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
我哥捧了一束花,全是玫瑰色。
——记二
虽然最后还是没敢。
刚进画室没多久,我哥被一个电话叫走,屋里没了人,我终于能毫无顾忌的翻开我的箱子。
瞧啊!这里藏了一箱子段览。
我把属于我哥的画全部摆在地板上,如果他现在去而复返,一定能看到我对他的满腔爱意。
我的画,每一件都视若珍宝。
当然,徐质的除外。
没想到我哥把这也搬来了,尽管我并不想看见这些。
我找了个垃圾袋,把那些算不上是回忆的东西塞进去,扔到楼下垃圾桶里。我哥明明已经它们放到了角落,但我还是觉得碍眼。
没有任何东西能和我哥的画放在一块!
除了我自己。
垃圾扔下去以后我还专门去洗了手,我是在我哥的主卧里洗的,里面是他的私人浴室。
我承认有我的私心。
这让我有种窥探隐秘,剥开厚茧,在这一小片空间里,探索我哥的满足感。
我哥会在这里洗漱吗?
他会脱光了衣服,站在淋浴头底下,抹上香氛的沐浴露吗?
他会不会在浴池里睡着,睫毛上沾上水滴,嘴唇粉白,保持他支离破碎的美感?
我舔了下牙尖,抬头看向镜子。
里面的人直勾勾的盯着我,活像看着一个变态。
他冲我眨眼,还冲我笑,笑里带着嘲讽。
“你就是这样意淫你哥的吗?”
他戳穿了我的心事,把我不可告人的秘密宣之于众。
“你就是个臭虫。”他说。
我怒不可遏,我想把他揪出来,缝上他的嘴巴,然后狠狠揍他一顿。
结果一拳头上去,镜子四分五裂,我的手也鲜血淋漓。
镜子碎了一地,我从那个人的嘲笑中解脱。
这是第一战!无外乎我赢了!
我翻开了我哥的抽屉,想用酒精处理伤口。在四处翻腾的时候,无意撞倒了日历。
段览还会看这个?
我觉得好笑,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把它扶起来,然后我竟然发现,今天是情人节。
可我心上的情人刚刚打来电话,得知浴卧室一团糟后,决定要留宿公司。
他叫我不要动那些玻璃,说会找人专门处理。
我想他还是很在乎我的。
为此我决定给他一个惊喜。
因为是情人节,又是晚上,街上到处都是暧昧热恋的情侣,我只手插兜走在路上,心里不住的诅咒他们早日分手。
在我没追上我哥之前,所有当街亲吻的情侣,都是在对我鄙视。
又一对情侣笑着走过来。
我恶狠狠的从他们中间撞出,顿时背后一阵骂声,我戴上衣帽,装作是个聋子。
那男人要是在细心一点,就能发现,他一分钟前买来的那枝玫瑰,已经不翼而飞啦!
约会不送花,是最大的错误!
故此,我决定让这男人替我的错误买单。
我带着这花,偷偷进了我哥的办公室。
夜里除了巡视的保安,公司漆黑一片,黑洞洞的,仿佛一个偌大的漩涡,光里的影子张牙舞爪。
我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监视我,无数只眼睛刺穿我的脊梁,它们觊觎我娇艳的玫瑰。
硬着头皮走进电梯,层数一节节攀升,除了电梯运作的声音,其他什么都没有,这大概就是恐怖片里的最佳选场,或许就有两只鬼在我头顶也不一定。
我目不转睛,电梯停在顶层的时候我才松了口气。
谁都不能抢走我的玫瑰。
它是属于我哥的!
休息室没有锁门,我哥估计也没想到会有人大半夜闯他的休息室,我好像一个贼,悄无声息的避开所有阻碍,偷偷摸摸的翻墙进院。
不过目的并非偷窃,我只是来送我的情人节限定。
我进去的时候,浴室里一阵水声。
是我哥在洗澡。
你看,他在为我们的重逢沐浴更衣,我俩真是天生一对!
不过就是可惜我没来得及换衣服,还是从所里出来的那身。
该死!我真该换一件的!
我哥的衣柜里应该有新的衣服,正想着我已经打开了衣柜门,男士香水的味道从里散发,我沉溺这个味道,并从其中拿了最爱的一身。
我换了他的衣服,很大,衣摆垂下的顷刻,犹如陨落他的怀抱。
现在我也是这个味道了。
我的衣服被扔在一遍,两个化掉的巧克力却从口袋滑出。
看了眼巧克力,又看了眼玫瑰花,浴室的水声不减,衣柜门还没关上,但我开始有了别的注意力。
趁着机会我把巧克力粘液倒在花瓣上,热烈鲜红的颜色顿时污浊,我不觉得丑,明明是在为它镶边。
花香沾着黏腻,在我哥出浴门的瞬间我捂住他的眼睛。
他应该是被吓到了。
肩膀上的肱二头肌当即爆起,我的手腕被紧紧扣住,拳风刮过,对危险的预知让我无端恐惧,我猛的扑进他怀里,并大叫一声:“哥”
我哥的拳头停在太阳穴侧,我后知后觉冷汗淋漓。
因为趴在他心口,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在极速跳动,爆起的青筋慢慢缓和,同样的,他也出了一身大汗。
“哥”我的声音有点哑。
这绝对不是因为恐惧造成的!
他扣我手腕的力道松开,没了支撑,反倒是我开始不自觉的抖,我哥想了想,又把手攥上来,动作远比三秒前温柔。
掌心还捂在他眼睛上,他的睫毛刮在手心,我开始觉得痒。
我抬起头。
遮住那双眼睛,下颌骨反而更要招人,侧脸刀削,鼻梁高顶我的拇指关节。
视线流转,到他的唇,他苍白、泛着水气的脖颈以及锁骨上,我咽了口水,另一只手不住攥紧,掌心登时刺痛!
我当即一颤,从色令智昏中清醒!
玫瑰荆枝刮破我的手心,我摊开手掌,指头上全是血。
但这不算什么。
相比于我哥,手心手背的伤都不值一提。
我一只手捂他的眼睛,受伤的手握着我的花。
我没有多余的三头六臂去做我想做的事,所以只能用嘴唇先一步咬下花瓣,踮起脚尖往我哥唇上送。
我哥自始自终,一动不动,其实他往后退一步,就能挣脱我的遮拦,但他仍旧是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乖的不像话。
“张嘴。”我因为叼着花瓣,话音含糊不清。
我哥比我想的还要乖。
他轻启唇。
我亲口把花瓣送到他嘴里。
“咽下去。”我命令道。
别人都说我看起来,很容易勾起人的破坏欲,但我觉得他们瞎,明明我哥更像是娇生惯养的富贵花。
看着玫瑰花瓣被他嚼碎,花汁染红他的舌头,联想到花瓣最初含在我口,心脏突然急速跳动起来。
在他面前我一向无法克制,明明先动手的人是我,他什么都没做,却叫我先有了逃之夭夭的冲动。
最后我留宿在他床上,我俩盖的一床被子。
我哥说这里只有一条被子,但他骗人,我明明亲眼瞧见柜子下面全是。
不过我才不会提醒他。
床上的料子很舒服,软的让人想到泡芙,不过床上没有奶油味,只有我哥的沐浴露香。
和他的香水几乎一个味儿。
呼吸砸到我的后背上,炽热,发烫。我不知道忍了多久,直到那条手臂缠上我的腰。
我装作熟睡的样子翻身凑到他怀里,鼻子顶着他的喉结,一个劲的狂嗅,那副架势,活像八百年没吃过肉却突然瞧见骨头的人。
他身上的味道解不了欲,但却叫我贪恋到无法自拔。
我突然就想到了送到他嘴里的花瓣,并且开始嫉妒那朵花,为什么被我哥含在嘴里,撕咬,嚼碎的不是我?
为了表示不满,我张开嘴,在他的锁骨上轻轻一咬。
我不敢咬出血,我怕我爱的声音太响,扰了他的清梦。
事实证明人并不能太过体贴,我哥睡得很香,但我睡得却不好。
我又梦到了戒同所。
这天他们带来的还是徐质的照片,看着像是在宴会上偷拍的,照理说我该没什么反应。
但我从那张照片上看到了我哥。
他端着杯和人敬酒,对面是个富家小姐,长的也不赖,但我眼圈当即就红了。
我不知道这群研究员的判断来自于哪里。
但我很清楚他们察觉到了我的失态。
前几天的认怂全部作废,我再次陷入他们的手心里,而当日所受到的处罚,远比前几天加起来的还要严重。
我是真的疼。
不是因为折磨——
而是我怕我哥真的不要我。
“他会娶妻生子,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你什么都不会有。”
他们说的明明是徐质,但我不由自主的想到我哥。
身上几近窒息的疼,并不能超越我的恐慌半步。
我不会让我哥结婚。
他床上只能有我一个。
大概是我的意念太过强烈,我甚至梦到了我哥捧着玫瑰花把我从所里接出来的样子。
研究员气的头顶生烟,和我一同进去的人,个个眼红。徐质和我父母站在远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而我却能笑嘻嘻的吻上我哥的锁骨。
因为我哥捧了一束花,全是玫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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