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添家的地是木地板,然后上面还要铺一层地毯。原因很简单——他要养望仔。
那是一件江添记了好几年的旧事。
附中的教室,铺的是白瓷砖。白瓷砖挺容易脏的,稍微有点污垢还特别显,所以何进就经常带着a班这群人大扫除。
每人带一个刷地用的小刷子,沾着洗衣粉,就刷自己的那一块砖,能刷一下午。
何进自己从家带的洗衣粉泡沫多,高天扬和宋思锐喜欢把自己那块砖上刷下来的泡沫往对方的地儿弄,总是不消停。
盛望就在高天扬后面一个,也总会粘一身的泡沫,江添看着,就觉得盛望跟那白瓷砖倒挺像——男孩子皮肤很白,稍微擦破点皮磕青块肉就特别显。
不止这些,盛望胳膊上脸上蹭点泡沫也特别显眼。
盛望带着一身泡沫往江添这边挪,嫌弃高天扬那边的战况太激烈。
“诶,你别动江添。”盛望打量了一遍江添,也不知道瞥见了什么,又往江添这边挪过来一点。
“看,这样就蹭不到了吧!”少年低头吧江添的裤腿挽上去一点,蝴蝶骨在薄薄的夏季校服下面跟着动,于是江添就又一次感慨——盛望真的挺瘦的。
江添也打量了一遍盛望,抹掉他胳膊上脸上的泡沫:“先管好自己再说。”
大扫除是在四月末的,那阵子天气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江添还在穿秋季校服,盛望就先把夏季校服换上了。
“你这一身真不变扭?”江添对上盛望抬头的目光,这是他今天第二次问盛望这个问题。
——盛小少爷穿着夏季校服的上衣,却套了一条秋季校服的裤子。虽然在这人身上倒是好看,但是江添总觉得变扭。
可能是想起盛望穿一身夏季校服的样子了吧:两条腿又直又长,会在校服深色裤子的反衬下显得更白,校裤还是保有超宽松的特征,罩着那双腿也跟着显细。
——这人穿上夏季校服会更瘦一点。
“不变扭啊。”盛望也回了句和早上那次一样的回答。
江添看一眼盛望的校裤,没有挽上去,但是也并不碍事——短了。他记下来,这是该给盛望买大一号的校服了。
那时盛望的个头窜得挺快的,但就是赶不上江添。
“今天回去和盛叔叔说一声,买套大点的。”江添一直盯着盛望裸着的脚踝,估摸着得大两号才合适。
“不用吧,你那套富裕的给我呗,哥?”盛望乖乖叫了声哥,看着眼前人僵了一下把视线移开。
“我那个你穿大一号。”江添继续擦地。
“才不会,能大多少?”盛望将信将疑,嘴上还要逞强,站起来想转个圈打量打量自己。
起的急了些,眼前有点发黑,就又栽下去了。
——哐,盛望膝盖先着的地,声响还疼。
盛望皱了皱眉,就又看见了江添皱的更紧的眉。
“怎么样?”他哥问他。
“……疼。”盛望被他哥扶了一下,找了块擦好的瓷砖坐着缓缓。
白瓷砖一块面积小,盛望坐在里面要蜷着身子,看上去有点可怜。
江添也不知道能干什么,就又在他手上盯了两眼。
别说,何进自己从家带的洗衣粉还挺烧手,至少盛望那双手是红得挺厉害。
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江添找女孩子借护手霜回来了,捉住盛望的手往上抹:“手和膝盖,哪更疼?”
“……都疼。”
所以在江添的黑名单里,瓷砖地和那款洗衣粉并列第一。
“唔……好硌……”怀里的盛望悠悠转醒,这人非要跟自己坐地毯上工作,结果就在地毯上睡着了。
“那望仔告诉哥,这个地毯,和咱们教室的瓷砖地,那个更难受?”江添把人抱到沙发上让那人接着粘在自己身上。
“嘿嘿,家里舒服,瓷砖好硬的。”盛望在江添脸上吧唧就是一口,衬衫就顺着肩线往下滑。
盛望穿着江添的衣服,明显要大两号。但是盛望自己喜欢,江添又喜欢惯着他。
年少时没能穿上的衣服,兜兜转转,如今还是被盛望套在身上了。
“你看嘛,当时要是让我穿你的校服,最多也就大一号,现在就要大上两号了!”盛望正色,却对着江添又是一口。
“望仔……”江添摁住盛望两只不安分的手,思索一下还是把人又从沙发转移到了卧室,“这是你自找的……”
后来的后来,江添突然发现,其实有好多和盛望有关的旧事,他都能记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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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