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膳,乔源森便将孟景舟裹的严严实实,拉着他去了街上。今日入夜不同以往,街边花灯炫目,商贩如林;街上胭脂水粉,莺歌燕燕。
孟景舟从来不曾与如此多人挤在一处,一时不知所措,只能紧紧跟着乔源森。花灯入目新奇,总想多看几眼,孟景舟一看便停住了脚步,拿起一个青鸟灯细看,手法娟秀,点墨灵动,必是心思细腻之人所做。
“公子好眼力,这只灯是小女闲暇时所做。”中年男子站在摊位旁边笑呵呵的说。
“源森,你觉得这个怎么……”孟景舟越看越喜欢,回过头去想问问乔源森的意见,却不料身后没有那个高大的身影。
孟景舟有一些慌乱,目光巡视着面前来往的行人,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
“怎么了?公子是与朋友走散了?”男子看出了孟景舟的无措“公子不必着急,我这花灯摊也算得上咱们凝城最大的。公子不妨再看会儿,说不定你的朋友就来找你了。”
乔源森是拿着一串亮晶晶的冰糖葫芦出现的“等着急了?”说着将糖葫芦塞到了孟景舟手中“我看小孩都喜欢吃这个,你尝尝!”说罢和男人道谢,买下了孟景舟拿到手里就没放下过的青鸟灯。
孟景舟咬了一口糖葫芦,酸甜可口“我们…咳…要去哪儿?”他看着俩人紧握住的手。从乔源森找到他后,便紧紧拉着他的手,片刻未松。
“烟火快开始了。”乔源森拉着他来到了河边。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像一朵朵秋日的金丝菊,花瓣美丽妖娆,在夜空中尽情绽放稍纵即逝的美丽。
烟花短暂,但是看过的人都会记得它的绚丽。孟景舟觉得自己的一生与烟花有几分相像,短暂,却不夺目。他怕结识好友徒增留恋,也怕自己悄无声息的离去无人知晓。
看着乔源森的侧脸,孟景舟向河边小贩借了只笔,蹲下身,提笔在青鸟灯上缓缓写下“海上月是天上月……”正欲写第二句,却听乔源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写什么?”瞬间红了耳尖,将笔丢下拔腿就跑。
乔源森看着孟景舟仓皇而逃的背影,拿起地上的青鸟灯看到上边的话,轻笑,拾起笔写下了第二句“眼前人是心上人。”
市井长巷,聚拢来是烟火,摊开来是人间。有人在烟火气中长歌纵酒,也有人眼波流转撞进心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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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纷飞,覆盖庭庭深院,无瑕美景,眼影摇曳。孟景舟站在门前,任由雪花沾满衣裳。北风呼啸,瘦弱身躯显得几分摇晃,凝眸看着天上飘飘洒洒的雪花“咳…咳咳…快过年了。”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孟景舟辞退了何老药铺的活计,整天由乔源森照顾着。冬日严寒,孟景舟身体愈发冰冷,就算屋里炭火彻夜不灭,也好几次都被自己冰冷的体温冻醒。乔源森察觉后便每夜将他揽入怀中同睡,用自己的体温暖着他。
“阿森,我想喝酒。”孟景舟回屋看着桌上的菜肴,从床下拖出一坛梨花酿抱在怀里。
乔源森为他拍去身上落雪“好,但不可喝多。”
孟景舟知道他不会拒绝自己,前几日咳血,何老来搭脉,说自己——时日无多了。
这梨花酿是何老的最爱,自己攒了好久才买得一坛,本想着送给他答谢这五年来的照顾,却不想自己嘴馋,也不知道何老知道了会不会唠叨很久。
孟景舟饮酒,素来儒雅。紫砂杯小,美酒清醇,宛如一汪浅潭;广袖半掩,低眉浅酌,便以深深印入乔源森心上。
雪夜里,生暖炉,两人促足相依,听着窗外雪落无声。
过了腊八便是年,两人也要开始准备年货了。“阿森,带我一起去吧。”孟景舟也不知怎么,越发的粘他。
乔源森想着也好,何老说孟景舟在这凝城生活了五年,却连城南的集市都没去过。
“这几日天气不是很冷,就跟我一起去吧。”乔源森说着给孟景舟披上防风的披风“正好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给你买一些小吃。”
孟景舟这几天精神很好,跟着乔源森逛了城南的集市;去大戏楼里听了一天的戏;去了阿肆茶楼听说书先生讲民间奇闻;也去了城西的花坊,买了一盆水仙花。
“景舟喜欢水仙?”乔源森拿出准备的年货,置办今晚的除夕饭。孟景舟将水仙从桌上移到了窗台,随手放了几颗鹅卵石“是送你的。”
“这是我们过的第一个春节,我也不知送你什么好。”孟景舟轻抚着花瓣“我的家乡有一个习俗,春节前亲朋之间都会互送水仙花,代表着吉祥和祝福。”
几株水仙,在万花凋零的寒冬腊月展翠吐芳,春意盎然,祥瑞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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