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事太认真专注,手里的活计又是刀工,张哲瀚不敢冒然出声打扰,怕忽然惊着他,手里的刀打了滑,伤着他自己。
他轻轻地倚在门边,静静地等他忙完手里的活,也看。
看那专业的厨房,立式的蒸柜,双门冰箱,大烤箱,还有猛火炉和大铁锅,三格式的洗刷台,以及那大大长长的双层打荷台,非常专业的设备。
这不是一个花店的后厨应有的配置,而那切菜切得行云流水的青年,在这一刻,也不像个花店老板,更像星级酒店里的大厨,即使他穿着大白t和短裤,围着件童趣十足的多啦A梦的围裙,也不损其气场。
都说男人在认真做事的时候最帅,因为这个时候他专注于手中的活计的样子,就是坚持他足下根基的样子,是立足于世的担当,是顶天立地的姿态。
还是吓到他了,在龚俊放下刀抬起头时,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倚在门边的他,顿时心跳又失了序。
张哲瀚见他那清清亮亮的桃花眼在见着自己之后失了干活时的专注淡定,眉毛不自觉的挑起,随后,又呲起牙来,露出个憨憨的笑。
“哲,哲瀚哥,你怎么进来了?”
张哲瀚忽然就露出个非常温柔的笑容,道:“我来帮忙呀。”
龚俊,总觉得小疯子这个笑容有点别的内容,但被他提出要帮忙吓到的他急着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能搞定,很快的。”理所当然地忽略了心里闪现出的那一点点异样感。
“哈哈哈,开玩笑的,我是来拿篮子的。”
龚俊暗暗松一口气,指着放在冰箱旁边的篮子道:“拿篮子呀,在那里。”不是真的要来帮忙的就好!
张哲瀚拿了篮子,出去之前,他在门口特意扭头来问:“俊俊,真的不用我帮忙吗?”
龚俊连忙摇头:“真的不用,真的。”说完了,还特别肯定地点了点头。
张哲瀚闻言,露出个遗憾的表情来:“哎,我还想大展身手呢。”
龚俊的表情瞬间一滞,随后勉强露出个笑脸来,道:“下次有机会再试也可以的,今天就算了吧,咱急着吃饭呢。”
“那有人帮忙不是更快吗?”张哲瀚道。
帮倒忙就是拖进度了呀,这样的话龚俊不敢说出口,所以他眨了眨眼,一脸严肃地说:“理论是这样没错,但我这人有点强迫症,做事之前习惯在脑海里编辑好节奏,然后按编辑好的节奏去做事,一旦有意外打断,我就手忙脚乱了,这样反而耽误进度的。”
张哲瀚心道,编,你接着编,就这点演技,也敢在我面前编,嘴里却说:“这样呀,那好吧,我先去把菜搬进来,就不打乱你的节奏了。”
“好好,你忙去吧。”龚俊连忙点头,自己也接着忙起手中的事来,赶客的意味特别明显,涉世末深的中学生都能懂,何况社会老油条张哲瀚。
张哲瀚敛了一下眉,拎着篮子走了。
龚俊做事确实有点强迫症和自己的节奏,张哲瀚把菜端进来打算放冰箱时,他从角落里搬了张活动桌出来打开,道:“哲瀚哥,你把菜都先放这里,晚些我再分类放冰箱。”
特别不信任张哲瀚的干活能力的样子,张哲瀚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不自觉地嘟了嘴,道:“俊俊,这活我能做好的。”
龚俊却道:“我知道你能做,但你刚刚就喊饿了,饿着肚子干活不好的,你己经把菜搬进来了,很辛苦了,这些活不重要,可以往后挪一挪。”
他嘴里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从碗柜里拿出两个碗来,在碗低撒了点盐,又从还在煮着的汤锅里舀出一些清汤来,分别装进碗里,又细心地把碗放在一个小托盘里,才端到张哲瀚面前,递给他。
“汤可以喝了,你和婆婆先喝一碗垫垫肚子。”
张哲瀚接过汤来,抬首看着眼前这个漂亮清年的脸,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清清亮亮的一双眼,像一眼就可看透的清泉,而那泉水里,清清澈澈的,水波温柔。那总是一笑就呲出大白牙的嘴唇微抿着,有点轻柔的严肃,像极了妈妈叮嘱皮孩子小心玩的样子。
“你……”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哲瀚欲言又止,他想,有些话,现在还不适合问,于是改口:“你为什么只给我清汤,我想吃煮过的苹果。”
“苹果还要煮煮,现在捞出来吃了,汤的味道就不够浓了。”龚俊解释。
“哦哦,那好吧。”他胡乱地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龚俊终于把所有的饭菜做好了。
龚俊把伞下的灯打开,是温柔的黄色灯光,铁艺桌子有点小,而菜有点多,桌面摆得满满当当的,放碗都要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的最边沿,挺不方便的。
张哲瀚却很喜欢这样,他觉得很浪漫。
露台,庭院伞,温暖的灯光,夏日的夜幕和风,美食,还有温柔的人,是很浪漫的场景,还是真实的,不是戏里的。
他说:“我想喝酒,要红酒”。不要太烈的白酒,也不要太热闹的啤酒。
正在想办法挪盘子把最后一道菜叠上去的龚俊歪了歪头,看向他,一脸的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表情。
张哲瀚看着他,一脸坚持。
龚俊哄他:“哲瀚哥,现在要喝红酒不合适,等酒醒好,菜都凉透了。”
张哲瀚摇了摇头,道:“没关系,有酒就行,醒不醒没关系。”
龚俊道:“红酒不醒,又酸又涩,不好喝的”。
张哲瀚道:“没关系的,好不好喝主要是看心情和气氛,酒的味道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俊俊?”
龚俊不想让他喝酒,于是,挑了下眉回他一句:“酒也是有尊严的”,然后专心挪盘子,企图把最后一道菜叠上去。
见龚俊不想搭理他,张哲瀚转头朝婆婆撒娇:“婆婆,我想喝红酒。”
他长得太适合撒娇,那张漂亮的脸蛋明明凌角分明,却在他软下声调撒娇的时候,露出一点娇气来,甜甜软软的。老人家受不了这个,只能对龚俊说:“我也想喝酒,要红酒,味道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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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