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一听这话，立马就不高兴了：“我十九了，不是小孩子了。我爸这岁数的时候，都跟我妈结婚生了我了。”

肖战：“那是以前，现在国家提倡晚婚晚育，对大人孩子都好。”

王一博：“哥你说话咋跟村头的那个老太婆一样。”

肖战“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你是说罗主任吗？”

王一博：“对啊，就那死老太婆，每次我犯事，她总第一个来说我。”

肖战盖上盖子：“罗主任年轻的时候读过书，我跟她接触过几次，她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还是个不错的干部的。”

王一博“哼哼”了几声，不再说话了。

肖战就问他：“你叫我一声哥，那哥问你，你为什么要去偷东西？”

王一博：“哥，我都说了，小爷那不叫偷东西，那是他们孝敬小爷的。”

肖战又问他：“那刘支书为什么要帮你？”

王一博：“刘叔跟我爸是战友，我爸抗美援朝的时候救过他的命，你说他为什么要帮我？”

肖战就点了点头：“不早了，你早点睡，明天鱼塘放水，还要上工。”

王一博就笑了：“我又不上工，没人管我。”

肖战就不再说了。

王一博就喊他：“哥，你娶媳妇没有？”

肖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实话实说：“没有。”

王一博就笑得更开心了：“哥，那正好，我也没娶媳妇。”肖战听得一头雾水，打了个哈欠，就脱了外衣上了床，在床脚和衣而睡。

醒来的时候，肖战有些喘不过气，王一博的睡相大概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到跟他一头去了。王一博毛茸茸的脑袋抵着他的下巴，弄得他痒痒的。

王一博说不上工，就一根手指也不会动。肖战是会计，不用下塘抓鱼，就在树荫下作登记。王一博今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躺在树上哼小曲。

肖战才伸了伸懒腰，王一博就丢了块酥糖下来：“哥，给你的，昨天你照顾我的报酬。”

肖战就抬头问他：“你这是哪来的？”

王一博笑了笑：“放心，不是偷来的。我是拿了刘叔给的那一块钱到合作社去买的。”

肖战看了看手里的酥糖：“合作社那么远，你怎么去买的？”

王一博：“小爷我有的是兄弟，买个糖还要亲自去吗？”

肖战抬头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糖：“我不要，你拿回去。”

王一博就问他：“那今天晚上生产队发鱼，你到我家吃鱼去？”

肖战：“我自己有鱼。”

王一博：“这鱼是发的，又不是偷的。哥，你要不去，我就把你屋子里的书都烧了。”

肖战知道他向来说一不二，又是个地痞流氓，拗不过他：“那个，别，你别烧，我去就是了。”

王一博：“哥，什么这个那个的，我叫王一博，兄弟们都叫我博哥。”肖战是叫不出口“博哥”的，只叫了他一声“一博”。王一博听了，笑得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生产队白天工作，晚上发鱼，肖战是下乡的知青，队上照顾他，给他多发了两条鱼。肖战提着四条鱼在仓库门口站了一会儿，没看到王一博。正想着要不要也给他拿两条鱼，王一博就插着裤袋，带着一帮兄弟过来了。

肖战就叫了他一声：“王一博，你快来领鱼了，他们都要休息了。”

王一博就笑着脸凑到了他身边：“哥，鱼我帮你拿。”

肖战觉得王一博凑得有些近，脸上有些烫烫的：“我……我自己能拿。”

王一博也不听他的，摸了他的手就把他手里的鱼拿了过去。肖战更不好意思了，脸红着往旁边站了一步。王一博也没拿鱼，随手就把手里的鱼丢给了跟着他的毛头小弟。毛头小弟领了鱼，屁颠屁颠地就先走了。

肖战快一个月没吃到鱼了，眼看着自己的鱼被拿走了，又不敢去要，只好伸长脖子去看，小声嘀咕：“那……那是我的鱼。”

王一博就揽着他的肩：“几条鱼有什么好吃的，哥你跟我回家，我给你吃更好吃的。”

肖战“啊”了一声，四处看了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小声问他：“你又去偷东西了吗？不能偷东西，被他们抓住要关起来的，不给吃饭还打人。”

王一博就笑了：“哥是在担心我吗？”

肖战：“你别笑了，我看过他们打人，比上次打你的那帮人还要凶。”

王一博就不笑了：“哥，别担心，他们不敢打我的。”看肖战不相信，王一博又凑了过去：“哥，你放心，东西不是偷的，是我到山上打的。”

肖战有些惊讶：“你还会打猎？”

王一博的尾巴就翘起来了：“我会的可多了，什么都会。”

肖战就问他：“那……那生产队干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他们都说你不会。”

王一博：“我就是不想去。”

肖战还要再说，王一博就嫌他烦了：“哥你怎么那么烦？跟那罗老太婆一样烦，烦死人了。”

肖战就有些生气了：“我跟你说了，不要叫罗主任老太婆了。还有……还有不要把‘死’挂在嘴上，在我家那边不吉利。”

王一博就不说了，拉着他回了家。王一博的家在山脚，因为比较偏僻，所以旁边没什么人家。肖战跟着他进了院子，房子不算大，有些破旧，厨房搭在外面，但是收拾得很干净。

王一博给他倒了水：“哥，你等一下，我给你去拿好东西。”

肖战就点了点头，把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地坐着等他。王一博不知道从那里拿了个油纸包出来，放到他的鼻子下面给他闻了闻：“哥，香不香？”

肖战就又点了点头：“香，好香。”

王一博就笑着把油纸包打开了：“烤兔肉，要吃吗？”

肖战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没吃过兔肉。”

王一博就撕了块兔肉递到他的嘴边：“兔肉可好吃了，你吃吃看。”

肖战就咬了一小口：“有点焦了。”

王一博就笑了：“那好不好吃？”

肖战就也笑了：“好吃。”又看了看他：“你不吃吗？”

王一博就又撕了块兔肉给他：“没事，我天天吃，都吃腻了。你要是喜欢吃，我天天给你送。”

肖战就又问他：“那你天天都有兔肉吃，为什么还要去偷鸡？”

王一博：“我想偷就偷了。再说了，哥，我那是拿，又不是偷。”肖战只当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就不跟他争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