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愣愣的看着那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送人发,送人归,白苹茫茫鹧鸪飞……
终于蓝忘机迈开了脚步,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传来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
蓝忘机脚步微微一顿,内心翻搅起阵阵涟漪。
无法开口直言挽留你,也不能与你并肩四处游历,但如今站在这至高点,终可护你一世周全。
『“有没有人能给我一条好走的阳关道。一条就算不用修鬼道,也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的路。”』
魏婴,你要的好走的阳关道,我给你。
青山绿水隔红尘 后会终有期……
一曲毕。
魏无羡拍了拍小苹果得头,道:“诶,小苹果你平日里不是挺倔嘛!怎么拉也拉不走。今天怎么出奇的听话啦,跟蓝湛分别的时候头都不回一下,你还真是舍得云深不知处的那群兔子啦?”
说到兔子,魏无羡唇角不自觉的扬起,好似忆起诸多过往。
半晌,魏无羡又止不住出声:“现在我们去哪呢?啊...我好无聊啊,你应一声呐,小苹果!”
小苹果似乎有些抗议魏无羡话多,歪着脑袋,斜着耳朵,甩着尾巴,后腿乱踢起来。
“欸...欸...小苹果!别呀,别乱踢,让你应我一声,干嘛乱踢发脾气,哎呀别踢啦,我都快坐不稳了!”
小苹果撅起它两片厚唇嘶哩了几下。
天大地大,四海为家,跟蓝忘机分别时,说得义正言辞,可现在的魏无羡是真不知道何去何从。
不知漫无目的走了多久,魏无羡才后知后觉发现,他们正在往巴陵方向赶,他也懒得把控方向,任由小苹果驼着他走……
“口渴了,小苹果 我们去找口水喝吧!”魏无羡从小苹果身上跳下来,牵着它往前方的农舍赶。
透过篱笆缝隙,见一名头发花白的老翁正编织着竹篓。
魏无羡客气道:“劳驾!老大爷,能在你家讨口水喝吗?”
那老大爷闻声,往外看了眼,起身点了点头,步履蹒跚的寻来葫芦瓢,在木桶内舀了一勺递给魏无羡。
魏无羡客气的接过葫芦瓢,一边喝着水,黑眸一边环顾四周,这农宅表面看似无异,内里却透着一股阴死之气。
魏无羡抬起手腕,擦了擦嘴角,道:“大爷,你们家最近可是有故人离去?”
老汉微微一怔,接过葫芦瓢,点头:“公子如何得知?”
魏无羡:“我是修仙的,我能进来看看吗?”
老汉招了招手,示意请进。
魏无羡绕到篱笆院子的门口,刚踏进院子,便瞧见那老汉正无力的摸着泪。
一张苍老的脸布满皱纹,眼皮无力地掉在模糊且灰暗的眸上,眼神孤独而空洞。
魏无羡又歪头望了眼农舍的里屋,里面竟然有个穿着深青棉袍,头发花白,面色惨白的的老媪,靠坐在窗边,做着针线活。
魏无羡转回身,道:“大爷,我看你这宅子...怕是你这位故人还没舍得走,不知是否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那老汉泪滴顺着皱纹滴落到老旧长衫上,溅开来的泪花不是那么灿烂,却看着让人揪心,他道:“我老伴,不久前走的太突然,没有给我留下一言片语,仙师可有办法让我再见见她?”
说着起身,准备给魏无羡下跪。
魏无羡双手急忙搀扶住老汉:“你老人家大可不必行此大礼。我有办法,举手之劳。”
他递给老汉一张符纸道:“大爷,这道符篆在子时阴气重时点燃,可助你与故人沟通半柱香的时间。”
老汉连连拱手作揖道谢。
魏无羡又转过身对屋子里的东西道:“了了心愿,就快些离开吧,不然对你和这大爷,都不好。”……
拜别那老汉后,魏无羡牵着小苹果慢慢吞吞的走着。
心中无限感慨,缘聚缘散,犹如云烟,生离死别本是天道自然,谁又能躲得过。
魏无羡一阵苦笑,这逍遥游戏人间的生活,不就是自己一直向往的吗,线下不知是受何心境的影响,竟莫名搞得有些不情愿……
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正拟着欲扩建瞭望台的手稿,心知金光瑶在位时虽万事算尽,但也并非毫无建树,他主张瞭望台的修建,虽耗费了仙门百家不少人力财力,但好歹也算造福百姓。
而此前金光瑶修建瞭望台,遍布较多偏远贫瘠地域,却偏生漏了义城,如今想来,应是他故意为之……
是夜,蓝忘机去了一趟寒潭洞,蓝曦臣正背对着自己,端坐着面壁,一袭白衣抹额一丝不苟,某个角度看,画面与当年的自己重合。
谁也不会料到,当年的三尊最终落得如此不圆满的结局,蓝忘机理解兄长内心的纠结迷茫与自责……
半晌,他才缓步入了寒潭洞拱手一礼:“兄长”
闻声,蓝曦臣缓缓睁开双眼,回头,这幅容颜全然没了往日里的温雅、容貌昳丽、风采翩然,眼前的蓝曦臣,竟是面如土色,双目赤红,唇干色白……
几日不见,没曾想他的状态越来越差,蓝忘机看得揪心 忍不住道:“兄长,何苦这般折磨自己。”
蓝曦臣张了张嘴欲回答,却因嗓子太过干哑,而未发出声。
蓝忘机上前,拂袖一挥,一套茶具瞬间浮现在桌面,他斟茶递给蓝曦臣:“兄长,错不在你。”
蓝曦臣接过茶盏,浅饮润喉后,道:“今日怀桑来寻我……”
蓝忘机微微颔首。
蓝曦臣:“你知道?”
“山门前有偶遇”
又是半晌的静默,蓝忘机端坐于石台旁,挥手,忘机琴展现,轻捻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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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