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渊带张超去完医务室之后，两人一起回了教室。这个时间早已下课，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他们两个人，食堂怕也只有剩菜了。两个大男人饿的饥肠辘辘，杜明渊提议让行动不便的张超在教室等他，他去小卖部买点吃的，张超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杜明渊回来的很快，手里拿着一个面包和一杯没开封过的奶茶。张超理所应当的接过，心里也奇怪一向高冷的班长今天似乎对他格外热心，不但主动跟老师提议送他去医务室，还帮他跑腿买东西。

　　但张超经过这么一折腾早就渴了，他此刻懒得去思考，没多想就打开奶茶喝了一口。只喝了一口，他就吐了出来。这个味道又涩又苦，比药还难喝，不知道是什么奇葩口味。杯身是纸质的看不到里面，他觉得不对劲，撕开封口一看，里面的水灰蒙蒙的混浊不堪，最上面一层还飘白色的不明物。他仔细看了看，居然是白色的粉笔灰！

　　张超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拿着杯子把里面的脏水泼向杜明渊，紧接着举起拳头就要揍杜明渊。

　　打架杜明渊当然比不过张超，但此时张超瘸了一只脚本就处于下风。杜明渊他又是个机灵的，能躲就躲，找到一点空隙就狠狠还手。他俩动静越闹越大，最后被路过的正在巡视学校的教导主任揪到了教导处问话。

　　杜明渊抢在张超前面开口道：“老师，是张超先动的手，他欺负我！逼我喝洗粉笔刷的脏水。我不肯，他不但泼了我一身还想打我，我这才还手的。”

　　张超在旁边听得又要动手，被老师拦着只能气的发抖，甚至连反驳都忘了。他在这学校做恶霸这么久，欺负人的事情他真没少干，谁不是怕他怕的很。长这么大被人栽赃诬陷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这所学校位置偏僻，教学设施简陋，自然是没有监控的。

　　教导主任个人是偏向信杜明渊的，毕竟杜明渊是老师眼中的优秀学生，品学兼优，更别提他的家庭背景。

　　而张超呢？打架欺负同学那是前科累累，更别说这逼人喝脏水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回了，前不久跳楼自杀的向阳就被他这么欺负过的。因为向阳的事情给这个本来就经营不善的学校带来了很大的威胁，学校花了不少钱才跟林阳的爹妈私了盖住了这件事情。而他这个教导主任今年奖金算是没有了，还挨了领导不少的骂。

　　教导主任想到这里就生气，对着张超便是一通臭骂。给他记了大过不算，还亲自打电话请张超家长过来喝茶。杜明渊则是被安慰几句，就放他回去上课了。

　　这天晚上，向阳依然来了，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杜明渊许久，才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报复他们？”

　　张超不是方其，即使处于下风杜明渊也挂了彩。他扯了扯被打破的嘴角，“那是他们活该。”

　　向阳还是不解，“你以前不这样……”

　　杜明渊想起原来那个袖手旁观的“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把向阳吓着了，他慌乱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半晌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是真的不讨厌我了吗？”

　　这一刹那，杜明渊觉得这个作者真的很混蛋。他创造向阳这个悲惨的角色的时候，只想着故事如何写才精彩。谁也没想到他故事里的人和事会在另一个世界真实的发生。

　　“不讨厌，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杜明渊艰难地说道。

　　向阳突然哭了，泪水跟不要钱似的流。这么多年，在阴影里卑微求生的少年，被揍的头破血流的时候都能忍住不掉一滴眼泪。可是却因为这一句“对不起”，他再也忍不住了。少年哭的不能自己，像是要把这短短一辈子的委屈都哭干净。杜明渊一个糙汉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笨嘴拙舌的他只能选择不开口，静静地陪着少年。少年哭了很久才停止。

　　杜明渊见状在旁边想递上纸巾，可是他动作太慌忙了，一不小心牵扯到手上的伤口，痛的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向阳低头看向他的伤口问道，“疼吗？”

　　杜明刚想答复说这点伤口不算什么，就被向阳接下来的举动惊呆了。

　　向阳动作小心地捧起他的受伤的手，然后在杜明渊惊诧的目光中，像只猫咪一样伸出了舌头慢慢地舔舐他的伤口。

　　杜明渊觉得脑袋热的像个烧开的水壶“嗡嗡”作响，他涨红了脸想抽回手，没想到向阳看着瘦小力气挺大，他一时没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