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楼没有点灯,黑暗暗的。韩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直径推开门,只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外面等着姬发回来。
闻修自前几日就一直跟着韩烨。他最擅长隐秘,之前一直混在东侧门的混子们中,将自己藏得极好,现如今被费庄安排跟着韩烨也没再像以前藏着。
也不知道姬发从花船出来后去了哪里,从月亮挂在枝头上,再完整的悬在远处的深色山头上,也不见姬发回来。
韩烨等了快一个时辰,本来是想等姬发回来好生倒个歉,但那人已经被闻修带到费庄院子里了。
韩烨皱着眉望着远处,依旧不见姬发的身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有转身离开了,打算明天一早再来守着。
今天刚进城时韩烨就注意到有人跟着了,但那是只想着将计就计把后面的人给找出来,就带着姬发去了人员混杂的花船。那人见着韩烨像个普通的公子哥儿一样寻欢,警惕性自然也会降低些。
韩烨当时也只想着不能伤着姬发,没想到姬发竟然会这么生气。
月光很亮,姬发见着韩烨走远了,这才从不远处的驿亭中出来。
他刚从花船出去时就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了,但韩烨的这种做法的确太过于大胆,姬发也不想回去,结果快到封天楼时远远的看见了门口的人影。
姬发犹豫了一下,还是绕路去了不远处的驿亭,那里许久没人用过了,但用帕子擦擦也还能坐一下。
也不是说他气性多大,只是觉得冷静下来觉得脸上有些怪挂不住的。
等着韩烨到费庄院子里,舟行已经等了他良久。
“怎么样?说什么了没。”韩烨冷着声问。
这院子置办下来后费庄自己加了个地窖,不仅隐蔽还隔音,刚才闻修带回来的那名刺客就被关在那里面。
舟行拿着灯为韩烨照着脚下的路,说:“没有,我们还没有动手,有些东西怕问不清楚就等着公子来了再看。”
“嗯。”
地窖的地面随意的用青石砖铺了,显得幽沉沉的,一直通向一个由一盏油灯照亮的“囚室”。
那个被闻修带回来的男人被绑着扔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上去像个死物,闻修也像个木头一样站在一侧。只有费庄搬了把椅子坐在离男子的头不远处,无所事事的嗑瓜子,整个地窖中全是他嗑瓜子的脆响。
听到脚步声,费庄抬眼看去:“来了?”
“嗯。”韩烨应了一声。
韩烨垂眼看着被绑的男人,男人闭着眼似乎并不在意韩烨的到来,只是他紧绷着的肌肉暴露了他的紧张。他额间有些血迹,是韩烨刚才用酒杯砸出来的。
“这人叫陈雷,不是宣都人,加入晚楼不过一两年,没接过什么大牌子,不知道这次怎么就选到你身上来了。”费庄嘴里瓜子不停,一边嗑一边向韩烨介绍。
“陈雷……”
听着韩烨语调慢慢的叫出自己名字,像是可以从里面可以思索出什么东西,陈雷顿时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凉,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
“你怎么就那这个牌子呢?”韩烨一开口就带着一股可惜,“莫非是觉得韩烨这个名字好听?”
心里的恐惧让陈雷下意识的睁开眼,入眼的便是韩烨带着点笑的脸。
韩烨五官深,油灯不亮却将他五官的阴影全然投下,笑未及眼,整个人都藏在阴暗中。他皮肤又白,长相俊美,一眼上去竟像是从地下阎王殿中来索命的。
看着地上不住颤抖的男人,韩烨无趣的撇了撇嘴,本来以为会是什么硬骨头,但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吓都吓不得的。
舟行见着韩烨悠悠走到费庄旁边坐下,便主动上前,粗暴的将他的头抬起来,厉声问:“你接的晚楼木牌在哪里!?”
晚楼有规矩,若是人性命买卖,客人除了要把要性命方的性命、画像留下,还必须将自己的真实姓名留下,若晚楼依着名字找不到人,那么不仅留下的押金没了,木牌也会被撤下。
陈雷被迫仰着头,看着坐在自己跟前的青年男子,虽然冷汗涔涔,但还是咬着牙从喉咙里逼出两个字:“没了。”
韩烨喝茶动作一顿,忍不住挑眉看了他一眼。
“没了。”舟行冷哼一声,“你当我们是傻子?这木牌可是你到时候领赏的凭证,说没就没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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