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放下手中的笔:“外面是什么声音?”
“公子,是驸马回来啦!”兰溪快步跑进来,“好几辆马车,东西可多了。”
秦殊再提笔,却怎么都描不下去。迟疑片刻后他还是搁笔,走了出去。
远远的就看见人来人往,热闹得像是过年。但只看见来往的小厮,并没有见到那位传说中的驸马。
驸马柳衡,虽然近几年沉寂了,可当年也是名动京都的俊俏人物,打马过街,多少女儿倾心,尚了公主,又令多少美人心碎。
“公子,你说驸马会搬回揽月阁吗?”兰溪忽然说。
秦殊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他是驸马,本来不就该住主院嘛。”
“可现在公子你住这儿呀。”兰溪瘪着嘴,“他要是回来,你不会就得搬出去吧?”
“搬出去也挺好。”
秦殊转身进房,继续他未完的画。
驸马本来就是这个公主府的男主人,他不过是个不清不楚的男宠罢了。凭什么霸占人家的地方?
他继续绘画,心里却多了几分杂乱。
听雨轩,叶挽霜命一名高壮的妇人将范氏背进正房,左右还有两名妇人小心侯着,就怕有个意外她们也好及时相扶。
正房里从被褥到桌椅一应用具都换了新的,全都适合年老体弱的老人家。范氏刚被扶到床上,就有伶俐的小丫头递上茶盏。还有一个站在床侧打扇,一个在床尾给范氏按腿。
没有哪一处不妥当,就连柳絮这样打心眼里不相信叶挽霜的都挑不出毛病,张大了嘴愣在那里。
叶挽霜忙前忙后,吩咐这吩咐那,一会儿让人移花盆,一会儿让人开窗子,一会儿说被褥不够软,让人换新的来,一会儿又说帐帘颜色太素,叫换个鲜亮的。
柳衡没有考虑到的她都考虑到了,足可见用心。
他心中感念,给叶挽霜倒了杯水:“公主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叶挽霜接过。
“你和柳絮可以住在旁边房间,方便就近照顾。胡杨两位老太医我和陛下要了,就留在老夫人身边照看,需要什么东西你直接吩咐下人就是。”
“多谢公主。”柳衡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只好表示感谢。
“这都是我该做的。”
她用的是晚霜公主的身份,替晚霜公主照顾夫君的家人自然就是她的责任。
柳衡却误会了,以为她是在点他二人是夫妻关系,脸上瞬间爬上薄红,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叶挽霜吩咐好一切就离开了,到了时间她该去练字了。
进到书房,照旧先上了两炷香,摆开纸准备写字的时候才发觉好像少了些什么,又对书童说:“叫秦殊过来。”
秦殊进来的时候,叶挽霜已经写完一张字。
她抬头:“今天怎么没过来?”
秦殊没说话,他以为驸马回来就不需要他了。
“过来替我磨墨。”
他走到叶挽霜身边。
叶挽霜这才发现他穿了那件赤红的衣衫,就是她之前让他穿的那件。
她上下打量一会儿,微微笑:“你穿着很好看。”
几乎和清檀一模一样。
秦殊垂下眼眸,耳根发烫。他就不该听兰溪的!
秦殊一直低着头专注手里那块墨,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抬头才发现叶挽霜已经没在写字了,而是画了一幅画。
而且画的是——
他凝住目光,看得有些失神。
叶挽霜忽然拿起画纸,在他耳旁展开,看一眼他,又看一眼画。看一眼画,又看一眼他。
似有些怔仲地呢喃:“像,真像。”
秦殊余光扫过那画,画中人一袭红衣如火,勾勒出清瘦修长的身形,桃花眼妩媚多情,恁的勾人。
她为什么要画他呢?
叶挽霜又走近两步,定定地望着他眉眼,忽然像是痴了一般,手中画纸滑落。她双手抚上他眉眼,以指勾画其形状,最后落在眼尾轻轻摩挲。
淡香扑鼻,是她惯常用的熏香。秦殊顿时紧张,手指绞在一起。
淡香越来越近,渐渐浓郁,直至与他的气息融化在一起。
她的唇柔而软,甜而香,仿佛云朵一般。
秦殊瞪大了眼睛。
他抬手想要推开,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放下,扯住了自己的衣摆。
叶挽霜的吻逐渐深入,疾风劲雨一般打得他落花流水。他喘不过气,整张脸都红透了。
“唔——”
他挣扎起来,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也太刺激了,几乎令他窒息。
叶挽霜这才放开他。
他气息不定,胸膛不住起伏。
叶挽霜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在他泛红的眼角摩挲。
“晚上留下来吧。”
秦殊像是被什么惊到了,心跳剧烈。他知道该拒绝,他也想拒绝,可是喉咙里像卡了什么一样,让他无法张开口无法发出声音。
隔天上早朝时叶挽霜精神非常好,一点都没有瞌睡。
由于她的吩咐,吏部和刑部都对陈桑进行了调查。吏部尚书事无巨细一一禀报:“陈桑为人自大,做事不仔细,自恃有才不与同僚亲近,前两年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常将俸禄在赌坊挥霍殆尽,曾因没钱偷盗翰林院的藏书去卖。”
叶挽霜都要气笑了,就这样的人原来的晚霜公主居然还想让他当户部侍郎。
“品行恶劣,不堪为户部侍郎,更不合适待在翰林院。打他二十大板,送到京兆尹那里当个小吏吧。”
这样的惩罚可以说是罪有应得,没人有异议。陈桑的事到此算是定论。
但户部左侍郎的人选还没定,袁回还在巴巴地等着呢。
叶挽霜心情不错,于是问:“众位爱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小皇帝咳嗽一声。
叶挽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这话该他问。
她就是说顺嘴了。
她闭了嘴,小皇帝道:“众位爱卿觉得何人合适?”
这话说得他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并无人答话,显然没人有想法。
小皇帝接着道:“朕倒是有个人选,大理寺的崔玉书。”
“崔玉书是何人?”叶挽霜问。
立刻有个中年官员道:“回公主,那崔玉书在大理寺任寺丞,是谢相的嫡亲姐夫呀!”
像是怕人听不见似的,他特意咬重了后五个字的字音。
叶挽霜看了看小皇帝,又看了看人群里遗世独立一般的谢勉,玩味得笑了出来。
这两人是合着伙儿来算计她呀!
早上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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