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一夜未归,王爷传召八九回终于把人召见了,“子舒,昨夜你去了哪里?”
周子舒知道王爷已经读过密函,定也看过关于父亲的那两封,今日召见无非是想试探罢了,不然也不会传召这么多次了,“青楼。”周子舒脸上带着当年义无反顾奔赴时的那种期待,这样满腔热血在天窗已经十年未见,如今倒是狠狠灼了自己一下,晋王不着痕迹的收起眼中神色,抿了一口酒,“子舒,你要是想寻几个美人陪着喝酒,不必去烟花之地,直接来告诉本王,沉鱼落雁还是闭月羞花,本王定为你寻遍人间绝色。”周子舒笑了笑,“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山玉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子舒可不敢坠入这酒池肉林旖旎艳娇之中。”晋王痛饮这琼浆玉液,将酒樽重重磕在案桌,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古来英雄哪个不为美人折腰,岂不闻昭君出塞琵琶伴,貂蝉轻笑吕布亡,贵妃醉酒霓裳动,圆圆情牵三朝朗,这相思情缠定然锁得住天下豪杰。”“子舒不是英雄也非豪杰,自然不会为美人迷了眼,昨夜只不过图个消遣罢了,家父曾教过,君王数载犹尝胆,美色几时能救国?王爷可别会错了意。”周子舒双手执起酒盏,“万事皆收胸腹内,一切尽在不言中,子舒,敬王爷一杯。”
周子舒回到卧房,沐浴更衣,屏风外,韩英坐在垫子上,“这么说,周老太爷是老王爷处死的,仅仅因为老太爷想要劝谏?这是不是有些……”“我爹的死确实是因为老王爷,可我总觉得有蹊跷。”“昨日回了王府,属下便去查了天窗这些年的资料,并未得到任何消息,派出去查探的暗桩也没动静,这要查起码到二十年前,而琉璃甲之事过后,除了长明剑仙叶白衣,上一辈的人都亡故了,除非……”周子舒一边往身上浇着水一边听韩英说,“除非去鬼市,可这地方在江湖上一直是个传说,天窗的史料也无记载,想要进入鬼市买卖就必须呈上投名状,而且是个以物换物的地方,不认人也不认钱。”周子舒随便束了个发就出来了,“再派些人去查一下鬼市的位置。”“庄主,您还是不要去鬼市了,那地方做买卖的都不是什么善茬,尤其是您现在,大巫也说了您的身子必须静养,还是韩英去好了,您要查什么尽管跟韩英说。”周子舒品了一口温热的茶,叹了口气说道,“今日王爷与我算是心知肚明,只不过没说开而已,王爷必定不会容我在这世上,所以鬼市对我来说是个不错的脱身之处。”“韩英,若我离开天窗,日后便是段鹏举为天窗首领,此人心思极重,城府颇深,压我手下这么多年必然会借此机会翻身,你切勿以硬碰硬,做好本分之事即可。”周子舒起身将韩英手中的密函收走,整理好了放回架子上,“我累了,回吧。”韩英看了一眼周子舒,没说什么便退出去了。
怎么才能有个万全之策全身而退呢?周子舒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心里烦躁的思绪缠成一团,节度使府密函,昨夜酒馆之人,今日晋王一番说辞,周子舒努力定了定心神,转身睡去。
“老段啊,我可是背着大王悄悄来见了你呢,你可不能让人家白费功夫啊。”眼前女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靠在罗帏之上,双目娇媚含水,美足撑在男人胸膛之上,芳香四溢,男人闭着眼痴迷的吮着,“一箭双雕,我既可以夺得这天窗首领之位,蝎王也可以收了南交,皆可如愿,何乐而不为呢?”女子掩唇嫣然一笑,“好嘛,那今日便依你喽。”
“大王,人家可是把自己都献上了呢,自然是得了消息的。”蝎王在赵敬身边轻柔地拨弹着琵琶,毒菩萨将昨日在天窗打听到的消息一一上报,“出去。”蝎王出声打断,“哼。”毒菩萨扭着腰肢离开了,蝎王续着曲子,一首琵琶行宛转悠扬,阴柔如那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义父,蝎儿这功夫没落下吧?”毒蝎总舵除了这铮铮之音,再无他声,蝎王自顾地弹着,“周子舒……”双手拢住自己的琴,品了品周子舒的名字,笑靥如花,这堪如女子般清铃笑声,跳出轩榥,落在人间翩翩起舞。
清晨,日光从东窗挤进来,被镂空的窗雕筛成斑驳,四处点缀,洒在周子舒房内的每个角落,好似神明馈赠,本该贪恋床榻之人却毫无踪影,此时的周子舒早已化名周絮扑进这休明盛世。
晋王知道区区天窗拦不住周子舒青云之志,也知道他必然会彻查当年之事,“四季山庄随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早就死个干净,如今天窗他也丢了,本王倒要看看,天下之大,你周子舒能藏到哪里去。”段鹏举如愿以偿得到天窗首领之位,本想着联合蝎王让周子舒死无葬身之地,“王爷,周子舒他擅自离开天窗,知道天窗太多秘密,又未请七窍三秋钉之刑,何不派人除掉?”“鹏举,好歹是你的前任主子,这刚坐上首领之位,便开始指名道姓了?你在他手底下这么多年还没看懂吗?”单单坐上这首领之位还不能取代周子舒在王爷心里的位置,段鹏举酝酿着,周子舒看来你必歹死了才行……
“乞丐做三年,皇帝也不换。”离着自己从天窗脱身已有半月,这些日子也算是走遍了五湖四海,父亲的事没打听出来半点不说,乱七八糟的的消息倒是满耳都是,说实在的晒太阳真舒坦,周子舒眯上眼睛。“曹大哥,这乞丐有什么好可怜的啊?看那样子说不定随时就蹬腿过去了。”“阿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乞丐多可怜,再说我们身上也有多余的钱财,施舍一回便是。”“那你怎么不去救全天下的乞丐啊,你把钱都给他们好了,这样就不用给我mag好吃的了。”……周子舒抬手把身上几个铜板扫了下去,“你看你看,还说什么救济,人家根本就不要嘛。”“小善人,你还不如请我喝酒。”阿湘翻了个白眼,“什么人嘛,给你钱不要,非要请你喝酒。”周子舒抬了抬眼皮问道,“那小善人到底请不请我喝酒?”“本姑娘请你喝酒,就看你能不能接得住了。”阿湘说完,扬起鞭子便是一下,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周子舒不慌不忙的走着步伐,顺带品了一口佳酿,空中天窗的机关雀带着消息转纵即逝,周子舒连忙收起脚下功夫,转身闪进人群中,“什么嘛,跑这么快还讨酒喝,曹大哥,我们走。”
天窗竟查的如此之快,鬼市位置,韩英也一直没动静,周子舒运着轻功往自己的小破草屋赶去,院子杂乱无章,踢开一个挡路的竹篓子,周子舒径直朝着屋内走去,里面比外面还破,不过木桌上有一封未署名的信,“明,不时而至。”书信底下附着一张鬼市位置的地图,看来自己的藏身之处已然暴露,正好前往鬼市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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