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小华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宋鸿文用手帕把刀包了起来。

　　“这套刀我让朋友帮我查过，是一个有名的刀匠垂柏的封山之作，有大中小三个型号。我想它一直就藏在外公的房间里，被他当成古董一般收藏。如果不是经常出入他房间的人，很难得知有这样一件东西存在。”

　　警察没有询问当事人是否见过凶器，就算他们拿到了小型刀，找到了垂柏的信息，也无从查起。因为垂柏早就失踪了，三把刀没有公开展示，除了现在在场的几个人，没人知道垂柏曾经有过这样一套刀。

　　小华瞪大的眼睛里流露出极度的恐惧。警察来时，没找到留在现场的大型刀，而第二天包好的刀又重新出现在她的房间里。难道真的是茂老爷活过来了，将插在身上的刀放在她的床头？

　　他说过死后也会纠缠我，他果然来了……他来一次我就会杀他一次！一直到他的身体碎成一块块再也无法拼凑！

　　“你个女疯子，明明爷爷对你那么好！”济感觉一切都乱了套，对谁都亲和温柔的小华竟然杀了爷爷，哪里搞错了吧！

　　“好？”小华的眼球充血，脸上的肉随着出口的话耸动，明明可爱的娃娃脸，却变得非常惊悚，“在你看来，老爷收留无依无靠的我，我就该感恩戴德。但是你的爷爷也一直在玩弄我的身体。他是个老怪物！早就该死了！”

　　“你不愿意可以说啊！爷爷还能强迫你不成！”南宫济简直是喊出来的，他喜欢玩，却不屑强迫，也认为没有必要。

　　“他确实没有强迫我，可是我又能去哪。”小华抓住前襟的手一下子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她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里面是一件丝质睡衣，质地很轻薄，细细的肩带一扯就断。

　　暇立刻撇开了眼睛，宋鸿文也想扭头，可是想到这是唯一知道真相的机会，他又强制自己转过脑袋，看着小华的身体。

　　长时间的工作让她的身上的肌肉匀称，胳膊上有漂亮的线条，她发育的比较晚，胸部微微隆起，向上翘的弧度恰到好处。但是她的下身却很奇怪，阴影处有什么东西凸出来了……那是……

　　“啊！你是同时具备Alpha和Omega性别的人？”

　　宋鸿文以前在法律史的书上读到过，了解这种群体受到的迫害，也知道他们在生理上的不同，但是亲眼看见又是另外一码事。

　　“很丑吧。父母因为我的身体把我扔下了，我也通不过大公司的入职体检，我的人生就像坐在过山车上一样，不知道这种震荡什么时候是个头。茂老爷说要雇佣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我终于能有一份正式的工作。这样父母说不定也会承认我，可我还是想多了。茂老爷想要的只是我的身体。虽然已经是个皱巴巴的老头，可他的欲望就像气球一样膨胀。他说我的身体长成这样就是为了供人消遣，我应该喜欢这种事……鬼才会喜欢！每次看到他树皮一样的脸我都恶心的想吐！可他还是用火、用水、用金来开拓我的身体。他说我的身体蕴含着很多奥妙，我是献给伯爵工坊的祭品。”

　　最早将AO性别的人生存权利剥夺，彻底沦为贵族的玩物时，用的就是这样一套说辞。因为生为如此，必须要供人采撷，否则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用来骗人的话还是一样。

　　变态老头为了自己的欲望折磨花季少女，还找出那么奇怪的借口，活该割下你的生殖器塞到嘴里。

　　宋鸿文竭力克制住脑子里对南宫茂的偏见，继续问小华：“他跟你之间的关系应该也保持好久了，为什么选择那一天杀掉他。”

　　“我一直以为只要茂老爷死了我就能解脱，所以才拼命忍受。可是我听到了，他约你在午夜时分到他的房间里，那本来是我和他约着见面的时间，他让我提前半个小时到。他想邀请你一起玩弄我的身体。就算他死了，下一个家主也不会放过我。只有杀了他，我的地狱才能结束！”

　　小华的眼睛彻底变成了赤红色，眼白上的毛细血管在一根根断裂，仿佛她之前忍耐的痛苦随着她受折磨的身体，全都迸发了出来。

　　茂老爷的身体多虚弱啊，没有她的协助他甚至都无法从轮椅上起来。如果想杀他，她早就能杀他，可是杀了他，她就要再次沦落到红灯区里，被猎奇的人们开拓身体。那些笑声，那些眼神，那些味道，那些言论……太可怕了！绝对不要！所以她才会任凭茂老爷已经失去水分的手拂过她的腰肢。

　　可是不能有别人！年轻人的嘴是不严的，宋鸿文说不定会告诉所有人她的不同，在这个半封闭的家里，她第一次被当成一样的人来看待，宋先生看来了人也不错，她不允许有人破坏目前的平和。她要茂老爷带着她的秘密去死！

　　老爷曾经炫耀着拿出了垂柏打造的刀，那么锋利奇怪的形状，她根本不知道哪里好，只知道那是一个非常有名的人的作品。茂老爷总是一脸陶醉地说，总有一天垂柏会给他带来新的灵感。

　　如果死在这把刀之下，茂老爷也能瞑目了！在他闭目养神之时，她拿出了刀刺向了他的身体……

　　“我杀了他！因为他是个人渣！我要让他为了折磨我的行为付出代价！”

　　小华说的气喘吁吁，真相说出的一瞬间，也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

　　“你说了大部分的真话。如果是你的话，没必要刺三刀，毕竟你是学医出身，胸口上的那刀就能确定他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