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骏马一时向上,一时又向前后左右的胡乱摆动,而马背上的人两腿死死的夹着马背,整个身子随着骏马的跳动而跳动着。 一人一马就像是在互相追逐一般,马儿拼命的想把背上的人甩下,马背上的人儿即使被甩出了马背,也依旧死死的拉着马绳,重新跳回马背上,与之纠缠。 不知纠缠了多久,骏马仰天长啸呈九十度仍不能将马背上的人儿甩下,马背上的人感觉这烈马快要被驯服了时,便整个人附下身子,一手拉着马绳,一手摸上了马的脖子。 “吁呜~”这是被驯服的嘶吼,它好像在告诉别人,它已愿臣服。 “驾!”成功安稳的坐上了马背,骏马不在胡乱的嘶吼,不在狂奔猛撞,周子舒轻轻一拉,马儿便乖乖的往那方向转,围着那马场饶了一圈。 “怎么样?相爷看着骏马,可是烈马?”拓拔洪轻笑了笑,这可是多难得的机会?居然让温衍出丑了?真是大快人心。 “确实是匹烈马,配得我夫人。”那身姿飒爽,冷冽的眼眸带着是坚韧的光,几次他都担心那匹马会把他甩出去,而那人都很轻而易举的便又坐上了马背。 “既然阿絮喜欢的话,本王爷便忍痛割爱,送予相爷便是。” “欸,王爷还是开个价吧,无功不受禄,我怕被扣结党营私之嫌……” “吁~”这时,周子舒已经绕了一圈马场回来了,拉住马绳,那骏马便乖乖的停下了,跳下马背,踏步冲着他们走过来。 “你可喜欢?”温衍看向周子舒,脑海里不住的出现了刚刚他救自己时的场景。 虽然说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不会来这里,不会来这里就不会有危险,但是也是他救的自己。 “子舒已有坐骑。”周子舒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的马儿,叫什么?”温衍往那匹红色的骏马走去。 “名唤樵驹。”周子舒看向一旁的拓跋洪,拓跋洪从袖子里递了竹筒给他,周子舒忙收起竹筒藏进了怀里。 “换了吧,这马应该还没有名字吧?就唤它‘赤兔马’吧。人中龙凤,马中赤兔。”这赤兔马可是有典故的,话说当年董卓为了拉拢年轻将领吕布,就把这匹马送给了他。吕布得马后果然杀了原来的主人丁原,投奔到董卓的门下,当了他的义子……这种故事,日后,再细细的跟他这男妻说道说道也不迟。 “子舒不想换…” “既然相爷想让你换,你就换吧,难得这温相跟我走的那么近。”拓拔洪当然是更想拉拢温衍的。 “是。”周子舒一见拓拔洪开口,便附身说了句是。 “……”我……温衍咬了咬牙,他是不是得计划一下这个男妻要怎么调教才行了? 该怎样,才能让这个男妻归顺他?这已经完全挑起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征服欲! “时辰也不早了,今日便到这里吧,相爷可要本王爷送你们回相府?”拓拔洪笑了笑,从来都只有被吃瘪,这次看到温衍吃瘪,他倒是蛮开心的。 “不必了,王爷日理万机,不是我等能及的,夫人,走吧,回府吧!”看周子舒那样子,还不想跟他回去的节奏? “先回去吧,过了午时我便命人把这赤兔马送到相府去。” “那,卑职告退。”冲着拓拔洪抱拳附身行了礼,这才肯看向温衍。 “臣告退。”这个卑职,已经看出这是一条被驯得很听话的狗……虽然,他一点也不想用狗来形容周子舒。 回去的路上,两人也是对坐无言。 温衍深深的打量周子舒,这一张迷人的脸刚毅得很,可为什么就是面无表情呢? “你可曾笑过?”一时没忍住,温衍忍不住放下拿着书的手,抬头问他。 “恕子舒无法对答。”周子舒淡淡的开口。 “那些饭菜可和你胃口?”虽然每次他上菜的时候,那个孤云都会一副很震惊的样子,可他从没在周子舒眼底看到一丝波澜。 “子舒不挑。” “你确定你今年二十出头?而不是三十四十?”都这么成熟的吗?这……冰块…… “……”周子舒没有搭话,只是淡淡的看着温衍身后的窗外。 路过集市,温衍跟佟阮进去买了菜出来,车子驱着回了相府。 “今儿个十五,老夫人上了百灵山至少也得半个月才能回来。”佟阮一边劈柴,一边跟温衍说话。 温衍神游太虚,一边洗着菜,一边想着……他的男妻驯马的样子,好像有点帅~ 脑海中不禁一遍又一遍的放着周子舒驯服那匹烈马时的模样。 “爷?爷?爷!”佟阮喊了两声发现他家爷还不当一回事,最后一声加大了音量,喊的有点大声。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叫叫叫!爷我是聋了吗?”温衍颇为不满自己的思绪被打断,转头冲着佟阮低吼。 “您再不回魂,前头蒸着的鱼,怕是要糊!”佟阮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家爷真的跟别人家的爷不一样! “哎呦我去!”温衍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跑过去,打开那蒸笼一瞅,虽然被烫了一下,但是还好,还没糊。 —— “将军,今日王爷可说了什么?”孤云放下手中的剑,跑过去,倒了杯茶递给周子舒。 “无。”周子舒摇了摇头,开口道。 “风平浪静也就只能静观其变了。这个温相……倒是与人不同。”别的官府邸那叫一个深,这相府却不大,前厅后庭偏厅,后院分了两三房,水舍夹中间,灶房隔一边,都是一览无余的。 “……”周子舒顺着方向看过去,便见温衍系着一块布在腰间,头顶也系了一块步条,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着锅盖,和一旁的佟阮有说有笑。 “这相爷做的饭菜,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才知道祸害庄稼的蚂蚱居然……还能吃!他本以为是这温相故意刁难他家将军…… “正因为此,我们更要步步为营,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死于他无形刃下。”在他看来,这个温衍怕是城府极深,这种人,更是令人胆颤。 —— “阿嚏!”温衍伸手摸了摸鼻子,怎么无缘无故的打喷嚏? “爷可是着凉了?”佟阮看了一眼温衍手里端着的鱼,一脸嫌弃的模样。 “着凉?”别说是着凉了,他近两年都没生过病了。 “爷,还是小的来端吧,您洗洗手,过去喊夫人到厅前吃饭吧。”佟阮说着,伸手接过温衍手里的鱼,端着往外走。 “……”一说到吃,佟阮绝对是最麻溜的一个。 吃过了午饭,温衍便在水舍里批起了文章。 这一忙,便到了晚上,伸了伸懒腰,起身想出去走走。 走了不过一会儿,便见周子舒站在月下,抬头望着那轮圆月在想着什么。 “天之雄鹰,而今笼中之鸟,十五明月可知心?苍鹰何归?” “……”他在说,他是雄鹰,现在成了笼里大金丝雀,问月亮知不知道他的心,放他回到属于他的天吗? 不知为何,温衍的心底是一颤的,好像看到了一个被命运束缚着的人,难以解开自己的枷锁。 “那么有雅兴?赏月?”不知为何,他就靠近了,也开口说了话。 “子舒见过相爷。”轻轻附身,冲着温衍行了礼。 “你可以不用对我行礼,虚的东西,可有可无。”他突然想去了解,了解一下这个二十岁的人,的种种。 “礼不可废。”周子舒忙附身,一副不敢犯上的模样。 “今晚月色很美,在边疆,可有如这般的月色?”温衍并不喜欢他那么拘谨,顺势坐到石椅上,淡淡的开口问。 “疆边的月色,比这更甚,卧于草坪上看月,若月即在眼前,别是一番滋味。”周子舒的脑海里便浮现了在月下与父亲对战时的场景,眼底闪过一丝温和,却又瞬间消失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见识一下了,若有机会,定要试试。”那一抹柔和又怎么能够逃过他温衍的法眼?这人,想家了,温衍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个。 “时候不早了,子舒应就寝了,相爷也早些歇息吧。”说着,跨步往自己的院落的方向走去。 “……”每次聊上几句,这人便不想跟他说下去的感觉。 温衍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了眼前,这才收回了视线。 英雄会落寞,可能会是因为没有敌人,也可能是因为失了自由。 周子舒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命运,所以他从他脸上看到了隐忍,他好像就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温衍其实并不喜欢跟这种人相处的。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对了,刚才应该问问他喝不喝酒才是的,说不定喝了酒,他们就能坐下来好好说话了呢。 毕竟酒肉也可以是知己的。 这么好的月色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欣赏喽,略有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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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