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市轻轻点头，高兴的心里都冒了粉红色的小泡泡，关于见过昶王的事情她也就没跟师父说了。

　　约莫正午，方诸带着方海市去了金城宫，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气氛也怪僵硬的。

　　“小方大人，请。”宫女带她去隔壁偏殿。

　　方海市扭头：“师父，是让我在这里等你吗？”

　　她以为师父跟陛下有话要谈，自己不方便在场的那种。

　　褚仲旭看到方诸进来，神色唰的一下就暗沉了，用一种十分迷惑的语气问：“鉴明，我有时候感觉自己真的看不透你。”

　　方诸没有说话，其实他自己也看不透自己，或许，人就是这样吧。

　　“陛下，沉已经将方海市带到偏殿了，还请陛下定夺。”

　　“不后悔？”

　　“臣没有资格后悔。”他回。

　　半晌后，褚仲旭突然笑了，笑得让方诸觉得莫名其妙。

　　“好，好好好，这是你做的决定，等你康复以后别来跟朕要人，哼……”

　　说着，褚仲旭带着怒意离开了，去了隔壁的偏殿。

　　方海市等了半天，等来的人不是师父而是褚仲旭。

　　“臣参见陛下。”

　　“免了。”褚仲旭一掀衣袍坐在了椅子上，方海市站在殿前有些不太适从，这种感觉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陛下他想干什么？师父哪去了？

　　又过了好一会，褚仲旭才神色严肃地说：“方海市，方鉴明的养女，这些年来你在朕的身边女扮男装着实不易啊！”

　　方海市只感觉脑袋里轰隆一声响，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她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单膝抱拳跪在了地上：“臣自知欺君之罪难饶恕，只是这件事跟清海公无关，都是臣一个人的主意。”

　　“是吗？”褚仲旭半笑不笑，这两个师徒真是有意思，危急关头分明都在为对方着想。

　　扫了一眼方海市脖颈上挂着的扳指，褚仲旭知道这个扳指的意义，只怕鉴明早已经将这个女人视如命了。

　　“是，臣不敢欺瞒。”方海市心口怦怦直跳，那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撒谎，方海市你跟在方鉴明身边这么多年，别的学没学朕不知道，但是狡猾的本事着实让朕佩服啊！”

　　呃……

　　方海市一阵傻眼，半晌后才憋出了一句话：“臣万万不敢。”

　　“臣日后还是打算男装示人，为我大徵建功立业，以此将功赎罪。”

　　褚仲旭阴沉着脸看她，沉吟片刻突然冷笑：“你以为那些文武百官会放过你吗？”

　　那些人一直在找机会打压清海公，如今这件事只怕没那么容易解决。

　　很快，这件事传到了愈安宫，缇兰抿着薄唇一脸担忧：“我就知道纸包不住火，陛下还是知道了。”

　　“淑容妃早就知道小方大人是女儿身了？”碧紫满脸惊讶。

　　她微微点头：“我担心陛下会因此迁怒海市，咱们要不去跟陛下求求情吧？”

　　碧紫摇摇头：“不行啊淑容妃，如今满朝文武还在针对陛下被下毒的事情，只是如今小方大人身份败露，把下毒的事情盖了过去，若是咱们这个时候过去就是自找麻烦。”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唉……”缇兰心里越发担忧了。

　　偏殿里，方海市跟褚仲旭共处了一个半时辰，谁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交易。

　　总而言之，方海市走出来的时候情绪非常的镇定。

　　反而是方诸不太敢去看她的眼神，毕竟亲手将方海市送到了陛下的身边，他没资格说什么。

　　“鉴明啊，朕刚才跟海市说了一会话，突然间发现她真的是一个特别有趣的女人，既然你主动献给了朕，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褚仲旭笑得一脸灿烂。

　　方海市偷偷瞄了一眼帝旭的一口大白牙，心想：陛下，您这是不是演得太过了？

　　方诸心里咯噔一声，但硬是强装镇定：“臣不要是赏赐，只要大徵上下国泰民安就够了。”

　　“行行行，那朕择日就封了海市为淳容妃，封号……斛珠夫人，你觉得可还行？”

　　“一切都听陛下的。”方诸垂下眸子。

　　褚仲旭继续笑得阳光明媚：“那就这样决定了，朕先去应付应付那帮老家伙，成天让朕心烦。”

　　“海市，你就先回去昭明宫，等挑选好了良辰吉日，朕再把你接过来。”

　　“多谢陛下。”方海市恭敬应下。

　　回昭明宫的路上，方海市的心情看上去似乎不错的样子，倒是方诸整个人都郁闷了，他怎么感觉事情出乎预料了呢？

　　本来以为海市不会愿意跟在陛下身边，可为何看他们两人相处得还挺不错的样子？

　　等等，他一定是会错意了，对，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