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周牧又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牧云像是突然醒过神来，猛地抽回手，几步走到门前，他知道他要变成外面那种怪物了，他不能跟周牧待在一起，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他的。

　　牧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我好像被传染了，我出去待一会，你在房间内锁好门不要出去，也不要担心我，我们都是病人，他们应该不会再攻击我，等警官来了我就得救了，现在医疗这么发达，一定能治好我们的，你别怕。”

　　周牧紧紧抱住他不自觉颤抖的身体，他知道牧云在骗他，外面整个都乱了，想起上午看到的微博，他知道这应该不仅仅是Y市，怕是全国甚至全世界都乱了。他如果真的放牧云出去，就算等得到警官来，也一切都晚了。

　　“阿云，别离开我...”

　　牧云看着近在咫尺的脖颈，瞳仁里的红色愈发深邃，用力想要推开周牧。

　　“不行，在这里我会伤害你的，我不能伤害你。”

　　周牧抱着牧云不肯放手“我不怕，阿云我不怕得病也不怕死，我只怕失去你。”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牧云独自出去等待死亡。

　　“阿云，我们说好的，我们说好的。”说好的，将来要死在一起，葬在一起，一起投胎，下辈子再做一对小竹马一起长大，然后，相爱。

　　牧云鼻子一酸，他停止挣扎，咬着牙说：“你找找有什么东西，能把我绑起来。”

　　周牧闻言放开牧云，快速在办公室里翻找起来，办公室没放绳子之类的东西，周牧干脆拆了一堆绷带卷编在一起，牧云配合着他把自己绑在了办公桌上。

　　 周牧打了几次报警电话，都没人接听。他发出一条报警短信，又上网发了求救信息，网上已经乱成一片，很多人都在喊末世来了，他没有猜错，这场灾难全国都没有逃过。

　　看了一眼联邦官方账号，上面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其中一个大概说了看到红眼行为怪异的人要离远避免被咬。

　　 周牧猜测现在各方都乱了，无暇他顾，没再看网上的信息，他给沈云庭打了个电话，没打通，只能编辑了一条短信把注意事项跟沈云庭说清楚，然后就坐在桌子前，含着泪低声温柔的跟牧云说着情话。

　　 说从前，说未来，说到牧云再也不会应他也不曾停止。

　　牧云一向喜欢吃小零食，办公桌下的柜子里储存了不少，周牧靠着办公室里的小零食撑了三天，医院有自己的紧急供电设施，电还没停，网已经停了。

　　这三天他不停地试图报警求救但是都没有接通，他也不停的刷新网上信息，联邦在半天前发布了消息，让居民做好食物和水的储备工作积极自救。

　　 并且发布了异能者和丧尸的消息，他们称周牧这种可以发出各种能量攻击的人为异能者，那些吃人的怪物为丧尸，被丧尸咬伤抓伤都会感染丧尸病毒，丧尸已经是死物，击杀不算杀人犯法，弱点在头部。

　　这一条公告将周牧全部的希望断送，他其实已经感受到了，这三天里牧云的身体急速腐烂，血红的眼珠也变成了布满青黑血丝的白色，喉咙里只会发出干哑嘶吼的声音，像一具破败的腐尸，只有牙齿和紫黑色的指甲愈发尖利。

　　周牧给沈云庭发了最后一条信息，用剩下的绷带把自己跟牧云绑在了一起，绑手的时候有些艰难，只能寄希望于他变成丧尸后力气不要太大把绷带挣开。

　　 费力的支起上半身，在牧云的额头落下一吻，任由他的利齿咬破自己的脖子。

　　很疼，可他想，这样也算是一辈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