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拍夜戏啊,阿战,”导演叫了他一声,看他似乎不在状态,愣神似的。
陈导看见他和王一博两个人从小树林走出来的时候就不太对劲,一个人脸通红,一个人身上有些脏,还沾了树叶。
这的确让经验丰富的导演想歪了,但他没好意思多问什么。
肖战确实没缓过来,刚才要不是听见导演和工作人员喊他们,指不定王一博要对他做什么更过分的事。
实际上,他还是被王一博按着亲了一口。他立马推开了,王一博没站稳,跌坐在了草地里。
他是想朝他发火,但看见他的脸,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王一博没收到拒绝,就默认得了暗许。
他看了看旁边的罪魁祸首,一脸无辜的表情,叹了口气,“没事导演,我酝酿一下感情。”
演员这个行业就是上一秒大喜,下一秒大悲,前一秒是肖战,后一秒就是魏无羡。
师姐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今天是拍血洗不夜天的重头戏,肖战必须百分百投入,他尽量不去在意一旁的人,把自己当作魏无羡。
夜晚来的很快,布景已经完好,周围是搭的实景,以及一些必要的绿布。
群演围着他,嘴里叫喊着杀伐,“誓杀夷陵老祖魏无羡,誓杀夷陵老祖魏无羡……”
一声一声,一遍一遍。
这叫声高过现场所有的声音,比掉入乱葬岗时听见的魔音更加直击。
他就是魏无羡啊,他可悲自己,曾许,一生锄奸扶弱,无愧于心。到头来,他没负自己,世人却容不下他。
不夜天,只有魏无羡一人,对抗仙门百家。他们自诩正义,说他是邪魔外道。
“魏婴,”他闻声转头,是蓝湛。他还是和初见一样,一身白衣,抹额被风扬得很高。
果然是皎皎君子,泽世明珠。
魏无羡自嘲,原来他也要阻我?
那又怎么样?
“阿羡,阿羡!”
是师姐的声音!魏无羡想到,还有师姐,永远疼他的师姐。
她跌跌撞撞寻着,她很急,她想告诉阿羡,告诉他……
混战之中,她看见了阿羡,看见了阿澄,就像看见了当年的莲花坞。所有人都在,坐在桌前,有莲藕排骨汤,有满池的荷花。艳阳无边,好像还有子轩,抱着他们的孩子,笑着朝他们走来。
她倒在了阿澄的怀里,“阿羡,”她虚弱极了,努力抬起手,抚了抚魏无羡的脸庞。他悲痛极了,眼睛红的吓人,眼里都蓄着泪。这可是她最疼爱的弟弟,她不舍得他难过。
“你刚刚,怎么跑的这么快,师姐还没来得及再看你一眼……”
他小心翼翼用脸蹭了蹭师姐的手,他真的好痛,哪里都痛。
她知道他的阿羡从来不是别人口中的邪魔,他是莲花坞的人,是她从小疼的弟弟。
直到师姐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他,那一剑穿过了师姐的身体。她到最后还想着护他,就像……就像小时候他被困在树上,树下有恶犬,师姐挑着灯笼将他接了回去。那时,今日,都是师姐护着他……
师姐……
鲜血涌出,她还有未尽的话要说,只要再有一丝气力,她想说,阿羡,我不怪你。
你和阿澄永远都是我弟弟,我们永远都是最亲的人。
可是她没有力气说话了,她要走了。她好怕,怕阿羡以后没人疼没人护着。她想再摸摸他的头发,想再叫一声。
可世上再无人,唤声,阿羡。
魏无羡疯魔一般决绝跳涯,这世上再无可留恋的人事。如此可笑可悲的一生,结束了也好。
但他没想到蓝湛会抓住他。他的手臂已在战事中受伤,强拉住他,只会撕裂伤口,愈久愈烈。
血淌过手臂流过魏无羡的手,就和方才一样,师姐的血也是这样鲜红,然后没了气息。或许他真的不该活着。
“蓝湛,放手吧。”
他还死死抓着,他看见魏无羡的眼里失去了生意,只有绝望,没注意到身后提剑之人。
“江澄……”
那人是江澄。魏无羡知道他在怪他,怪他没有控制住,怪他害了师姐,怪他……害了所有人。
江澄说,“你去死吧!”他那一剑,偏偏刺歪了,魏无羡甩开了蓝湛的手,他怕那剑会伤到蓝湛,毕竟他不想再有人因为他受伤了。
这辈子就这样够了,死之前还能知道,原来不是没有一个人在意的,也还不错。
谢谢你,蓝湛。
许我魏无羡一生锄奸扶弱,无愧于心。
我魏无羡,不走熙熙攘攘阳关道,偏走独木桥走到黑。
“夷陵老祖死了,大快人心!”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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