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西红柿炒鸡蛋和见证真爱

“老……公？”纹身小伙根本不相信，高声谩骂，“你他妈神经病吧？想男人想疯了？大街上当别人老公？？”

“怎么了？怎么了？”听着动静不对，护士长孙晓敏带着陈倩赶来，“别激动，有事好好说！”

王一博不屑多提一个字，“晓敏，报警。”

“报警就报警，老子还能怕你？”纹身男子撒泼打滚，直接躺上王一博的办公桌！

挑起墙角的笤帚，王一博一招将人掀翻，“当谁老子？！”

“别别别，”孙晓敏插到两人中间，试图缓和冲突，“咱们都冷静点，什么事都好解决的。”

“有种就他妈报警？！不报警今天我还不走了！”

纹身男子抬手扇打，差点打在晓敏脸上！

一博眼疾手快，将人揽到身后，扫帚重重敲上他的臂弯，“她是孕妇！！！”

孙晓敏是独生女，父母的掌上明珠，结了婚更是被宠成公主，从小到大没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裹着委屈喊道：“什么人啊你是？怎么突然动手？我老公是律师！小心我告你！”

陈倩也揪扯着男人背心，颤声阻止，“她怀孕了！你干嘛？！”

耳熟的女音袭来，纹身男人回头确认，笑得猥琐又恶心，“陈倩？你怎么在这？”

身躯震颤，陈倩抬眸间才发现，碰到了老熟人。

MV还真不是开玩笑，光是确定故事背景，取景地点就耗费大量的时间，十几人的小团队忙得团团转。肖战作为男主角并没有发挥多大作用，被编剧塞给一个剧本，就草草下班。

“肖战，”柴琪琪背好双肩包，腼腆地将长发挽到耳后，“有时间一起吃饭吗？我们尽快熟悉熟悉，我也想感谢你那天帮我赶走私生。”

抓抓后脑勺，肖战犹豫又礼貌，稍显疏离，“今天家里有事，改天吧。”

不管红不红，她毕竟是个明星，如果不小心被拍到和她吃饭还闹一出无厘头的绯闻，肯定又要被王医生按违约论处！绝对不行！十万已经是天花板，绝对不能再多了！

“好，有事你先忙，”她并没有强人所难，只是举起微信，“咱么先加个微信吧，以后有事方便联络。”

肖战利落地扫了码，挥手道别，“行！先走了！”

“拜拜。”柴琪琪文静地耸耸肩，大方告别。

大门一开，便是一股香喷喷的饭香，餐桌上三四个菜被半透明的透气罩乖乖罩着，等待主人回家。肖战鼻尖一动，就知道西红柿炒鸡蛋正在向自己招手！

而王妈妈满头大汗，蹲在玄关，对着一地的零件手足无措。

“妈，”不知不觉肖战也叫得顺了口，“怎么了？”

蹭蹭湿透的鬓角，她嗓音无助，“饭做好了，我想先吸吸地板，结果吸尘器坏了的。”

“我来看看，”换好拖鞋，肖战蹲到她身旁，“做好饭您怎么不吃？”

“一博说你中午就回来，”王妈妈蹊跷嘟嘟嘴，把吸头电源统统塞给肖战，“当然是要等你回来一起吃的呀，一家人还分两次吃？”

端着吸尘器，肖战久久缓不出神，千言万语好似都说不出来，唯一会做得是扬起温暖的笑意，“谢谢妈。没坏，但得清理一下，头发缠住了滚轮。”

“咦？”她好奇地探过头来，“我看了老半天没发现，你可够厉害的。”

骄傲地轻抬眉心，肖战不以为意，轻车熟路地将零件一个个拆开，“我父母没得早，后来哥哥也不在了，我只能自力更生喽，一边上学一边打工，什么赚钱快干什么，发传单，送外卖，服务员，电话销售，什么都干过。亲戚家也待过，打扫家事都是我做，吸尘器什么的比我爸还熟呢！”

肖战说得越是轻巧，王妈妈的心里就越是难过。她是做母亲的，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衣食无忧，生活轻松，如果肖战的父母知道孩子受过这份苦，得有多难过？

嘟着嘴巴，肖战专心致志地清理着陷在滚轮里的毛发，后背上却忽然传来温热的安慰。

肖战猛地侧首，真切地看到她微红的眼圈和宽厚的笑容，像极了心疼母亲的儿子，“没事了，都过去了。”

眼底忽而潮热，肖战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笑是哭，赶忙垂首专注吸尘器。

王妈妈适时收敛了力道，“你哥哥也不在了吗？”

“嗯，他……”脸色暗了一截，肖战不情愿地啃住唇瓣，“他自尽了，很突然。”

明媚的笑意又倏然挂到眉梢，肖战声音柔美，“但我一直觉得他还活着，他的器官捐赠给了不同的病人，包括心脏。这种感觉想想很奇妙，有一个人承载着他跳动的心脏，继续在世界上生活下去，就好像……就好像他换了一种活法，只不过是不记得我罢了。”

不由得摸上胸膛，王妈妈的叹息声声入心。

感觉到她微妙的情绪波动，肖战嗓音郑重，认真安抚，“妈，您知道的，很多病人和您一样，有朋友，有爱好，是父母，也是别人的儿女。一博是因为您的经历才励志成为医生，他……”肖战将头发搓成一小缕，投入垃圾桶，想起王一博那夜的困顿惆怅，声音不由得抖个不停，“他在意病人，也在意您，他是个正直伟大的医生，您的支持对他来说，就像他能听话对您的意义是一样的。其实您也知道他很优秀，他很努力，以他为荣，对吧？”

别过脸去，王妈妈悄悄地抹了眼角。

“而且，移植中心是他因为您才特别想实现的梦想，他想让更多的人活下去，让像我一样没了父母的孩子少一些，再少一些，”肖战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背脊，像在哄孩子睡觉，“我也，我也很想支持他，更期盼您也能支持他。”

王妈妈搓搓鼻尖，嗓音黏腻，“我只是怕他太累……”

“我知道，您能这样担心他照顾他，我还挺羡慕的，我父母如果在世，可能也会一样，”肖战说，“他也知道您的心意，所以从不顶撞您，但我明白，他要在您和梦想之间做选择是很艰难很难过的事……相信他会照顾好自己，我……我也会努力照顾好他，让妈放心。”

抽吸鼻息，王妈妈轻叹着起身，将肖战修好的吸尘器立到一侧，“行了，洗手先吃饭，等你我都饿了。”

唇角勾起芬芳的弧线，肖战撒欢跳脚，“谢谢妈！”

可惜，和妈妈的午餐没吃过半，肖战的手机像个永远关不掉的闹铃，响个没完！

满口的西红柿炒鸡蛋没有咽下，肖战气恼接起，“是肖战吗？”

“对，你哪位？”

“我是派出所民警，请尽快赶来确认失物！你丈夫王一博涉嫌故意殴打！”

“啥？？？”金灿灿的鸡蛋掉回碗中，肖战闻声而起！

制服都来不及换下，肖战火速飞奔，拽着民警小哥就是一股脑的问，“王啵啵呢？他怎么可能打人？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在哪儿？”

翻查资料，民警说，“今天没有叫王啵啵的嫌疑人。”

“他不是嫌疑人？！”肖战嗔怪纠正，“王一博！我是他老公肖战，刚才打电话让我来的！”

民警指指楼道深处的房间，“正在调解室。”

“王啵啵！！你怎么样？”肖战脚步没到，嗓音急促冲去，直到看清了调解室里的人员构成，才渐渐冷静。

孙晓敏捧着大肚子坐在一博身侧，对面是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的人。

“肖肖，我没事。”

一博浅笑淡然，好似安慰，还未来得及起身，忽闻耳边一声炸响！

“肖战！什么时候找了个男人？“纹身男子捏扁手中纸杯，猛得摔到机长脚旁，点着一博的鼻尖怒骂，“专门恶心人的东西！用你点钱怎么了？？”

“干什么呢？！”屋内的民警迅猛呵斥，“在公安局还这么放肆？！”

一旁的叔叔揉捏本就模糊的双眼，不停地拉扯儿子衣角，想让他收敛一些，“别说了！崔顺！”

狠狠瞪过男人，肖战咬牙切齿，“你嘴巴干净点！”

“你们认识？”意识到他们关系匪浅，一博跨到肖肖身旁，“他带父亲来看病，我发现他拿着你的医保卡，以为是小偷，所以报了警。”

“他是表舅的孩子，崔顺，”肖战舔弄下唇，眼底漂浮起层层无助的云雨，“总缠着我要生活费，赖皮得很，我实在嫌麻烦就把医保卡给了他们。”

明白原委之后，一博理解地点点头。

“说谁赖皮？啊？”崔顺粗糙的手指忿忿戳着肖战鼻尖，“你给我家钱不应该吗？你全家死光了，我爸管你吃管你住给你出学费，没有我家，你早他妈饿死了！”

仰天长叹，肖战据理力争，“我是在你家待过几个月，那段时间我睡地下室，全家人的衣服都是我洗，家务全部是我做，就算请个保姆也有工钱吧？后来我出去打工，你们问过我一句死活吗？上班以后表舅给我出过的学费我已经三倍还了，还按照市面价格付了租金，你不知道吗？”

“别扯那么多没用的！”崔顺大手一挥，拒不讲理，“不帮你是本分，帮你就是情分！你他妈就得还！你良心让狗吃了？居然还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不要脸的玩意儿！当个飞行员觉得自己有了不起了？做你飞机也不怕染上病？开飞机的多了去了！你有他妈什么了不起？”

铁拳紧握，肖战浑身发抖，气得眼圈发红，咽喉好像被屈辱烧成了黑色，一丝呜咽都发不出来。

面色静如止水，王一博牵起肖肖手掌，将人护在身后，声音不高却字字深沉，“你觉得在派出所里脏话连篇辱骂别人是了不起吗？你有什么正经工作？什么学历？年收入多少？父亲看病都要花别人的钱，你好意思当儿子？你有脸吗？你这种人都不配坐他开的飞机，会弄脏座位。”

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王一博目光如炬，声色笃定，“肖肖是非常优秀的飞行员，能把所有人送去最想去的地方，还有能力保护所有乘客的安全。他从业后没有出现过任何失误记录，是星宇航空飞行时间最长，飞行里程最多，最年轻，最有成就的明星机长，是聪明活泼有爱心的人，谁也比不上，谁也没资格说他。”

好似错觉，在肖战晶亮的眸中，王啵啵高立的背影像延绵数十里，坚不可摧的城墙，挡下了世界上所有肮脏的攻击。心脏像被插上一双小翅膀，不知不觉飞入绚烂的银河，满眼璀璨，满足又感动，一路以来，成为大机长的所有困难和不易，全部被他掷地有声的肯定打得粉碎，了无痕迹。

肖战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那些，不管是什么时候，他竟然一字字全都牢记在心，脱口而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记在心里过。

嗓中痒痒的，听着他安之若素的话语，想哭的冲动如弦上的箭，一触即发，肖战不由得握紧他始终牵着自己的手。

“你……！”

看崔顺还想大骂，孙晓敏故意扬声喝彩，鼓掌鼓得孕肚乱颤，“好！说得好！又是见证真爱的一天！”

玩笑话烧得肖战脸颊快要融化了，试图放开王啵啵，却没想到被他抓得更紧。

西装革履的男士生猛冲进房间，比起刚才肖战的慌张有过之而无不及，“晓敏！”

“老公，”孙晓敏见人进来，刚才的笑脸霎时撤掉，立刻捂着眼睛撒娇假哭，“呜呜呜！老公！他要打我！呜呜呜呜呜呜！”

“别怕别怕，”公文包掉在地上也顾不及捡，男人拥着爱妻小心安抚，“不哭，这是怎么回事？好好去上班怎么还到派出所了？”

孙晓敏眼角干干，却装得不停抽泣，挑起昂贵的领带直接擦了鼻涕，指住崔顺向老公散去奇妙眼神，“他！他偷用王医生老公的医保卡，还要打我！王医生为了护我才动了他一下下，他就要告王医生殴打！刚才还辱骂人家机长老公！呜呜呜呜呜呜！”

“噢噢噢，好好好，我来处理，我来处理，”男士双眉一挑，心领神会，拿出内兜中名片，双手递上，“我是孙晓敏和王医生夫夫的代表律师，吕一，我看您体表没有明显伤痕，您确定要告人殴打？那您得尽快验伤，时间久了小伤就好了，验不出来可离不了案，如果要打官司，我会全权代表他们。我妻子怀孕，我需要带她做全面体检，看是否因为你的打骂恐吓伤到她和胎儿，后续有问题我会直接起诉你。如果您想选择和解，现在就当着警官的面尽快说清楚，我当事人一个护士长，一个医生，一个机长，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大忙人，请理解。”

崔顺面红耳赤，自己根本不想惹上官司，打掉律师的名片，拽着父亲要离开。

“等等，”王一博拦住他，沉声警告，“以后少找肖肖要钱。”

狠狠剜过一博，崔顺悻悻离开。

闹了一出不大不小的麻烦，一博和肖战一直向吕一表达歉意。

“没事儿，”架着爱妻迈下台阶，吕一不以为意地摇头，“别客气。”

拍拍一博肩头，孙晓敏笑意盈盈，阳光映入她杏仁般的眼睛里，像一对通透的琥珀，“改天咱们四个一起吃饭！”

恍惚片刻，王一博承认孙晓敏是天生丽质的女孩子，但她如琥珀般的眼睛，却怎么也比不上肖肖的。

肖肖的眼睛，是闪烁着珍珠柔光的绝世宝石。

“好，”一博不由得笑了，“一定。”

与夫妻挥手道别，王一博发现牵着他的手始终也没有放开，索性，就不放了吧……

“先回吧，”肖战也没有躲开的意思，只是声音闷闷的，“妈还等消息呢。”

一博淡雅笑道：“嗯，回家。”

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王妈妈才松了一口气，“哎哟，真是，还以为什么事呢。”

“没事，妈，”一博安抚地轻拍母亲肩头，“去休息吧。”

“儿子，”她将一博带到餐厅，脸色阴沉，“妈妈有话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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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