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职业选手是在不可置信中离开时光家的,褚嬴今年才十九岁,一个十九岁的青年,赢过了应氏杯的总冠军,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就好像他们苦练多年的棋艺是白练的一样,若不是亲眼得见,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俞亮会输在一个职业初段手里,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职业初段是个外挂般的存在。
俞亮答应别人的事情从来都记得很清楚,何况愿赌服输,既然他输给了褚嬴,怎么样都会给他要三张黑帖来,更何况他也想知道褚嬴与朴胜言谁的胜算会更大。他是不知道他张口就要三张黑帖,是他师兄磨了世界围棋联赛协会多长时间才磨来的,不管怎么样,黑帖最终还是到了褚嬴手中。
好巧不巧,俞亮得知朴胜言就在中国,然后在转交黑帖的时候就跟褚嬴说了,褚嬴知道高原跟朴胜言是师兄弟,而高原又时不时的就跟着俞亮,所以褚嬴写完第一张黑帖后,干脆拜托俞亮把这第一张黑帖转交给朴胜言。
朴胜言因为高原定居在中国的关系,大部分时间都在中国,虽然师兄弟见面大多数也是不欢而散,可如果真正的分开感觉又像少了些什么,所以他们的关系有些微妙。
朴胜言在见到高原的一瞬间有些愣,因为在他不去找高原的时候,高原从来不会来找他,高原也是受人之托,俞亮交给他的事情他从不会推脱,因此也就有了师兄弟这么尴尬的一次会面。
高原觉得有些尴尬,只能直奔主题,朴胜言在听到高原说的话后有些哭笑不得,特别是亲手接到黑帖的时候,看着上面工整的字迹,他第一次感到了这世界是真的有些玄幻,一个刚定段的围棋初段,是什么给他的勇气让他敢用黑帖来挑战自己的。
“师兄,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我跟俞亮同年成为围棋九段,至今怎么说来也有八年了,他……一个初段,是怎么鼓起勇气挑战我的?”朴胜言还是有些不可置信道。
“我只负责转交黑帖,你既然应了战,我希望明天你能到黑白问道来赴约,别跟曾经的极光之子时光一样。”高原站起身来,转身就想走。
“师兄!你什么意思?”朴胜言看着高原站起身来转身想走,一时间想要留住他,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我说的什么你自己清楚,时光从中国棋坛的信仰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不知道你扮演了什么角色,但绝不是什么好角色。”高原绝不算是个绝对意义上的好人,可他也并没有朴胜言这么丧心病狂,朴胜言做过什么基本上他都猜的到。
两个人就这么分道扬镳,他知道褚嬴跟俞亮有点关系,只要有俞亮在的地方高原也会在,所以明天的约说什么都要赴,高原现在依然是他唯一的执念。
第二天褚嬴和时光早早就到了黑白问道,褚嬴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棋社,忍不住想起了曾经,第一次跟俞亮下棋的时候,不由得感慨时光荏苒,一切都在变,唯有热爱围棋的少年们没有变,他的身边依旧还有那帮少年,只是少年变成了青年。
沈一朗和洪河是随后来的,他们到现在也没从褚嬴赢了俞亮的噩耗中醒过来,至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知道俞亮帮褚嬴约了朴胜言之后俩人瞪圆了眼睛,来到黑白问道时看到俞亮和高原,他们已经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了。
朴胜言是最后一个到的,这个人跟褚嬴曾经在比赛录像里看到的很不一样,录像里的人有些严肃,甚至可以说面无表情,表情发木,此时进来的青年却看起来很是清秀,跟从电视机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朴胜言看到高原眼睛一亮,他知道他必然会来,随后看到俞亮脸色一黑,他就知道,有高原必然有俞亮,等到看到时光的时侯明显一愣,看到沈一朗和洪河的时候就更惊讶了,反倒是看到褚嬴的时候很是平静。
“这里!”褚嬴做了一千多年的古人,今生又有意识的做了十五年现代人,他本应该做到礼仪之邦该有的礼节,可面对这个极有可能是害小光的罪魁祸首他还是做不到,因此只能点头致意。
朴胜言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站起身来,竟然只是与他点了点头,告诉他坐在被几个人围在一起的棋桌上,不由得对褚嬴的印象分很低,毕竟一个初段见到他竟然不叫老师,有些说不过去。
两个人相对而坐,被好几双眼睛围观,却没有一人表现一丝不自在,时光的眼睛中没有一丝担忧,他反倒是很期待这个他没有没有对弈过的围棋九段会有什么出彩的表演和精彩的大招。
“朴先生如果不介意,我们猜先?”褚嬴左手执扇,很是认真的道。
“不用了吧,你执黑吧!”朴胜言把装着黑子的棋娄放在褚嬴面前,褚嬴没接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
最后在褚嬴的执意坚持下,俩人还是猜了先,虽然结果并无不同,却做到了绝对的公平、公正、公开。
褚嬴执黑第一手习惯性放在星位,朴胜言也跟着放在了星位,就这么轮番交替,俩人一来一往间已经下了十几手,在座的都是高手,看得出来下棋的俩人至今为止不相上下。
直到一个小时后,棋盘上星罗密布,黑棋白棋纵横交错,白棋有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感觉,仿佛连攻击都带了阴晴不定,可是看到黑棋时除了时光以外的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原因很简单,执黑的人虽然是褚嬴,可这盘棋的所有棋路都是时光的棋路。
时光的棋路博采众长,变幻莫测,因此能模仿上来的人很少,要说模仿的这么像的人更不可能,不,这不应该说是模仿,如果说这盘棋就是时光下的他们也信。
“小朋友,你总是模仿别人的棋,是永远也赢不了的,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自己的棋路。”朴胜言仿佛胜券在握,他对时光的棋路太熟悉了,因此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朴先生,你先顾好自己吧!”褚嬴怎么可能被他的话动摇,自顾自走自己的路。
朴胜言一开始真的是成竹在胸的感觉,他觉得模仿者永远也超不过本身拥有这个棋路的人,可他不知道的是,拥有这个棋路的人,是眼前模仿者教出来的,慢慢的朴胜言的额头就见汗了。
毫无疑问,连一点波折都没有,褚嬴赢了,赢得干净利落,来看比赛的职业选手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吃惊,当然除了高原,还有朴胜言自己,他从头到尾复盘了每一手棋,他知道自己输的不冤,只是围棋九段输给初段很是玄幻。
“你真刚定段吗?”朴胜言看着高原也是一脸的惊讶,知道不是他师兄整他,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如假包换,褚嬴初段!”褚嬴摇了摇折扇点了点头道。
“你的棋路很像在座的一个人,不知我能否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朴胜言看着时光,话却是跟褚嬴说的。
“你猜对了,时光……他是我的老师,在下只是模仿老师,幸而的是没给老师丢人。”这句话弦外之意就是,你围棋九段时连一个时光的模仿者都下不过,你围棋八段时如果时光赴约,你现在也不可能这么风光!
“朴某领教了!今日棋局已散,我们也都回吧!”朴胜言在进门时看到时光的时侯就觉得事情不对,今日看起来这褚嬴是有备而来,总之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因此急着想走。
“先生稍等!”褚嬴一边说话一边把第二张黑帖扔到对面,不偏不倚正砸在朴胜言的脑袋上,朴胜言拿起黑帖一看脸都黑了,可这第二张黑帖接都接了,现在也不能转身就走啊!
“褚嬴,你什么意思?”朴胜言拿着黑帖的手都有些抖,气的说话不利索了。
“嬴刚才是借了老师的光,并没用自己的棋路,因此想用自己的棋路与先生在战一场,不知可否?”褚嬴话说的还算客气,只是这眼神绝不算善良。
朴胜言被逼无奈,只得又坐下,依旧是二人猜先,猜先之后开始下棋,这次是褚嬴执白,朴胜言执黑,两人这盘棋下的四个多小时。
若是这不懂围棋的人看了,不会有丝毫感触,略懂围棋的人会觉得褚嬴会输,只有俞亮他们这帮真正的高手才知道褚嬴是越来越强,越来越强,这种棋路还从未见过。
朴胜言一开始是真的觉得褚嬴可能只是模仿他的老师模仿的好,因为他自己的棋路起手就很差,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人竟然是可以控制棋力的人,越往后下越厉害,这就让他有点怀疑人生了。
褚嬴又赢了一目,可是这足够朴胜言抓狂了,他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个这么强的初段,可这人的棋路也太不好琢磨了,比他的棋路更让人看不透。
“没想到啊!英雄出少年,你有如此潜力未来可期,看来我真是年纪大了,下了这么一会儿棋就有点累了!”朴胜言打着哈哈,最后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走。
“朴先生严重了,我只是用这盘棋来下出了我老师的一生,先生来都来了,不急着走。”褚嬴见这小狐狸竟然想溜,不由得伸手又把第三张黑帖拍在了桌子上。
“小子!你是来整我的吧?”朴胜言眼神开始变得森冷道。
“那又如何?朴胜言,当年你不也是一月之内三下黑帖给我的老师吗?怎么?如今轮到你了,不敢接了?”褚嬴笑眯眯的道。
“呵!笑话,接就接,这第三场比赛你最好也别用相同的棋路。我看你到底掌握了多少别人的棋路。”朴胜言无奈之下只能又坐下道。
这一次褚嬴酝酿了几分钟,猜先结果是褚嬴执黑,第一手放在了高目,执白的朴胜言放在了星位,好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这针尖对麦芒的感觉是褚嬴很久没感觉到的了。
众人也感觉到了,这是三次比赛中黑白棋厮杀的最激烈的一次,褚嬴本身就是擅攻的之人,在第八十四手的时候正式结束比赛,依旧的古代与现代结合,也依然是南梁围棋第一人最喜欢下的大飞守角,这一局下完这帮人猛然想起来了,这个下法太像是围达网上的棋王了。
朴胜言彻底傻眼了,他从不知道还有棋手有这么高的境界,单一来看每一局棋都像是不同人下的,可如果放在一起那就哪里都有一个人执棋的影子,猛然想起褚嬴的年龄,他还那么小,朴胜言第一次与人下棋让人下到怀疑人生了。在脑海里复盘了每一局棋,却发现没法赢,没有破绽,当时就一头冷汗,跌坐在凳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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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