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抵不过好奇,如约前往茉莉咖啡馆,这场沙龙里的除了沈博明,她全都不认识,只能任凭沈教授牵着她四处引荐。
虽然沈博明只是轻轻扶着她的手肘,礼貌又有绅士风度,那她总感觉自己好像沈院长新得的一件珍惜玩物。
时宜强颜欢笑的与众人打招呼,好不容易挨到沙龙结束。
沈博明将她领进二楼的小包间里,道:“喝点饮料,稍等我一下。”
说完他便从里间的拉出一个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烤漆盒子。
他坐到时宜身边,将桌上的茉莉花茶推向她面前,道:“你不喝咖啡?那喝点茶吧。”
“嗯,太晚了,怕晚上睡不好。”时宜端起茶杯,闻到淡淡的茶香。
沈博明打开盒子,天鹅绒包裹中的是一个古朴的金发冠,发冠上装饰着状如大雁翅尖的三枚金色羽毛,上面的金色略有些斑驳。
“这是……”
沈博明还来不及出言阻止,时宜的手指已经落在了发冠上。
温热的指腹轻轻触到冰冷的金属,时宜仿佛听见“啪”的一声。
“时宜,不可以用手碰哦……”沈博明一手按在时宜的手背上,一手揽在她腰间,将女孩的身体往自己怀里带。
时宜此时无暇管这些,她很冷,尤其是触碰了金冠的手指,冷的几乎没有了知觉。
她不知道有关这只金冠的一切,但只是无端觉得熟悉。
她想不出来,她的头疼得要炸开,意识渐渐远离身躯,周遭的声音也逐渐淡去,眼前只剩一片模糊的黑雾,很多尘封的记忆迫不及待地想要破土而出,不分前因后果地拥塞在那里,惨叫、哀嚎、狂呼……
还有人尖锐的嘶吼:“刘子行,你不得好死啊!”
那声音撕心裂肺,字字如荆棘条,从她耳畔抽过,要撕扯下血肉才甘心。
黑雾中缓缓升起一道巨大的城墙,蜿蜒无尽,通往天际,群山耸立,世间一片漆黑。
她摇摇晃晃的站在城墙上,万里长城巍峨耸立,墙外是黑暗的深渊,其中传来低沉的吼叫,犹如有怪物在咆哮。
天地苍茫,山岭起伏,渺小的她站在高达三十米的城墙顶端,成为了天地间的一个小黑点。
时宜不知所措,朝脚下望去,只见仿佛有什么怪物沿着城墙正在往上爬,那怪物越爬越快,突然探出一条黑色的触手,湿漉漉的擦过她的小腿——
她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摔进黑暗里。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试探着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手指修长,不像少年人那样单薄,手心干燥温暖,却带着生机和活气,轻轻一碰,就将她拖回城墙上。
时宜骇得大喊,一转头,下意识地往后退,背靠城墙上的砖墙,面前现出一身穿全副黑色战甲的男人。
那男人朝她走来,发出金属摩擦的的轻微声响,这人身材高大,头上戴着一顶黄金制成的羽冠,腰畔一柄佩着长剑。
那一刹那,她梦中的黑甲将军和壁画中的北魏贵族合为一体,乱七八糟的记忆还来不及理顺就一股脑的涌入了时宜的大脑里。
时宜背靠砖墙,四肢都无法动弹,体内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在大脑,但她仍然觉得大脑好像要被海量的记忆挤爆……
上一秒南城王府藏书楼的窗棂上的银铃还在叮咚作响,一下秒记忆的风又吹皱千里江南的弱水,透过碧色的软帘,吹入逼仄的船舱,让出一缕蒙昧的春光……
那一世,她是漼时宜,清河漼氏独女,幸得皇家赐婚,温良恭俭。而他是周生辰,小南辰王,一生驻守西洲,赤胆忠心。
将军温和的看了她一眼,转过身注视城墙以外的天地,时宜强忍着头疼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忽然狂风大作,落叶飘零,一时间黑雾散尽,长城之内天光忽现,一座城池渐渐清晰起来。
只见城内飞檐以望,瓦顶相邻,牌坊林立,商肆栉比,竟是一片车水马龙的升平景象。
西洲城高筑的城墙外,则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是什么地方来的……”
一身战甲的将军朝城墙下望了一眼,微微蹙眉,伸出手拉她起来,说:“有点严重啊,师父赶到的还算及时?”
时宜伸出手,刚要缓缓起身,然而下一刻,他突然收回手,喝道:“当心!”
时宜尚未回过神,转头一瞥,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一只硕大的、漆黑的怪物嘶吼着从城墙下冲了上来!
那怪物长着四对长触手,身体已经腐烂,浑身躺着粘液,一冲上来时,将军左手立刻将时宜拉到自己身后,右手飞速拔出腰上佩剑,如闪电般朝前一掠!
那怪物一声狂吼,喷出黑色粘液,紧接着将军飞速转身一旋,左手握拳,一拳砰然击在怪物头颅上,顿时闷响,把它打得脑袋变形,朝长城外直摔下去!
时宜不住喘息,而就在此时,黑暗从城墙外如同流动的水银,朝城墙上不断蔓延,攀了上来。
接二连三的嚎叫响起,腐烂的黑色触手沿城墙纷纷爬上。
将军背对时宜,面朝触手,不住挥舞手中长剑,喝道:“太多了!”
时宜恍惚道:“这是西洲……师、师父……你是周生……”
将军道:“先离开这儿再说!”
时宜回头,望向城墙内,从十米高处就这么跳下去,必定要摔死。
将军大声道:“逃进城没用!它们迟早会追过来!沿着城墙跑!”
言罢,他一剑斩断越过城墙的触手,喝道:“十一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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