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你知道吗,十年了,我还是会梦到你。你不再跟我说话了,你的脸在梦里也越来越模糊,梦中的我越长越高,你却还是八岁的模样。”
一滴泪顺着流火的眼角滑落,越过苦笑着的嘴角,泪珠落地的同时流火的耳朵动了动,目光突然尖锐了起来。
他一个侧身,躲过从身后刺出的一柄长剑,泛着银光的剑锋擦着流火的发丝袭过,却未碰到丝毫。流火没有看执剑之人,而是有些随意的用一手化为剑指,轻点了一下剑身,长剑从刺客手中脱出。
惯力驱使,肃霜不由向前跌去,长剑脱手,烛光隐隐烁烁印在银刃上,反射出一道寒光。二人眼神不经意对视了一下,眼底都暗藏着一丝吃惊之意。
相传手无缚鸡之力的流火在这一瞬间,化敌刃为己刃,令那快到几乎看不见的长剑竟转了方向,竟朝着肃霜身后,还没反应过来的未央刺去。
肃霜也看到了转向的长剑,却来不急转身救未央,不禁屏住呼吸。未央闭起了双眼,不料一阵风袭来,伴着好闻的清香,意想之中的一剑并没有刺到她。
在剑尖离她鼻尖不过一指之时,流火竟用二指丝毫未伤的夹住了长剑,长剑立止。流火手腕微旋,只听“咔哒”一声,出鞘的长剑再一次调转方向,准确的落回肃霜的剑鞘内。
“呵,狗皇帝好计谋啊,扮猪吃老虎演的不错。”肃霜看到长剑入鞘,冷笑了一声道。
“不敢当,不敢当,这位少侠功夫也不浅。”流火摆摆手说。
“我还好奇你若真如世人所说的那样弱不禁风,怎么能坐稳这位置,我还猜是你心机深沉,把柄握的多,别人不好动你。现在看来,我只猜对一半儿。你不但深谋远虑、能忍辱负重,武功也甚是了得。”
“哥他这么厉害?”未央发问,肃霜没答,只是摆摆手,示意她先别说话,未央得令,撅起嘴来。
“全天下都传着你是个废人,手无缚鸡之力,甚至说你不举,作为一个男人你倒也真是能忍啊,这点叶某佩服。”
肃霜说着朝流火微微鞠躬,以示尊敬,脸上却带着几分讥讽的笑。
“你……是白天那个戏子?一个旦角能有这等武功,不错嘛!这点玄某佩服。”流火问肃霜,目光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肃霜。问完后,他还学着肃霜的样子,脸上挂着肃霜看不明白的笑,掬了个半弓不弓的躬。
“是啊,不瞒你说,我也是前来取你首级的人。”肃霜答道。
“那你们走吧,你们杀不了我,我也不想杀你们,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我尽量留着我的首级等你下次来拿,不过想取我首级的人挺多的,你可得尽快,别叫别人抢先了。”流火转过身,看着那画上的小男孩,背对着肃霜说。
“好,那你可得保护好你的首级,等我来取。”肃霜转过身,朝暗门走去,同时对身旁的未央下令道:“未央,毁了那只鞋,看着碍眼。”未央听令,袖中射出一枚暗器,朝着那只看不出颜色的鞋飞去。
流火大惊,一股真气将那暗器打飞。
“咳,咳咳,咳,唔。”
流火突然跪在了地上,手捂腹部,一阵绞痛,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后,他感到嘴中有一股腥甜弥漫开,腹部的绞痛越发剧烈,痛的他张了张嘴,强忍着才没有呻吟出来,但嘴里的血却失去阻拦涌了出来。
肃霜闻声回头,见流火口含鲜血,顺在嘴角一滴滴滑落,眉头紧锁,跪倒在地上。看他那幅模样,一时半刻恐怕难以起身,于是又抽剑出鞘,便向流火走去。可不知为何,耳边竟传来儿时父亲的教诲。
“正道君子,绝不做趁人之危之事。”
“该死的!”肃霜暗骂了一声,将拔出一半的剑又塞回了剑鞘里。“未央,带他走。”
“什么?”未央疑惑的问了一句,似是没太听清,也可能听清了,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会儿再解释。”
三人走出暗道,来到流火的寝宫,流火这皇帝跟宫外传的也差不多,着实只有个名号,偌大的寝宫里竟无一人值守伺候。
未央将流火砸在龙床上,引得流火闷哼了一声,肃霜靠在稍远一点的柱子上,仍在生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闷气。
“哥?他这是怎么了?你过来看看吧。”未央朝着肃霜喊到。
“双生蛊开启了,我不能离他太近。”肃霜冷冷的答道。
“哥,我的医术不精你是知道的。”
“你除了力气大,没一样擅长的。”肃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调息了一下,坐到流火床头,摸上了他的手腕。
他手腕冰凉,好像不是活人的体温,仅几秒后,肃霜便察觉了流火不禁体温寒凉、脉象也有些许不对,微微皱眉,即刻问道:“你服了夺命散?”
“嗯……皇贵太妃下的……你不杀我吗?多好的机会啊……我动了真气现在可没力气反抗。”
“君子不做趁人之危之事。”
“哈?!你这句话我有一个朋友也经常讲。”
“哦?”肃霜微微偏头,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密室里那只鞋子就是他的,只不过,我小时候粗心大意,把他弄丢了。你不杀我也没事,反正我中这夺命散也有几年了,已经到了晚期,活不了多久,等到那时候我不可能打得过你,项上人头你随便拿。”
肃霜没接流火的话,而是继续问流火:“那鞋子的主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值得连一只破鞋都要拼上命去保护。”
但流火没能回答,他说完刚才的话,又是一阵剧烈咳嗽,身子蜷缩的更紧了,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得愈加苍白,衬得嘴角一抹鲜红越发刺眼。
丹田中好似被万千刀绞,那一把把利刃顺着中位向上席卷,直蔓延到喉间,又是一阵剧痛,痛到流火在床上把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团。
他的脸色、唇色,如死人般惨白,额头上汗珠密密打湿额角的发丝,微微泛红的眼睛,用一种似求饶、又似乞求的目光看向肃霜,看的肃霜心头一颤,只听他呢喃说:“我想睡一会儿,你能不能别走……”
话音刚落,流火便垂下眼睛,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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