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镇位于三界交汇处,人流如织,是个网罗三界消息的绝妙之地。同时也是最鱼龙混杂的地方,可能街角擦身而过的,就是某位世外高人。
而要想问镇中那家酒馆墨非白,可就值得一说了,这家酒馆三月前才刚刚建起,却因两绝而名声大噪。其一就是琼露,是这墨非白的招牌,此酒纯净透明,醇馥幽郁,一壶二十纹银。其二就是七境,为墨非白两位掌柜亲手所酿,一壶一两黄金。据说是酆都的那位孟婆的秘方,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为之七苦七境。
即入此间红尘,谁又能全身而退,饮一杯七境如大梦一场,可忘执念,期限七年。
但是墨非白卖七境却有着自己的规矩:不卖无金者,不卖无义无德者,不卖尚有牵挂者,而且买酒的人都要被两位掌柜探查记忆,适合者会取其一滴心头血,再议卖酒事宜。
晨光熹微,栖梧镇街道渐渐开始飘荡着小贩的叫卖声,新的一天开始了。随着“吱呀”的一声,墨非白的门被打开。陆陆续续的,越来越多的人迈进墨非白,端着酒壶的小厮忙碌地穿梭在桌子之间。
二楼的楼梯口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英气的眉,高挺的鼻,让人想要一亲芳泽的唇,光洁白皙的脸庞,容貌如画。
身后的房间随后走出一位墨色衣衫的男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俊逸的脸庞,如墨的凤眼深不可测,瑰红色的薄唇带笑,即使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超然。
小厮抬眼看到两人,放下手里的琼露,热情的打招呼“墨掌柜、白掌柜,早。”
两人点点头缓步走下来。“阿奕,你身子不舒服,怎也起这么早。”玄衣男子道,慵懒的声音中隐隐有一丝不悦。
“老毛病而已墨衍,已没有大碍。”白奕说着走到柜台后,算起了账本。
今日角落里的客人不知是什么来头,竟是十分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高谈阔论声里夹杂着粗俗难听的话语,饮了酒就把酒碗摔回桌面上,铿锵有声,惹得周围的食客纷纷皱眉侧目。
那酒碗可是上好的青瓷,是开店时酆都城的转轮王特地送来的贺礼,三界间再无第二套。
白奕眉头微皱,似要开口,却掩口咳了起来,墨衍两步走到身边左手覆到白奕后背输着真气,右手搭在他的脉上“怎么了?”墨衍关切的问。
“没...没事,心疼我的酒碗。”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瓷器落地碎裂的声响,还伴着一句咒骂,“去他娘的,不就是个和尚,爷我这就找人废了他!”
“敢砸墨非白的东西,活腻了?”白奕脸色一沉,这些泼皮还真当我墨非白是能随便撒泼的地方。
“这位掌柜,爷爷就摔你一个碗,怎么了?”砸了青瓷碗的客人一脸轻佻,甚至脸上还挂着色迷迷的笑容朝白奕的脸伸过手来。
一个酒坛子凌空飞来,狠狠砸上他的脸。白奕身后传来熟悉的一声冷笑“奉劝你别在这自称爷爷,你家十八代祖宗每一个见了我们都要毕恭毕敬称一句‘大人’都很规矩,倒是你这孙子,愚蠢狂妄,不知死活,着实丢你祖宗的脸。”
“你他娘的以为你谁啊。”这位客人怒极现出头上的犄角,抡起拳头就要动粗;可拳头还没挥出去,就被一道无形的锁链紧紧缚住,一把被甩到角落里,嘴里还堵上了小厮擦桌用的抹布。
那人眼睛突然瞪大,口中呜呜,像是在骂些什么。墨衍冷漠地掐了个法诀,动弹不得的那位客人瞬间没了半点声音。“安静一点,否则下场和他一样。看什么看——”墨衍轻轻抛出一句话,方才土匪流氓般的一群人噤若寒蝉,乖乖低头扒饭,场面竟一度非常喜感。
“小厮,把他拖到后院去”墨衍吩咐道。“你又想折腾什么花样?”白奕瞥了一眼墨衍,神情古怪。
墨衍微微弯起嘴角“他口出狂言,砸烂转轮王送的碗,还妄图调戏我酒楼的二掌柜,自然是要好好教训他。”墨衍说完就搂着白奕的肩膀往后院走,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小厮把那个憋晕在角落的犄角客人拎到了后院,重重甩在地上。
被生生摔醒的犄角客人一脸愤怒地望了过来。想来他嚣张跋扈惯了,定是没受过这番欺侮。
“你可知你惹的是什么人?”墨衍语气阴翳。“你……你们搞的是什么妖法!我回去就告诉我爹,让他查封了你们这家黑店!”
“妖法?你自己不就是一只道行浅薄的牛妖。”墨衍嗤笑“你知道死到临头是什么样的吗?”
果然不出所料的看到了牛妖的脸由红转白,两腿如筛子般颤抖,双眼都盛满惊恐,几乎背过气去。
其实什么都没干,只不过露出本相罢了。墨衍黑发黑袍,手执镣铐,气场逼人,白奕白发白裳,身边有招魂幡悬浮于空,在风里猎猎作响。
“牛妖,你若在如此泼皮无赖,嚣张跋扈,我们就请你去府上作客。”白奕理了理袍袖。
那牛妖泣涕横流,吓得连话都说不好,只知道跪在地上一个接一个地磕头,口中不住地念叨着“大人我错了。”他是连滚带爬地逃出墨非白的,日后他再路过酒楼门口,估计都得绕着走了。
看着他跑远,白奕和墨衍收了幻化。两人是酆都的无常,但是白奕却不记得勾魂锁魄的事,好像之前好多事都不记得了。
每次问墨衍,他总是恶狠狠的让自己去问孟婆,但是那个黑发的少年也总是笑嘻嘻的拄着下巴回道“因为你碰到过一个负心汉啊”如画的笑颜使得少年从左侧额角延到左侧下颚的藤蔓绿纹好似活过来一般“你因为这个负心汉受了好多的苦,伤心欲绝,然后找我要了一碗汤呢!”
白奕觉得匪夷所思,负心汉?难道自己以前不是无常?为何要喝孟婆汤?何来遇到负心汉?那又为何真气受损,时常要墨衍的救济?而墨衍却因为孟婆的这些话,时不时去找他麻烦,两个人搅得酆都一时乌烟瘴气,阎罗王因此几次来找白奕,乞求他不要在追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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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