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霜张开自己的手,手心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伤口还没结痂,汩汩往外涌着黑红色的血。
“我这药能缓芦苇枝的毒,但那小皇帝……”
“他叫流火。”肃霜打断他说到。
“好,叫流火,你应该能看出来,他身子已经禁不起折腾了,夺命散初期的时候用芦苇枝以毒攻毒确实可解,可他中夺命散多年已经是晚期了,芦苇枝的毒再怎么减轻,他也无法承受。”
“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拿芦苇枝?”纳禾稼坐下,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的路不就在眼前了吗?”
“解决方法我有,但凶险的很,愿不愿意赌一次还要看你。”
“我们中了双生蛊,他死我也得死,不愿意也得愿意。”
“双生蛊,你们这一对儿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你难道不知道双生蛊的解法?你把他杀了,饮下心头血,那蛊就解了。”纳禾稼哈哈笑着说。
“那你呢?为何这么久不动手?”肃霜反问。
“有些时候,表面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纳禾稼又笑了笑,看向那杯血。流火突然觉得他的笑里除去城府还有苦涩。
“把手给我。”纳禾稼看着肃霜收到身后的手说。
“不必了,我不想让他知道。”
“芦苇枝毒性极强,你的手再不治就废了,面子重要还是手重要,别做令自己后悔的事。”说完纳禾稼不容拒绝强行拽开肃霜的手。
“嘶!”肃霜疼的皱眉。“我说过不用了。”肃霜试图将手抽回,却发现看起来有些慵懒瘦弱的纳禾稼力气极大,他竟无法挣脱。
纳禾稼把刀拿在火烛上烧了会儿,掰开肃霜又握住的手。“忍着点。”他拿刀掀开伤口,滚烫的刀触碰到伤口,剧烈的疼痛让肃霜全身不受控的颤抖起来,他又一次尝试抽回手。
“忍着点,再不清创,毒素散开就更麻烦了。”纳禾稼把肃霜的手腕握得更紧了一些,他感觉到肃霜剧烈的抖动着。他抬头看去,“有那么疼吗?眼睛都红了。”
“快点!”肃霜脸色惨白,催促到。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抖着,他紧咬着牙关,抿住嘴唇,不想疼出声,让纳禾稼听到。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打湿了两鬓的发丝。
“啊!”纳禾稼将纱布裹好,勒紧,伤口受到挤压,血肉摩擦,他还是痛处了声。
“你很敏感诶。”纳禾稼将刀擦净,收回袋子里,一只脚搭在椅子上,反向坐着,胳膊撑着桌子,半躺着,又恢复了那幅漫不经心的模样和标准的笑,肃霜甚至觉得刚才认真为他清创的人不是他。
外面突然闹腾了起来,惨叫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刀尖刺入肉体、物体倒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终于闹来了吗?比我预料的还要早点。”
纳禾稼拿起佩剑,端起那碗不知从哪来的血,朝躺在床上沉睡着的魏春酒走去,他走路有些一瘸一拐,似是每走一步都要忍受疼痛,肃霜看到有些奇怪,明明刚才在屋顶时还没有事。
“砰!”一声巨响,一个人撞碎屋子的墙,摔落在地上,看穿着应是白水宫弟子。他一口血喷出,没了气息。于此同时,几个黑衣人注意到这间屋子里有人,朝着他们冲来,肃霜赶忙抽剑应战。
“放心,你的小皇帝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再说他武功不在你我之下,那群乌合之众奈何不了他,脱身定是没什么问题。”纳禾稼坐在床上,看肃霜打的着急,步数略有些凌乱,朝他喊道。
“夺命散的解法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别恋战了,去找你的小皇帝吧,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已经在到处找你了。”
“多谢。自己小心。”肃霜回头问到,看到纳禾稼脸上仍然挂着那个他猜不透的笑容,一阵寒颤。
“我也该活活筋骨了。”纳禾稼说完,站起来,转了几下肩,拨开几个黑衣人,从屋子的另一端翻了几下,找出他的佩剑,朝肃霜喊道:“快走吧,别让他等着急了。有缘再见,有趣的一对儿。”
他话音刚落,肃霜便挑开黑衣人们,跃上屋檐,纳禾稼也没再看他,专心致志与黑衣人们逗着趣儿。
黑衣人们见肃霜走了,都“咣当!”一下单膝跪到纳禾稼面前。纳禾稼拍拍为首黑衣人的头,吓得地上跪着的一群一颤。
“他怎么想的,派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来对付白水宫那群窝囊废?”
“他说……说……对付废物,用废物就行了。”黑衣人说完把头低的更低了。“到是他的作风,所以成果怎么样?”
“白水宫一众除了戚百谷逃脱以外已经尽数剿灭,各门各派都死了几个,留了几个报信的,信物也按照您的吩咐留下了。”
“干得不错,我们这边呢?”
“死了……”黑衣人头领有些犹豫。
“说。”纳禾稼又坐到椅子上,坐姿慵散,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杯里原本装的血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茶水。
“来了二百个弟兄,死了一百五十个,伤的还在数着。”
“呵!真是废物,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纳禾稼似是冷笑又似嘲笑,呵了一声。
“主上饶命。”黑衣人一听,赶紧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身后的众人一看也赶紧磕起头来,一时间:“砰!砰!砰!”的撞击声此起彼伏,吵得纳禾稼揉了揉太阳穴。
“别磕了,吵到春酒睡觉,我拿你们人头下酒,没什么事就滚吧,弟兄们都带走,死的好生安葬,残的再说。检查好了,别留下属于我们的痕迹。”
为首的黑衣人一听赶忙小声说:“好,我安静,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说完一个转身,疯了一般跑出了屋子。
“废物就是废物,不过这一趟倒也不亏,好久没看见这么有趣的一对儿。”纳禾稼说完,把杯里的茶喝干,连浮根也没剩。
他拿着刀在自己身上划了几道,刀子磨得锋利,每一下都皮开肉绽,鲜血汩汩往外涌,纳禾稼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脸上仍然带着笑容,好像刚才割的并不是自己的肉,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样子还是得做好。”他说。做完这些,抱起床上经了这么大动静仍然没醒的魏春酒,“再睡会儿,一会儿就叫你起来。”说完,他走出门去,嫌弃的踢开门外一具具无名的尸体,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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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