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
爱在火焰里燃烧,忠诚又炽热。
——记七。
我哥捂住我的眼睛,说:“别看。”
“它出现多久了。”段览问我。
身上的泡沫还没冲干净,我不想回答他。
段览执拗僵持。
“不知道。”好几天没照过镜子,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找上我的。
我哥不准我睁开眼,草草拿花洒冲洗干净,拿浴巾裹上来,把我抱到床上。
段览温柔的有点不真实。
“那就不要管它。”
这是我哥的床。
我哥从衣柜里拿了件衬衫递给我,“穿这个。”
我扣上扣子,发现衬衫大一号,是我哥的。
“我没有内裤!”底下光溜溜的,虽然衬衫能勉强盖住,还是不习惯。
可谁知道我哥当没听见一样,换上睡衣,就要关灯睡觉。
“我没内裤!”我冲我哥大声喊。
我哥颇为奇怪看我一眼。
“你自己都扔了,我去哪儿给你找回来?”
一时间语塞,差点忘记了,在之前离开时,我把所有不能带走的东西全扔了。
“行李箱里还有。”我试着争辩。
“没拿。”我哥倒是干脆。
“那我穿什么?”
“不穿。”我哥关灯,屋里黑灯瞎火,我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我哥轻啧,在黑夜里坐起身,我只能看到他的轮廓。
但并不妨碍我和他僵持。
“我的。你穿不穿?”
我懵了,什么意思?
“穿过的,洗干净放在衣柜里的。”
这话让我面红耳赤,沉默片刻,我哥竟然真的要起身去拿。
“别!”我一把拉住他,“我不穿了。”
我要收回夸我哥温柔的那句话!
他就是个坏痞子!
骨子里都坏透了。
我靠在最外边不想和他说话,我要向他证明我也是有脾气的。
“你在浴室说,你头顶有一只手,36.8毫米的距离。”我哥的声音从后面幽幽传来。
“不出意外,你现在头顶是枕头,手应该移动到了床边的位置。”
我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说。”我哥刻意压低声音,试图营造恐怖氛围感。
“它会不会就在你眼前?”
我不敢睁开眼,身子往后躲了躲。
“36.8毫米,大约3厘米,就是三片吐司面包的厚度。”
我又往后躲,还往被子里下缩。
我哥在我背后憋笑。
“是你哥怀里安全,还是被子里安全?”
最后我还是去了这个坏痞子的怀抱里。
“以后不打你了,不管你做什么,哥都不动手,我保证。”
这话我相信,我哥从来不食言。
“但你答应我,以后不许跟哥玩失踪,好不好。”段览下巴抵在我头顶。
“哥动员身边所有认识的人,找了你四天四夜,整个城都快翻遍了,都没摸到你的尾巴。”
“我都快疯了。”
段览把我往怀里紧了紧。
“你会结婚吗?”我突然问他。
我哥没了声音。
“你会结婚吗?”我坚持不懈。
我哥苦笑,“大概不会。”
哦,大概……
我又没了音。
“给哥一点时间好不好,让我好好理一理。”段览托起我的下巴,月光从窗户进来,他的眼睛在黑暗里,隐隐发亮。
“哥是个大人,大人做了决定就要一辈子负责,哥要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
我抬起手,想去摸这双眼睛,结果先触碰到了他的睫毛。
当初情人节,我就是这么捂住他的,还把花瓣淋上巧克力,看他一口一口嚼碎吞下去。
我还没尝过玫瑰花的味道。
“你可以亲我吗?”
我问他。
我哥怔了一会,在我以为他要拒绝时,他在我手心轻微点头。
.......
早上起来,我赤身躺在他怀里,衬衫昨晚上就弄脏了,我哥拿他擦手的时候还笑话我,说这下连衣服都不要有了。
那时候我太累了,没顾得上反驳。
临闭眼,都是我哥凑到我耳边的声音。
“宝贝儿,再给哥一点点时间。”
第二天醒来我哥不在,下楼发现沙发上坐着左衡和曲黎。
一大早我没想到还会见到他们。
“早”曲黎笑着跟我打招呼,“你哥让我们带你去买几件衣服,公司有点事,他先过去了。”
我哥一向很忙。
左衡也看我一眼,但是踌躇半晌也没见他说话。
到最后憋红了脸也只说了句“走吧。”
我想他是在为那天的话而不好意思,可他劝我的都是实话。
我哥确实需要时间,是我把人逼得太狠,导致两个人都不舒坦。
不过在左横的意识里,大概以为我是因为那些话才离开的。
我并不打算解释。
就当——他接曲黎那天完全忽视我的惩罚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买的,这商场就是我哥的地盘,我兜里揣着我哥送的黑卡,又有左衡和曲黎左右护驾,服务推荐简直好的不得了。
我依着曲黎的意思换了身粉色的卫衣,这身衣服显得我年纪很小,像个没长大的毛头小子。
左横拿出手机偷偷给我拍了张照,九成是发给我哥。
他自以为藏的很好,实际上镜子早就出卖他了。
商场很大,卖衣服的人也很多,但我逛了两圈就觉得累,求着曲黎能不能歇一会儿。
左横还没逛够,他比划一圈我走过的路。
眼底全是看不起:“你一个男孩子!怎么体力这么差?”
我体力并不差!曾经学校长跑比赛我还拿了二等奖!
但逛街不一样,这东西全靠热情。
你把二十岁的男孩子和二十岁的女孩放到同一个商场,百分之八十的男孩都熬不过那群哈皮购物的女强人!
“行吧。”左横看我实在不想动,只能把推车放到我身边,“那你就看着东西,我带你曲哥去逛一圈。”
一瞬间我觉得我像是个灯泡,而左横好不容易把我甩开,他还挺高兴!
我决定在我的记仇本上,为他再添一笔。
百无聊赖,我拿出手机,想在打扰我哥的工作时间。
但消息还没发出去,一双运动鞋停在我眼前。
抬头,是徐质,在他背后还有我妈。
当即心跳骤停,不用看镜子,我都能知道,我唇必然白的不像话。
回程路上我一言不发,偏头装睡,左横和曲黎压低声音商量那些我听不懂的项目。
到了家里,我提着东西下车,挥手朝他们说再见。
浑浑噩噩坐到沙发上,我仰头看着天花板,一时间站在极端两侧。
一边朝我往地狱拉,一边喊我往天堂去。
我给我哥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
手机放在一边,我捂脸痛哭。
“我以为你从那地方出来,会好一点。但没到你更疯了。”赵音冷笑走过来。
我好久没见过她了,一时间竟然有点认不出。
这是我的母亲吗?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疯子!”她伸手想给我一巴掌,被徐质拦下。
“你还帮他?”赵音难以置信,徐质撇她一眼,没反驳。
“好啊,一个个全是疯子!”说罢她看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扭头就要走。
“你哥给了她七十万。买断你和赵音的所有关系。”徐质看着赵音的背影,神情淡漠。
我沉默不语,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发现我沉默的时候越来越多,无论是面对谁。
除了我哥。
“你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徐质弯腰握住我的肩膀。
“他一面想要把我踢出局,一面还惺惺作态说要对你好,结果呢?他今晚上就约好了要和林家千金见面!”
我猛的瞪大眼,徐质的目光狠毒恶劣,我不信他的话,但对我哥又保持怀疑。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让左横曲黎引开你?”
徐质突然笑起来,“都是可怜人。你,我,谁都躲不过!”
天色渐渐步入黄昏。
我坐在沙发上四肢僵硬,我哥的电话照样打不通,时隔多年,我终于明白心灰意冷是什么滋味。
那双手再度悬空在我头顶,但我懒得再去管它,我不想知道它来自何处,但和科柯施卡总有脱不明白的关系。
我一步步挪到二楼,脚印落在卧室门前。
这张床底下藏着我最后的牵挂。
可事到如今我只想付之一炬。
火焰未尝不是个办法,我抚摸着每一章杰作,除了满腔爱意,我感受不到其他。
烈火烧遍旷野,留下一片焦土,此后生机万里勃发,百草丰茂。
我将满腔爱意融进火海,在灼热的温度中感受不一样的热!
我要我哥看到我的杰作,烈火烧毁我的身躯,灵魂将会化作万里长风,终生长伴我哥身侧。
浓烟滚进咽喉,我咳的撕心裂肺,但大笑声不能停止,即便泪水滂沱。
我站在楼上看那辆车如同虚空闪电,在红焰里刺破长空,我哥从上面飞奔下来,而我张开怀抱,等着他拥抱我的灵魂。
“你爱我吗哥?”
手臂搭上我的胳膊时,我开口问他。
“很爱!”我哥哭的撕心裂肺,他拼命的把我往外拉。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哭,是我的爱不够热烈汹涌吗?
横木断裂,整栋房子烈火冲天。
段览把我抱在怀里,发疯一样的啃咬我的唇。
我觉得我要被他扒光了。
“哥。”我喊出声。
“我等不了。”
所有人都说要给我哥一点时间,我哥也这么觉得。
可我等不了,每一分钟的等待都让我觉得煎熬,任何一秒都会成为他离开我的转折。
他明明爱我。
为什么要等?
“不等了宝贝。”段览把我压在车上,薇我以为他会愤怒,但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徐质下午找过你,对不对。”
我觉得这种盛大的场合不应该谈论这些。
所以我抬头要他吻我,但我哥并不理会。
“林冉有自己的爱人,但她父亲把那人送进了监狱,她早就决定要搞林氏一笔。所以才来找我。”
“徐质的话不要听,因为他没哥重要。”我哥双手掐住我的脖子,拇指托起下巴。
“是我让你等的太久了,宝贝儿。”
“我现在全部告诉你。”
“我很爱你,非常爱你,我可以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我只要你。”
我哥把我抱进怀里,我们在烈焰外拥抱,抚摸,亲吻。
科柯施卡焚烧在火焰里,他的手正在消失,我咧嘴冲他得意的笑,你看,最后还是我赢了。
段览逃不掉,我挖的沼泽他深陷其中,爱情锁住他的心脏,把他缠绕在火焰之外。
我想他在冲进来的瞬间应该看到了。
我对他的爱在火焰里燃烧,忠诚又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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