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坐在他那标志性的轿车后排看着倒退的街景,阳光正好,微风正好。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吴邪看到旁边的公园里就几位老大爷坐在一起晒着太阳,聊着天,其中一位不知道说了什么,引起旁边四个老大爷开怀大笑。吴邪不知道为什么也被感染到了看着这一幕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
车子继续前行,吴邪一只手不禁开始转动大拇指上带着的扳指,思绪也转移到了这扳指上,这是今天早上临出门前张起灵交给他的。
自从张起灵回来的当天晚上看到了那样的吴邪,第二天又从毕源嘴里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令人堪忧,张起灵就第一次使用了张家族长的权力,硬是让张海客不眠不休两天从张家仓库里翻箱底找出来这么个扳指,说是能安神静心。吴邪想到这里不禁笑了一声,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自己身体最大的罪魁祸首是蛇毒,再追本溯源其实是他自己。
十年前是他不顾其他人的反对一门心思的读取费洛蒙,甚至不惜让瞎子对他的鼻子做了手术,这十年间到底读取了多少费洛蒙就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十年之后的现在,还是自己不顾毕源苦口婆心般念叨着戒烟,次次都是一笑而过,甚至还拿出上位置的姿态威胁人家不许给任何人说自己的肺,哦不对,已经不止肺了,蛇毒已经溜达到了其他器官并且留下了过路费。想到这里吴邪摇摇头,是他不想活了吗?也不是,他想和自己的兄弟们多享受一下自己这十年辛苦换来的安稳人生,可是地狱下还有很多人等着他去赎罪呢,他不能也不配留恋现在的阳光。
想到这里,再一抬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阳光明媚的天气乌云密布,街上的行人也加快了跑步,想赶在大雨倾盆之前赶到自己的目的地。
“佛爷,咱到了。”今天开车的是一个小伙计,不像王盟或者坎肩经常跟着吴邪,有时候还能跟着开开玩笑,像今天开车的小伙计别说开玩笑了就是和吴邪搭句话都不敢,并且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小到比蚂蚁还小。小伙计打开后座的车门,微微鞠躬目不斜视的盯着地板的等着吴邪下车。
吴邪把拇指上的扳指取下来放进口袋了,走下车,迈进堂口就看到王盟站在大堂前的一片空地上,看到吴邪走进来连忙上前,递了一根烟,在给吴邪点烟的时候耳语道:“老板,早上您二叔派人传话,等您这边事儿了了,让您去找他一趟。”
吴邪吸了口烟,点点头。要说吴邪现在作为翻个身都能让整个杭州城心惊胆战的人物最害怕谁,那除了他二叔——吴二白也没有别人了。吴二白其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心中的算盘那是谁也摸不清怎么打的,现在主要是守着吴家长沙的老地盘,至于吴邪这些年的行为,吴二白嘴上没说但是心里跟明镜似的。吴邪心里暗想:这老狐狸心里的算盘是又开始打起来了。
“还有老板,早上杜老板来送了明前龙井,说是一点小礼。”
说这话两个人已经坐在了大堂的主位上,吴邪看着伙计端上来的茶,揭开杯盖,刮了刮茶沫,又盖上茶盖,问:“人带着礼来了,就没留什么话?”
王盟撇撇嘴:“杜老板连车都没下,只说他还会再来。”
吴邪点点头又问:“上周那批货被人越货,坎肩查清楚了吗?”
王盟点头:“坎肩查清楚了,一会儿就带着人来了,老板再等等。”说完站回吴邪身后,不再说话。
吴邪皱眉看着桌子上这一杯茶,杜老板,杜秋堂,一个吴邪不想有太多交集的人。在吴邪整合杭州势力的时候第一个义不容辞的站在吴邪这边的人,本来吴邪是带有一丝感激的情绪和他有了一些往来,但是交往越密集才发现这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先说他家族杜家世代经商,尤其是现在杜家掌话人杜秋堂的大哥更是将生意做到了国外,更是给杜家在商界的地位垫了一层厚厚的基砖。而杜秋堂本人另辟蹊径走上了地下生意,杜家上下没有人赞成,但人家硬是一个人拉了一伙人,也是干得风生水起,哪怕吴邪当初大刀阔斧整合杭州势力,杜秋堂的势力也是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现在依旧被人称呼一声:杜老板。吴邪想不通这杜秋堂今天这一出是唱的哪出戏。
正想着坎肩带着一个中等身材,跛脚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到了大堂中间坎肩一脚揣在男人的腿窝,男人随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地砖上的声音听的吴邪皱了皱眉:“坎肩,对曾叔好一点。曾叔,起来吧。”吴邪虽然语气中满是尊敬,但是没有丝毫行动,只是挥挥手让旁边的伙计搬来一个椅子,示意跪着人的起身坐下。
跪着的人伙计颤颤巍巍的拉起来坐在椅子上,依然在发抖,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音:“佛爷······爷好。”
吴邪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低声笑了一下:“曾叔这是怎么了?”没等人回话继续道:“坎肩我是让你们把曾叔请来,你们这是做了什么?”
坎肩还没说话,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就说:“佛爷,我错了。”
吴邪笑着看向男人:“曾叔做了什么?嗯?”
随之最后一个尾音椅子上的男人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跪下:“佛爷,佛爷那批货是我脑子一热就·····就抢了,佛爷,佛爷我错了!”
吴邪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拿在手里把玩着,转头无辜地看向地上的男人问:“曾叔你说谁的货?”
地上的男人发抖看向椅子上的男子:“佛爷······是······您······您的货。”
“砰——”随着一声枪响,地上的男人左肩被子弹打穿,惨叫地趴在地上听见头顶传来一道幽幽地声音:“知道是我的货还抢,曾智彪你这是为什么呢?”
曾智彪低着头趴在地上,右手握着往外咕咕冒血的伤口,不敢说一句话。吴邪用枪口抬起男人的头,眯了眯眼开口:“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说完站起身,把手里的枪扔给坎肩,说:“坎肩把人上衣脱了,绑起来,再让伙计们烧开水,咱们好好给曾叔的伤口消消毒,没问出来话呢可不能让曾叔的伤口感染了。”坎肩应声出去。
地上的男人听到这话,连滚带爬的到吴邪面前,一边磕头一遍哭喊:“佛爷我知错了,您饶我一条狗命,求您了!我知错了!”
吴邪歪头语气天真地说:“曾叔,您这条命要与不要不在我,在您。”
王盟接着说:“曾爷,我们老板的意思您还不明白吗?您要是老实交代了到底是谁让您越货的,这开水消毒咱们就算了;要是您不交代······您可就是用自己命,保后面的人。这笔帐是您自己来销,还是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找您后面的人销,曾爷您自己掂量。”
曾智彪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人,靠在椅背上,慵懒的看着自己,完全看不出刚刚开枪的就是他。就在这时,坎肩提着开水壶走了进来,曾智彪往后退摇着头,嘴里还喊着我错了。吴邪挥挥手,两边的伙计上前,把曾智彪摁在椅子上,利索地脱掉上衣,绑在椅子上,站在旁边等着自己佛爷一声令下,就把开水浇上去。
吴邪看着对面挣扎的人,像是和王盟聊天的语气说:“王盟,我记得咱们上一次这么对待那个人,是浇到第几壶开水,那个人就受不住说了实话?”说着还有食指点点太阳穴。
王盟看了眼曾智彪说:“老板,一壶开水都没浇完人就晕了,又被烫醒过来就全说了。”
吴邪点点头,一脸可惜:“一壶水都没坚持住啊,那咱们曾爷一定能坚持住,谁不知道曾爷可是条汉子呢,这条跛脚当初断了可是一声都没吭的还追着跑了一公里呢。”
曾智彪摇着头说:“佛爷我知道错了,看在您当初救了我一命的份儿,您在饶我一次······”
吴邪瞬间像变了一个人,厉声说:“曾智彪!你还知道我救过你一命?当初你因为坚持追捕罪犯,让伤脚更严重,留下残疾,离开了部队,走投无路之下是我收留你,还给了你两个盘口。我问你,你答应越货的时候想过我救你这件事吗?”吴邪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曾智彪你既然当初答应越货的时候压根没有想到我救过你这件事,那现在就不要指望这件事还能救你一命。坎肩,还等什么呢?曾爷伤口要感染了。”
坎肩提着开水壶,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将滚烫的开水浇在了伤口上,血混着水顺着周围被烫的泛红的肌肤流下,流在地砖上,瞬间周围一片血红。曾智彪惨叫,想晕过去根本不能,持续的开水,持续的密密麻麻的痛觉,让精神时刻保持清醒。吴邪看着坎肩拎着开水壶倾斜的幅度喊了声停,开口问:“曾爷想清楚了吗?”
曾智彪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大口喘着气,吴邪了然:“坎肩继续。”随之传来的就是惨叫。
“呦,佛爷这儿今天真热闹呀。”
堂口的门被一个身着白色西装,带着金色边眼镜的男人推开,门口的伙计连忙跪在地上:“佛爷·······佛爷对不起,我实在拦不住·······佛爷对不起。”吴邪摆摆手,让伙计出去。随之走上前,伸出手笑着说:“杜老板来了。我还没感谢杜老板送来的茶叶呢,味道真不错,我还想找杜老板多要点,不知杜老板可愿割爱?”
杜秋堂握住吴邪的手,挑眉:“佛爷开口,我杜某再爱也要给啊。只是佛爷您这儿是排什么戏呢?”
吴邪看看已经晕过去了的曾智彪,叹了口气:“唉,这手下不敲打敲打总有些不老实的。尤其是我这手下人又多,总是比杜老板要忙些。不像杜老板您御下有方啊!来来来,杜老板上座,王盟还不赶紧给杜老板上茶?”
王盟看了眼坎肩,点点头应声离开。
杜秋堂跟着吴邪坐到旁边,依旧是满脸笑容:“佛爷,这御下有方杜某不敢当,但是的确对待不老实的手下······”杜秋堂上下打量了一下晕过去的曾智彪,又转头对吴邪说:“呵呵,杜某可不像佛爷这么有耐心。”
吴邪挑眉示意杜秋堂将继续说下去,然而一切发生的都那么突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曾智彪在昏迷中就断了呼吸。吴邪拍案而起看向,掏出手帕擦着手枪的杜秋堂,而开枪的人淡淡地说:“佛爷,我一般对待不老实的手下就是这样,直接解决了省时省力,留下折磨人的时间,还可以多办些正事。啊,佛爷杜某拿着个人给您示范了一下无伤大雅吧?”说着,把枪又重新揣进怀里,抬眼透过镜片看向吴邪,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吴邪深呼吸恢复满脸笑意说:“没事,看来这轮起御下,我还真是比不上杜老板啊。”
杜秋堂摆摆手刚要说什么,怀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杜秋堂拿出手摊在吴邪面前一脸可惜地说:“佛爷这实在抱歉,我哥打电话催我赶紧回去,这佛爷的茶今天杜某是无缘品到了。下次,下次一定。稍后我会让手下把佛爷喜欢的明前龙井再送来,我那还有写黄山毛峰也一并送来给佛爷尝尝,算是赔罪了。告辞。”
吴邪起身笑着点点头,看着人影不见了,收起一脸笑意,严肃地看着面前尸体都凉了的曾智彪,一气之下把手边早已凉了一口没喝过的明前龙井砸到地上。
周围的伙计赶紧跪到地上,坎肩走上前说:“佛爷,这杜老板是专门来灭口的吧。”
吴邪斜眼看了一眼坎肩冷笑着说:“连你都看出来了,看来这事儿和杜家是脱不了关系。”
坎肩疑惑地问:“可老板,那批货我带人重新拿回来的时候,不仅没费多大劲儿,而且周围的人也不像是杜老板的人啊。那您说他们一开始越货是为了什么?如果是纯粹找麻烦,那也不必灭口啊?”
坎肩这番话也是吴邪现在心里的困惑,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这么简单,货都是普通的货,按理说杜秋堂不可能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不痛快这么简单······看来要从长计议了。
吴邪起身,看着面前曾智彪的尸体说:“按规矩办吧。坎肩这件事儿按下不动,告诉盘口的兄弟就是曾智彪不老实想私吞那批货,剩下的你就别操心了。”说完就离开了。
坐在车上吴邪还在思考刚刚的事情,直到伙计把车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口,站在门口就能透过古色古香的建筑感受到一丝庄严。吴邪下了车往里走,一楼碰见的人嘴里喊的不再说“佛爷好”而是“小三爷”。这里就是吴二白的住所。
“小三爷您来了。”
“林伯,我二叔呢?”
“二爷刚刚还念叨您怎么还没来,现在后花园钓鱼等您呢。”
“行,林伯您忙,我去找二叔了。”
穿过拱形门是一片池塘,池塘旁坐着一位戴着眼镜,一身唐装的中年人。旁边是一个塑料桶,桶里三条鲤鱼悠然自得的游着。中年男人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吴邪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刚到跟前,看着桶里的鱼脑海中已经浮现了一桌全鱼宴,这时中年男子就开口了:“这桶里的鱼不是你能肖想。”
吴邪撇撇嘴,一屁股坐到地上:“二叔,吃不到想想也不行?”
吴二白睁开眼看着自己这大侄子坐没坐相皱了皱眉:“起来,多大人了,坐没坐相。”
吴邪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情愿的站起来问:“二叔您叫我来什么事?”
吴二白上下打量了一下:“人接回来了?”
吴邪点点头,吴二白看着鱼竿有了动静,起身一边赶紧收杆一边说:“接回来了就好好和人家过日子,你这一身血气是又干什么了?”
吴邪拿过一旁的渔网准备帮忙,一边皱皱鼻子,随后想起自己现在嗅觉说:“二叔,我和小哥没你想的那层关系。还有我现在的嗅觉哪能闻到身上有啥味?”
吴二白把今天的第四条鱼扔进桶里,又坐回躺椅上说:“哼,说吧今天干什么了?”
吴邪拽拽衣角,把从进堂口到离开所有事情讲了一遍,也把心里的疑惑也一并说了出来。
吴二白让身后一直站着的手下把手里的文件袋交给吴邪说:“看看吧。”
吴邪一来就看到那个文件袋了,本以为又是自家二叔找来的什么相亲资料,毕竟胖子到的第二天叫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这事,现在看来这文件袋里的东西适是和杜家有关了。
吴邪打开文件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吴二白把吴邪的表现看在眼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起身拍拍吴邪的肩膀:“把桶拎上。”
吴邪一脸沉重的把数十页纸装回文件袋里,还没从刚刚得知的消息里走出来,就又听见已经走了几步的自家二叔的声音:“再不拎上桶过来晚上的鱼别吃了!”
吴邪这才反应过来,拎上桶快走几步:“二叔这鱼终于能是我肖想的了?林伯,林伯快把鱼拿去厨房做西湖醋鱼吃喽嘻嘻嘻嘻嘻嘻。”
吴二白看着拎着桶小跑的大侄子,摇摇头小声说:“还佛爷,也不知道谁传的那么邪乎。”
随后喊:“别全做了,给我留三条!”
紧接着就听见一声“不留!”飘了过来。
晚上吃饱喝足的吴邪坐在回家的路上,视线看着手里的文件袋维持了几个小时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想起二叔在他临出门说的话:“小邪,汪家外族也是突然出现的,他们常年生活在国外本来一直销声匿迹,年初才和杜家的外企带上了点关系,也仅仅是和杜家有点生意上的往来,他们肯定没想到咱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所以咱们有时间查,你也不要太着急。”
吴邪揉了揉眉心,怎么可能不着急,已经和杜家有了生意上的往来,那下午杜秋堂下午的行径难保没有汪家的影子,他们外族要干嘛?意欲何为?他不允许现在好不容易换来的安稳被任何人打破,任何人都不行!想到这里吴邪呼吸有些变重,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咳咳咳咳咳咳——”吴邪捂着嘴突然咳嗽起来,前面开车伙计紧张地问:“佛爷,您没事吗?”
吴邪摆摆手,从兜里掏餐巾纸,和餐巾纸一起被掏出来的还有早上张起灵给他的扳指,吴邪微微一笑带回大拇指上。随后掏出餐巾纸捂到嘴上,再拿下来是一抹红色,在白色的餐巾纸上,这抹红色异常扎眼,但是吴邪看着这红色却漏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吴邪把餐巾纸放进兜里,看着窗户上模糊的自己心底念一句,曾经那个人戳进自己心里的话:“没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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