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成岭痛哭的奔向涯边,想要抓住周子舒,但他拼尽全力也是晚了一步。沈慎拼命拦着成岭,以免这孩子做出傻事。
白鹿涯上的众人看到二人落下悬崖,都先是一惊,后又是一喜,这两人从这么高的悬崖摔下断无生存的可能,这鬼谷谷主可算被他们消灭了,鬼谷众人看到谷主都死了,也是四分五散不在恋战纷纷逃命去了。这场清鬼谷缴邪佞的武林大会就此落下帷幕。
赵敬,一心想得到武库钥匙,看到温客行掉下悬崖便嘱咐蝎王说:“蝎儿,一定要找到温客行的尸身,拿到武库钥匙。”
“放心吧,义父,”蝎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心里却因那二人的举动一阵心悸,同生共死呀!他嘴里轻声叨念着:“君不负我,我不负君。”天下竟真有如此痴情之人吗?
这白鹿涯多年来,从未有人涉入,涯底更是深不可测,阿絮跳下悬崖本就没有求生的意念,一心只想与老温同生共死。在坠落中他已因为旧伤加重而陷入昏迷。可等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小溪旁,背后正有人在给他输入真气,当五感逐渐回到身体时,他哑着嗓音试探着叫道:“老温?”。
“秦怀章的徒弟,你以为是谁在救你啊!”叶白衣没有好气的说道。
“叶前辈?”阿絮猛然回头看到的却不是一心所盼的老温,有点大失所望。
“怎么看到我,不高兴?”叶白衣看周子舒已无大碍,方才敛气收功。“小子,没有我,你早见阎王去了。也不说声谢谢吗?”
“多谢前辈相救,叶前辈,你可看到老温?”阿絮连忙道谢,又满怀希望的问道。
“没有,没看到,我是专门来救你的,管那个孽障作什么?我看他不死也没个活头喽,这涯底各门各派的人都在找他,你觉得他还有生路吗?”
“前辈,你对老温当真是误会太深,他没你想的那么坏,身处鬼谷难道想活下去有错吗?那些正道人士还不是为了武库的钥匙,满口仁意道德,其实都是存有私心的。”
“好了,小子,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那小畜生身为鬼谷谷主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这外伤内伤再加上这钉子的伤恐怕也没几天好活了,自顾不暇还管别人,难不成还真想和那小子同生共死。想想你师父,想想你们四季山庄吧!小子,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叶白衣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堆话,即是提醒也是警告,希望这小子能听进去。
但阿絮显然没有听进去,一再追问:“前辈,你真的没有看到老温吗?”
“没有,我再说一遍,没有”真是对牛弹琴。
“咳……”一阵闷咳,阿絮捂住作痛的胸口,艰难的站起身,喘了几口气,笼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地形,这里恐怕已偏离鬼谷的位置,不是自己跳落的地方,他是因为水流而被冲到了下游,才被叶白衣所救。所以想寻老温得顺着水流往上游去寻。想到这他不顾叶白衣的阻拦,踉踉跄跄的往上游走去。
“喂,秦怀章的徒弟,你上哪去,你伤那么重还不好好休息呀,喂,你听见没有,你是不打算活了吗?”叶白衣劝着周子舒不要去寻温客行,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便小声嘟囔着:“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叫人省心呢!”无奈之下他只能尾随其后的跟着。
在阿絮的心里,他相信那个疯子是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因为他和自己是一路人,只要有一线生机都会抓住不放努力的活下去。尤其是老温在鬼谷多年,什么龙潭虎穴没闯过,那么艰难的环境他都能存活下来,何况现下他也一定能活下来。老温在等自己去寻他,自己也一定能找到他。阿絮带着这种坚信寻了老温一天一夜却没有任何收获。
“你看什么也没有吧,”叶白衣嘲讽的问周子舒,“你到底想怎么样,再折腾下去,你自己小命都没啦!你看看自己的脸白的像个鬼啦!”
“咳……前辈,咳……”阿絮擦了擦嘴角咳出的血丝,心疲力竭下身子一侧歪,险些摔倒。叶白衣连忙扶住他。“小子,你想想这一天一夜你都没找到,你还奢望什么呢?也许他早就死了被这山里的野兽叼走了,也没准他命大没死但有可能被五湖盟的人抓走了。”
五湖盟,对,那么多正道人士寻他,老温很有可能被五湖盟的人抓走了,阿絮信了叶白衣的话,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想到此,他托着受伤的身体转身出谷赶往五湖盟。
唉!总算是把这傻小子劝走了,温客行呀温客行,后面可就看你的造化了。叶白衣也转身出谷,去做他早该做的一件事。
走了大半天,一身疲惫的周子舒来到一间客栈休息,点了些茶饭准备吃饱再继续赶路。
刚一落座,便听道几个江湖客坐在大堂里高谈阔论:“他奶奶,被这鬼谷压在头上,作威作福这么久,如今儿可算是扬眉吐气呀!高兴,高兴啊!”
另一个接声道:“这魔头,就让他这么轻易的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说着有些气愤的把酒杯往桌一摔。
“这恶贯满盈的狗贼,在白鹿涯杀了那么多人,竟然还让他得了个全尸,不公平!大伙说是不是啊?”
“是,是啊”几个江湖客都很赞同的点着头,更有的人拍着桌子义愤填膺的说:“赵盟主还是太仁慈了,要我说,就应该把这恶鬼头子的尸身,拉出去游街示众。你们说对不对?”
“对,对,对啊!”大家都十分赞同的回应着。
阿絮听到这些言论,惊得手上茶杯一松,咣当一声撒落掉地,摔了个粉碎。这,这是在说老温吗?老温他……不敢细想,阿絮慌乱的起身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客栈。
深夜,五湖盟的客厅里仍是灯火通明,各门各派齐聚一堂庆贺铲除鬼谷之战大胜,推杯换盏间每个人都是喜气盈腮。窗外,阿絮轻步上前一探,看到里面的人正是当日围捕老温的那些人,他们在这饮酒庆贺,那老温呢?难道他真的……
阿絮撤身转向后院,在一处僻静的小院内,他看到了艳鬼在烧纸钱,阿絮知道喜丧鬼,艳鬼一直都是老温信任的人,便想上前去打听情况,来到院中,艳鬼一楞,周子舒怎么会来这呢?
“你在给谁烧纸钱,温客行呢?”阿絮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他在里面吗?”说着就要打开房门。
艳鬼上前阻挡,像是想掩盖什么,可越是这样就越是有古怪,阿絮几个闪躲,避开艳鬼的阻拦,一脚踹开房门,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屋内只有一张木板搭的床,而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他日夜寻找的老温。而躺在床板上的老温显然已无生气,竟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阿絮瞪大了双眼,脑子一片空白楞在当场,“老温……”他嘴唇轻颤的喊了一声,却再人无应答。躺在那的老温,毫无平日里的鲜活模样,面容苍白,双目紧闭,胸前早没了起伏。阿絮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骤痛,这种痛撕心裂肺,让人透不过气来,哇……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无法接受老温死在自己的面前,两人相识的一目目往事划过脑海,他们才刚相认啊,怎么就阴阳两隔了呢?耳边仿佛还能听到老温嗤笑的说“阿絮,你若不在了,千山暮雪,我孤翼支影向谁去呀!”还有他撒娇耍泼的向自己要钱买糖水时说的“你就让我使使你的银子呗,大不了我以后都供你驱策”老温你这个骗子,你说的那些话还怎么兑现,你说过从不骗我的,老温……,泪水不知不觉中已模糊了双眼,阿絮艰难的向前迈出一步,虽只隔着几步,却让阿絮觉得前面犹如有一道鸿沟而无法逾越,他想离老温更近一点,却又怕真的触碰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身。
子时已至,三秋钉又来崔命了,阿絮紧捂着胸口,抗衡着阵阵疼痛,眼前的景物变得不清楚起来,他甩了甩头,再看向老温连他的面容也变得有些虚幻,嗡嗡的耳鸣声,伴着晕眩,这两日的精疲力竭导致刚刚有起色的身子再次虚空,加重了钉伤的发作,他的身体恐怕真的是支撑不了多久了,他清楚以自己眼下的身体状况想带走老温是不太可能了。
院外来了巡逻的人高喊着:“抓奸细,抓鬼谷来的奸细”,脚步纷杂的往这边跑来。
阿絮望着安祥地躺在床板上的老温,白日里那几个江湖客的话提醒了他,不能让老温死后还要遭人折辱,他带不走老温的尸身,便狠了狠心一咬牙,踢翻了脚下的火盆,一把火烧了这里,看着老温身葬火海,他深深的望了最后一眼,带着一股决然的神情转身离开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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