新的五识转醒时,温客行已经奄奄一息,他在临走前靠在周子舒的怀里,温柔又小声的呢喃着:阿絮,等我。一直念着,直至完全失去意识“睡”去。

  周子舒带着温客行封在冰棺里的尸身,去到了长明山,成岭问他是真的相信有转世这种事儿吗?他摇摇头,可是想了想又点点头。他等了好久,直到成岭也离世。终于在下山的途中,见到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年,那个少年一身白衣,翩翩好看的紧。那张脸和温客行一模一样,周子舒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是真的有转世这种东西的。

  可那少年不久染了恶疾,年纪轻轻便已无力回天。周子舒把他带去长明山。在长明山的山脚下,为他建了一间小屋,他曾告诉少年,他和温客行的故事,少年好画工,为他描绘了这一副知己图。

  后来少年重病离去之时对他说:“哥哥,如果可以,下一世我也还来见你。”

  从此之后,一个人一座雪山。时间一晃,周子舒竟等了上千年。

  长明山上实在是冷得可以,榻是冷得,案是冷的,泉是冷的,人也是冷的。但也不是立刻全部变冷了,更像是个被控制了冰冻时间的冰库,一下一下的开始变冷。就连着温客行千年前留下的那句阿絮,等我。亦是这般,一点一点的冷却。

  周子舒没有办法再握紧白衣剑了,这把剑于他而言太过厚重。究竟是厚重在什么地方呢,他好像不愿去记清了。

  千年过去了。无数的事情都如同恒河沙数。多痛的分离,都该习惯了。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就在这俗尘清心无欲的活了这么久,直到那日,被精心保管的檀木扇无故开始生出裂痕。一开始,是一小段,而后,则是整个扇柄渐渐开裂。仿佛在对他说:你看,连我都无法久留。而你,却留了这么久。

  裂开的不止是那扇柄,周子舒觉得,定然有什么东西,也在稍稍的裂开。

  后来,周子舒觉得真的够了,便收了白衣剑同几样行装,向他的天人五衰迈去。再一次回眸,将冰案上破裂的木扇执起,虔诚又深情。周子舒向这漫天冰雪寄予最后一眼。

  早在二十年前,周子舒下山悼念故人之时。就曾有过追到山脚下还要给他送名片的导演。周子舒当时不曾过目,上山后便将那名片搁置到冰堆里了。结果出乎意料,那名片冻在了冰层里,还留着联系方式的那一面面朝冰层之外。于是二十年后要想下山,周子舒最为担忧的生计便这样解决了。一通电话拨过去,周子舒小小庆幸了一下这个导演还活着。导演原先看中他的容貌,才知晓他原来精通武术,心里暗自叫好。一时兴奋得忘记疑他为何多年驻颜。忙乐着自己捡了个好苗子,便拟了合同前去接人。

  于是周子舒来到这新的世纪,因无故人,不用故名。

  活了上千年,他的天人五衰来的太慢,在这车水马龙的世纪,足足生活了十年还迟迟未见衰退的迹象。

  《天涯客》的开机选在一个天阔云疏的日子,六月是为初夏。盛荷初绽,瓣瓣相含,腼腆如女。从前的这个季节,四季山庄多会有荷莲生长,他曾记得在这个季节,有一回温客行带张成岭下河采莲,谁承想小孩子流云九宫布踩的不稳,一个重心偏移,就摔进了荷塘的淤泥里。连带着将踏在荷叶上的温客行也溅了一身的污。上到院子里,就连后山跑进来吃草的小兔子都嫌两人晦气,躲得远远的。可这些年回到人间,周子舒再也没有回到四季山庄,这十余年间,陪他赏荷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他每次都会很珍惜,因为他知道,这世间任何美好的事物都难长存,所以出现一样,他就珍惜一样。

  周子舒仍然记得那日的片场烈日当头,阳光耀眼到让他再次回想起五感尽失时快失明的感觉。一旁的经纪人余翔一边细心的将墨镜展开给他戴上,一边还不忘毒舌的吐槽道:“哲瀚,不是我说你,我摸着良心讲,你这么佛系的人,在娱乐圈走了这么十年当真是奇迹。”

  余翔是导演派给周子舒的第一个经纪人,也是他入这尘世十年以来,遇到过最为交心的好友,处处待他都极好。以至于周子舒常常会思念起一位故人。可是很快他就会把这个想法掐断,告诉自己他如今叫张哲瀚,不过是一个乐在世俗的小演员。

  “差不多行了,不火就不火。别再这给我怪腔怪调的创造奇迹。”在雪山上几千年闷的他差点变哑巴,这十年倒是给他赚了回来。张哲瀚自觉说话变利索了,要是温客行还在,估摸着自己在口才上也不会再甘拜下风了。

  正走神时,张哲瀚只觉得肩头被人轻拍,耳畔传来一声低沉又熟悉的礼貌问候。

  “张老师,您好。”

  那时张哲瀚正背着光,闻言便即刻转身礼貌的去答话。可是浓烈的阳光洒下,还是刺痛了双眼。那人见状,立刻依形挡住直光,于是最为毒辣的日头被这人恰好挡在身后,这人比他高些,堪堪拦住烈日,于是只有几束光透着那个人的轮廓洒来,斑驳映在张哲瀚的面上。

  “你好。”

  回应的快,可是还未完全说完,张哲瀚整个人便顿了顿,如若不是方才经纪人为他戴上的墨镜,现在估摸面前的这个人都能够看到他的眼尾开始缓缓泛红。说不出是想流泪,还是想什么。注视着墨色镜片之外,那张衬着光,挂着笑的面庞。张哲瀚下意识喊出了时隔千年再一次喊出的名字。

  “温客行。”

  那个高挑少年似乎是嘴角天生带笑,听闻之后并没有急着否认,而是不假思索的扬唇应承道:“是我,张老师,我是这部剧温客行的演员。”

  “我叫龚俊。”

  这个样子的笑颜,还有在他耳边虚存了这么多年的声音,突然间全部落实。张哲瀚定定的看着他。他都不用特地拨个卦象,几乎一刹那就能肯定,眼前这个年轻的男演员,就是温客行转世。

  机缘何等巧合,当初这部剧被张哲瀚接到资源,这个故事他才看了一眼,就被温客行和周子舒两个名字触动了片刻,他真的有太久没有去好好回忆过故事的始末。可是这些故事怎么会编撰到现在呢。张哲瀚不用多想,几乎是片刻就肯定了是成岭那孩子啰啰嗦嗦的流传。可既然这个本让他接到了,他就不会让本子流去别人手里。他总感觉这是冥冥当中的缘。当初他定下来的时候,温客行的演员还未定,那时候他并没有过多的思考什么,只是想着,不论是谁来,他都能指导着些,毕竟这世上最了解温客行的人,便是他自己了。

  有时候想想戏本子挺动人的,比起他一个人无声无迹的活了上千年,如果能在最后天人五衰之前,将他和温客行的故事留存于世,起码,对他,对温客行来说,也是一种见证吧。

  可是究竟是戏本更动人,还是生平最动人。他从未想过,几千年后和温客行真正的相逢,还是在他随时都可能开始天人五衰之时,也还是因为他们相伴的故事。

  而龚俊全然是不知这些的,他似乎是感觉到身前的人有片刻的走神,要是平日,龚俊或许多少会觉得,这人是不是有些大牌了,我真的别人隔这你都不理我,可是今日真真是太奇怪了,他只觉得亲切,明明这个人这辈子第一次见,只给他说了两个字:你好。可是他还下意识跃跃欲试的想要去靠近他,听他多说两句话,于是他不改笑颜,伸出的手在张哲瀚面前晃了晃:“张老师?”

  只是一个声音,张哲瀚霎那回神。就像当年听闻一句阿絮一般。张哲瀚没再多想,只是莞尔。

  “抱歉龚老师,方才中暑,有些头晕。我是张哲瀚,希望这部《天涯客》,我们能合作愉快。”

  龚俊的笑很像温客行,但又有哪儿不太一样。开机仪式结束后,张哲瀚回头看着被埋在炉鼎中的香灰。突然想到那时候鬼谷的树下,温客行一身血气,面上还挂着红,伸手竭力对他说的一句话。

  你身上有光,我抓来看看。

  张哲瀚紧皱的眉头忽然疏解,心里存了上千年的不安终于也在此刻安稳。然后低眉多了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望着那个背影笑道。

  “老温啊老温,没想到这千年轮回转世,你身上的光,似乎比我更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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