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郊的一处国寺之中,新帝肖瑜推门而入,身后浩浩荡荡的人群被留在了门外,明黄色的靴子一脚踏入佛堂之中,门口候着的人关上了佛堂的门。
肖瑜一身明黄色龙袍,金色的冠冕带着长长的珠帘,一步一步走动之时珠帘缓慢随着步伐晃动。
跪坐在烛台前蒲团上的清瘦背影微微一僵,双手合十手中拿着的是一串先帝开过光的佛珠,肖战拨动着珠串上的珠子,嘴里念念有词。
“皇兄。”肖瑜走到肖战的身后,面前跪着的瘦削身影不就是被谋逆夺位的肖战还能是谁?
“陛下,罪臣担不起陛下的一声皇兄。”
肖战拨弄着珠串的手停住了,瘦削的身躯上穿着的是一身青灰色的僧袍,长长的头发被随意的挽长了一个发髻,用一个简易的木簪固定。
落下来的发丝偶尔会遮挡住肖战的视线,但肖战现在丝毫都不在意。
暗淡的眸子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烛台,跳动的烛火像是有生命一般缓慢的呼吸着,一张一合一进一出。
“是吗?”
肖瑜淡笑着,走到了肖战的身侧,肖战和肖瑜的面前是肖家的列祖列宗的牌位,肖战在这里就是对肖瑜的一种沉默的抵抗。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回来,我也没想过能够安然的在这宗祠佛堂里活过我的下半生。”
肖战粲然一笑眉眼之间却尽是惨淡,他一个前朝陛下亲封的太子,最终却落得一个被禁锢在佛堂宗祠之中等死的下场。
也许真的是他无用吧。
“本宫对不起肖家的列祖列宗,可事已至此,本宫也无话可说,还请陛下给本宫一个痛快。”
肖战手中的珠串被单手持着,肖战十分郑重的对着佛龛之中摆放着的先帝先祖牌位磕了三个响头。
肖瑜听见肖战的话,突然冷笑出声。
“皇兄说什么呢,我肖瑜可不是那种会残害手足的腌臜玩意,今日我来只是为了告诉太子殿下你一声。”
“王家的王大公子。”
“斩立决。”
最后三个字落在肖战的耳朵里,所有隐匿深藏的情绪仿佛是被引爆了一般的迸发开来。
“是……吗?”
肖战咬牙切齿的说道,手中的珠串居然就这么被肖战生生的扯断,串联佛珠的珠线断裂,几十颗的佛珠就这么四散落地,稀稀拉拉掉的四处都是。
肖瑜看着肖战儒雅的面皮被自己撕开了一个大口,被围堵上的伤口现在又别重新揭开开始止不住的流出鲜血。
肖瑜现在简直可以说是痛快极了。
“是啊,太子殿下。”
肖瑜明媚的笑意像是一把尖刀,在肖战已经破败不堪的心上残忍的划上一刀又一刀,像是在凌迟处死一般的绝望与难堪。
“肖瑜!你!”
这是自从肖瑜登基以来,肖战第一次直呼肖瑜的全名。
肖战是个遵循规矩恪尽职守的太子,他的性格用王一博的话说多少带了些软弱,现在这个情势之下,人人自危的时候,肖战还敢当着肖瑜的面直呼其名。
真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也不想的,是王家的大公子他一心求死,搭上了全家五百多口的性命,执意要保你这个废位太子的命。”
“我见王大公子如此的诚恳,对太子你如此的忠心,自然是愿意成全王一博对太子你的一片真心的。”
“肖瑜!你好狠的心!”
肖战手足无措的起身揪住了肖瑜的龙袍衣领质问道。
“你何必要为难他!肖瑜!你已经是皇帝了,这个位置你已经得到了,你何必要为难他,为难王家!”肖瑜没有说话,他看着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肖战,他就想笑,他从小便看着这个看似温柔随意的皇兄处处压着自己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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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