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所思难免夜有所梦,思念泛滥成灾,梦见所思所想不足为奇。
至于是噩梦或者美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梦见他。
他在梦里,噩梦也是美梦。
夜幕降临,高仕德走进一座灯火通明的洋式豪宅,宅子从大门到里屋,每扇门都一一敞开着。他鬼使神差地走入豪宅的室外游泳池边。一路走来,空无一人。
游泳池边只是架着一台烧烤架,上面没有摆放任何食物,只是碳火烧得正旺。空烧。
“扑哧~”游泳池那边传来潺潺水声。
高仕德转身走去,不知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下,从而波及旁边的烧烤架,带翻倒下。他低头瞧刚才踢着的细长竹签,那是用来串烧烤食物的竹签,又看了眼倾倒一地的碳火。碳火已燃着周遭易燃物,迅速烧了起来。
情急之下,他抓起脚边的铁桶,往游泳池扶手梯那儿跑去。铁桶里有半桶冰块以及冰镇中的饮料种种,独独没有酒。他尽数倾倒,继而弯腰打水……
忽然,游泳池水面泛起涟漪,一个年若十八岁的美少年冒出水面,拂开湿哒哒的秀发,冲他微笑。
高仕德看呆了。那是他日思夜想的少年,痴心妄想的天使,周书逸。
周书逸笑而不语,只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去。
高仕德魂被勾走似的,扔下铁桶,也无视周围烧得正旺的熊熊大火,一步步顺着扶手梯走下……水面浸过他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忽然停下脚步,卑微又虔诚的遥望池水中央的天使,不敢越雷池一步。他不敢前行,不敢指染他的天使。不敢。
从前年少无畏不再。
见高仕德无动于衷,周书逸游到他眼前,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看得他身子燥热难耐、口干舌燥,下意识的咽口水。
周书逸双手攀上他的肩,把脸凑上去,欲吻未吻。而他不愿落空,迎上去一亲芳泽。
“呵。”周书逸轻声一笑,捧着他的脸,缓缓将他拉入水中……
二人在水中追逐嬉戏没一会儿,周书逸像玩腻了,嫌弃地推开他,独自游上水面。
不要走!
不要走!周书逸。
高仕德抢先在周书逸走上扶手梯前,将他扣在梯级与自己身体之间。
而周书逸始终不说话,睁着漂亮的眼睛看他,不知所措的咬唇。
引人犯罪。
高仕德低头亲吻他的双唇,轻咬唇瓣,探、舌进入他的口腔中,攻城掠地。对方不抗拒,相反低眉顺目,如此臣服于他的侵略。
他伸手探入对方身、下,抚慰他炽热的欲望,直到掌心一阵温热才善罢甘休。
“周书逸,书逸……你舒服了吗?呼呼……”高仕德亲吻他眼角下方的泪痣,见他除了呻、吟、声,依旧一声不吭的任由自己摆弄,忍不住索要:“我想要你……书逸。”
周书逸不回应,转身要攀手扶梯离开,竟被高仕德按在扶梯上,上下其手……
那炽热的欲望在湿热的天堂横冲直撞,那是初经世事的年少冲动。
天使的娇、喘让他欲、罢不能,抵死缠绵。
“咚咚!”一记敲门声,将高仕德从美梦中叫醒。
“仕德,醒了吗?你怎么回事,转学第一天报道就想迟到是吗?奇怪了这孩子,平日早早起来了,今天怎么赖床了呢?”高仕德妈妈在房门外喃喃说道。
高仕德起床,发现内、裤已脏,不禁想到刚才的梦,美梦。感觉意犹未尽。“啊,妈,我醒了。我一会打车去,赶得及。”
高仕德终于在校园里那棵大榕树下,看到了那个阔别两年的周书逸,二人四目相对……
清晨那场梦,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浮现在眼前,梦中人与眼前人重合一起,让他内心羞耻无比,同时又兴、奋莫名。
周书逸,你的身体,我在梦里触摸过;你的温度,我在梦里探取过;你的喘息,我在梦里听过。
“好久不见,周书逸。”高仕德泰然自若的打招呼。
殊不知,周书逸脸色忽然惨白,于下一秒在他眼皮下昏迷过去,所幸他眼明手快接住了他。
“哎,周——书——逸……你、还、好……吗?你好轻哦,有好好吃饭吗?”背他去校保健室的路上,感觉如此熟悉,记忆仿佛回到了他们国小时候。八号公园的那个树洞,他还记得吗?
一进保健室门就撞见熟人,那个人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桌旁悠然自得的捧着马克杯啄饮,看见他背着人进来,慢悠悠的放下杯子,不慌不忙走过来瞧仔细。“好久不见啊,我的小表弟,一来就送惊喜呀?”
小表弟?他前些天刚满二十一岁了,这人怎么还好意思叫他小表弟?
“裴守一,我的大表哥,我们一会再聚旧,你先来救死扶伤。”高仕德小心翼翼的放下背上的周书逸,将他放平在病床上。
他的校医表哥裴守一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说话总是带三分笑意,做任何事都慢条斯理。想当年,他放弃当外科医生改当校医是正确的选择,分秒必争的救死扶伤的神圣职责,他赶不上!他若当医生,抢救时一定是最后赶到收尸的那位。
裴守一晓得周书逸是中暑了,将他平放在病床上后,解开胸前的钮扣……
看着闭目平躺在床上的人衣襟敞开,高仕德目光闪烁,这一举动恰巧被裴守一看在眼里了。
“我、我先走了……裴守一,如果他醒来,不要说是我背他到保健室的。”
“告诉我为什么,我就答应你,呵。”裴守一不怀好意的笑,他好似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因为所以没道理。”
TBC
PS:第八章是关联第一章的,就是回到高仕德大三转学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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