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此前流寇混入京,城内巡逻加紧,尤其客栈里,入住了多少人,都是什么身份,做什么营计的必要说的完完整整,而徐令宜为了防止造成恐慌,叮嘱过手下人在盘查时只用普查做理由,且只要店家配合,就绝不准生事或故意抓捕百姓。
楼下的官兵才走,二楼偏僻处的包厢里,房门被拉开,露出个脑袋,两眼大睁着看了会,又哐当一声关上门。
“小点声,你想把官兵再招回来?”有人拍了下他脑袋,这人正是此前小院里的大胡子。
同他们通风报信的男子就坐在桌边,却是换了道袍,头戴飘飘巾,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样,他手撑着茶杯,静静聆听楼下动静,待一切如常才抬眼看向身边人。
“永平侯的人四处搜捕你们,这几日你们就暂且先缓一缓,过两日再行动,”他眼神幽暗,低声嘱咐。
大胡子耐不住,直接就问,“孙先生倒是说清楚,咱们到底什么时候行动,让俺在这憋着实在不透气。”
屋内有七八人,有人搭腔,“好吃好喝的,可不比你下海做生意好多了,我倒觉得美得很。”
“呸,你个龟孙,美什么美,我答应我手里的板斧还不答应呢,咱们来不就是为了给大当家办事,”大胡子言语忿忿。
坐在那先生对面的男子示意他小点声,随即起身拱手,“先生辛苦了,就按先生说的办。”
“汪大哥!”大胡子低声唤了他。
被唤作汪大哥的一记眼风扫过去,他立刻闭了嘴,也是特殊时刻,众人聚在一处会招人目光,复简单说了会话,那孙先生只道会再派人来送信,便起身告辞。
“你少说几句,凡事孙文先生会做主,咱们都是给大当家办事,理应心朝着一处使劲,都像你一样咋咋呼呼早就把姓徐的引来了,”汪循瞪了他一眼,便在窗子边站了站,外头熙熙攘攘,薄暮后的街巷开始热闹起来。
大胡子原还想继续,顺着汪循的目光就看到街头混在人群中的禁卫军,其虽着便装,但眼神犀利,一看就知晓不是寻常人。
“看到了?现下出去就是送死,稍微等等,孙先生会有更好的法子,”汪循低低道。
“大当家也不知怎么想的,还分两拨人来,依我看,就咱们足够,还有那个穆邵勋什么事,”大胡子嘀咕。
汪循叹口气,“谨言慎行,记住这几个字。”
说完,朝屋内几人简单吩咐,便叫各自回房。
就连晚间用饭,都是唤了店小二把饭菜送到楼上,当真是半步都没踏出房。
再说孙文,一路从客栈回了城西的老宅子,进门径直去了书房,穆邵勋还坐在书案后,看着那副山河图怔怔出神,听到动静,他抬首,笑道,“先生这半日去哪了,我方才还想找你呢。”
“这宅子旧了些,我怕公子住不惯,便想去重寻一处,”孙文回道,顿了下,又轻轻问,“仙绫阁那边并未差人来,我们要不要过去再看看?”
闻言,穆邵勋不以为意,“难不成整个京城就她们一家不成?她不来,我还上赶着去问?”
“这倒不是,公子误会了,”孙文忙解释,“公子离家多日,在外若不习惯还是要早些回去的,找着绣坊把山河图绣好,也便省了一桩心思。”
“这宅子很好,先生不用再找了,还有,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岂能这么轻易就走,”收好底稿,重放在匣子里,他起身,慢悠悠的绕出了房门,深吸口气,就准备出门,任由身后的孙文连唤了他好几声都没搭理。
灯火阑珊,衢道两侧挂满了各色灯笼,许是春日后,天气愈发暖和了,到了晚间,连行人都多了起来,街头巷尾人声鼎沸,而随着一家家吃食小铺的开张,又弥漫着人间烟火气息。
徐令宜与十一娘并肩行在人群,后者的视线显然被各色的花灯吸引,嘴角漾着笑意,颊边是浅浅的梨涡,衬的她明艳动人,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他看了看,忽然就牵住她的手。
“侯爷?”十一娘诧异,到底是在外头,不敢太张扬,便想抽开,可他力气又大,自己挣不开,只能无奈往他身边挨过去,手指一点点抠着他掌心。
前头的俩人旁若无人,跟在后边的傅临波和冬青琥珀为了不扰人欢喜,索性不远不近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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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