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穿过荒野又刺骨的风,夹杂着千百年的寒冷袭来,刺入rou体撕扯魂魄,萧泽黎半跪在冰天雪地里,以他生平最厌恶的姿势。
此时的萧泽黎已经不成人形,衣服拉扯成红白的条子,背上的肉仿佛被厉鬼撕扯过一般,还有血肉往外翻。血倒是没有流,也许是因为寒冷冻结了血液,也许是身体里的血早在痛苦的折磨里流尽。
沧澜的剑身满满都是划痕,剑端的缺口显而易见,曾经它是这世间唯一的邪剑,可指天,可灭地,仿佛这世间都入不得他的眼。但是现在剑灵已毁,那些曾经因他而死的冤魂也反弹到萧泽黎身上。一把残破的剑,一个摇摇欲坠的魔尊。
“众叛亲离,萧泽黎,如你所见,这个世界容不下你的。”穆关容像是陈述,没有多余的情绪,听起来到像是比周围那些个嘲讽的声音好的多。
人只要是堕入最深层的深渊,稍微往上一点就以为是天堂。其实都是在深渊里,都见不得光,一句话而已,便是没了那些个嘲讽也不妨碍穆关容毁了他。
萧泽黎强撑着站起来,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一如穆关容第一次见他一般:“众叛亲离?”
“本尊向来一人,一人成为魔界之主,一人成为天下之主,尔等皆是本尊的奴,哪里来的众?若是亲,沧澜未叛我,这世间便无人叛本尊!”
萧泽黎的肆意张狂一如初见,即便万鬼噬心,即便一无所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折断这个人的灵魂,仿佛这世间任何事情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这样的萧泽黎怪不得她死都放不下。
穆关容不自觉的握住手中的剑,他不知道自己来这里的到底是因为遵奉师命还是听从了自己黑暗龌龊不为人知的内心。
“穆关容,你是替谁来杀本尊?”萧泽黎问道,却似乎没有让穆关容回答的意思。
“是谁都不重要,这世间不会有人可以杀死本尊,蝼蚁终究是蝼蚁,企图维护一个只有蝼蚁的世界,维护蝼蚁的安稳,最后的结局还是如本尊这般。”
“穆关容,你是本尊看上的人,你不会是蝼蚁,所以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萧泽黎的声音一如既往笃定,像是他做下无数决定取得无数胜利,一步一步攀上魔尊之位的曾经。
耳边传来利剑入体的声音,没有预兆,没有反抗,甚至萧泽黎的脸上还挂着笑,穆关容来不及阻止也无法阻止,他没想过杀死萧泽黎,也没想过萧泽黎会以这样的姿态离开这个世界。
在春暖花开,在只有萧泽黎一个人的冰天雪地里。血流了一地那个张狂的男人再没了生息。
穆关容做了些什么?见证了萧泽黎的死亡只是如此而已。
“再后来?再后来,那个人便死了,世人都说这一界的仙尊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以一己之力绞杀了为祸世间的魔头。”说书人一拍惊堂木:“今天就说到这里,明儿,我们再接着讲。”
“先生,先生,魔头叫什么呀?”还在换牙的孩童不依不饶的问道。
“嘘!这可说不得。”
“那仙尊又叫什么?”
“小娃娃,这也说不得。”
说书人摇着扇子离开,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又像是要去很远的地方。
而这就是《不成仙》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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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