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百岁是扶摇门里入门最迟,年纪最小的弟子,所有的师兄姊妹都亲昵的唤她小师妹。
她是资质绝佳的天才,年纪轻轻就已是远胜同辈之人,因此倍受门中的看重与呵护,掌门师伯还经常为她检查心脉,亲自传功。
她生得五官秀美,身形纤瘦单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像美人手心里最洁白的一捧雪,无人不喜,无人不护。
门中的长辈们喜爱她,师兄们呵护她,师姐们宠爱她,从上至下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予她。
天之骄子,万般宠爱八个字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诠释。
这日当她的功法又毫不意外的突破了一层,刚走出闭关的山洞就看见师兄师姐们守在门前,纷纷涌上来笑着恭喜她境界再升,得道成圣指日可待。
被众人包围着祝贺夸奖的花百岁羞涩的红了俏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了,别再拿小师妹说笑了。”站在她身旁的大师兄挺身而出,无奈的摆了摆手,“瞧你们把小师妹说的都张不开嘴了。”
“大师兄这就心疼了?”一位师兄故意起哄,“咱们都是真心为了小师妹高兴才多说几句,大师兄就埋怨起咱们了,倒显得咱们不知趣!”
“就是嘛,大师兄这般的宠护小师妹,咱们都看的吃味了呢。”另一位师姐掩嘴巧笑,满是打趣,“这还没成亲呢就护成了这样,要是成亲后那不得连小师妹都不让咱们见了?”
那师姐旁边的人颇为不乐意,大声反驳道:“大师兄不能一人独占小师妹,我们这些师兄师姐们谁不喜欢小师妹?若是这般咱们可不依啊!”
在场的人纷纷跟着起了哄,一边追问他们几时成婚结为道侣,一边暧昧的眼神在他们两人身上滴溜溜的转。
在起哄声中花百岁的脸愈发红了,便往大师兄的背后躲了躲,嘴角却掩不住的勾了起来。
她躲在大师兄的背后,用余光偷偷的瞧着眼前宽阔紧实的背影,长身玉立,头戴羽冠,是宛如琼枝玉树一般的风流男儿。
花百岁的脸愈发的红了。
大师兄像母鸡护崽似的把花百岁护在身后,故作冷声的斥他们:“此事需要掌门与师伯们商定后再做抉择,莫要总拿此事逗趣小师妹。”
又端着脸的道:“师叔师伯们还在正殿等咱们带小师妹过去呢,误了正事掌门定会责怪。”
这话一出,众人才勉强收敛了打趣的心思,转头簇拥着她们二人往前走。
花百岁跟在大师兄的身后,仰着头看他,一双滚圆的杏眼招子亮的惹人怜爱。
“大师兄,师叔师伯们都在正殿等我么?”
“是啊。”大师兄侧目瞧着她红扑扑的脸颊,雪白的肌肤衬得如雪中红梅,“他们得知你再次突破,早早的就把我们叫来领你过去呢。”
“过去做什么?”
大师兄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脸颊,柔声道:“自是给你办庆宴。”
半个时辰后,一行弟子拥拥簇簇,笑笑闹闹的到了精心布置的正殿,四处可见鲜艳的花卉,摆放的瓜果,显然是一副即将举办盛宴的喜庆情景。
一进了正殿就见掌门扶摇子端坐高台,几名长老站在掌门的两侧正聊得欢喜,听见殿外的热闹响动就知他们等候许久的主角终于来了,不约而同的扭过头看向了殿口的方向。
便见衣袂飘飘,姿态各异的男女们相携而入,如同朵朵白云乘风轻飘飘的落入了这座大殿之中。
扶摇门是个名不经传的小门派,又追求随意而然,因此对弟子们约束不大,衣食住行都是遵循自己的喜好安排,在一众严于律己,规矩森严的仙宗门派里格外显得独树一帜。
虽说门中对衣着妆容不做规范,但弟子们大都喜着典雅清淡的衣色,个个长相清秀雅致,配着衣袂飘飘,倒是衬的这些年轻俊秀的儿女们如画中的仙人一般,颇为应衬门派之风。
扶摇直上,九天万里,天地之间任我独往探寻。
这众多的弟子们入了殿后多数就留在殿中央驻足不走,只向诸位高台上的长辈们恭敬的低眉请礼。
唯有从弟子中走来的二人,一男一女,皆是俊雅秀逸之辈,走到台阶之下拱手敬唤。
“弟子宁溪庭(花百岁)拜见掌门人,诸位长老。”
满殿弟子皆是清雅之姿,偏这二人更胜一筹,男儿温润如玉,女儿娇俏如雪,两人站在一起便是雪色之夜破开的一束凉凉月色,把整座殿堂都照的亮了起来,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目光落在花百岁的身上仔细望了一圈,几位长辈看得满意极了,目目相对满是藏不住的喜色,其中一位胡须花白的老者更是抚着长长的白须频频点头,眼色之中满是得意。
那是大师兄的师父——四长老贾庆逸。
正坐中间的掌门一挥袖,清亮的低沉嗓音传遍殿中每一个角落。
“无须多礼,今日是家宴,你们随意即可。”
语落,弟子们纷纷放开拘束的手脚,各自落了座吃食喝酒,好不畅快。
掌门的目光下落看向台下二人,遥遥抬起干瘦的手背,眉眼和蔼的对她招了招手。
“小师侄不须讲礼,便如以往上前来与我们说说话吧。”
对于普通弟子而言,这台阶之上是不可轻易放肆的禁地,可对于受尽宠爱的花百岁,多年来这台阶她都不知踏过了多少,也不扭捏,与旁边大师兄回了个眼色就提裙走上了殿台。
她直直的走到掌门面前,便与眉目温和的掌门露齿一笑,笑容娇俏而透着几分狡黠,仿若是与自己的至亲之人在撒娇似的。
花百岁原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躺在路边险些被野狗叼去啃食,是掌门刚巧路过瞧她可怜便亲自抱了回来,亲自教导她功法,还多次给她传功,除了养育她长大的师父,掌门确实算得上她最亲近的至亲之人。
掌门伸手探了把她的脉,确认她的经脉正在稳健上升,便温声蔼蔼的说道:“此次你的修为已达金丹中期,当真天资聪颖,想来不久以后就能与你贾师伯一比了。”
体型微胖的贾师伯是元婴初期,这些年他的修为停顿不前,本来就烦躁的很,闻言瞪大了眼,不快的叫道:“师兄!还在孩子的面前呢,你也不太给师弟面子了!”
“师弟,师兄说的没错。”
左边手拿拂尘的娇艳妇人淡淡的说:“咱们之中谁不知道你是最不正经的那一个?你平日里总是偷懒偷玩,修为一直上不去,会被小辈超越实在无奇。”
出声说话的是三师伯蓝桥,外号天仙子。
三师伯对面的瘦高男人也颇有感悟的点头表示赞同:“师姐说的不错,你会卡在瓶颈期久久不过,就是因为往日里懒得太过分了,连上天都看不过眼。”
当着弟子的面接连被戳破真相,贾师伯愈发憋屈了,梗着脖子死不服输:“二师兄莫不是还在为了上次被我拿走的丹药而念着仇?师姐已经训过了我,你还要抓着不放,当真不念同门之情嘛!”
瞧他像个小炮仗,一点就炸,二师伯楼南光与三师伯蓝桥便相视一笑。
“几位师兄就不要吵了。”其中样貌最为年轻的五师伯秦观走出来打圆场,无奈的说道,“小辈们都还在呢,莫要因为这些私事让他们看了笑话。”
掌门也抬手一挥,温声而不失严厉的制止道:“是啊,咱们是为小师侄庆功的,这宴席还没开呢,别自家人就吵成了一锅粥。”
在掌门的制止下贾师伯才不情不愿的退了回去,却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谁都不肯搭理了。
旁边的花百岁瞧着心里不免感慨。
贾师伯的脾性从以前便是这般,稍一不对便易怒易躁,却是个实诚坦率的耿直性子,教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果然掌门等人看他自顾自的开始发脾气也无奈的很,暂时不去理他,都把注意力放回了真正主角的身上。
“岁月一过催人老啊,算来小百岁入门都二十多载了。”三师伯瞧着花百岁娇嫩的脸庞,白皙的皮肤,便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细纹,不由感慨道,“这些年我老了不少呀。”
花百岁听得心头一涩。
三师伯素来是个不苟言笑的性情,在外名声以冷艳闻名,可对着她时永远温声细气,笑意入眼,看着她的目光像极了一个温柔慈爱的母亲注视自己最疼爱的幼女。
她也确实暗暗的把三师伯当做了自己的母亲。
花百岁从有记忆开始就在扶摇门里长大,虽然她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但在门中从未受过丝毫的委屈,门外之人所说的排挤鄙夷在扶摇门里她从来没遇见过,那对她而言几乎算是不可接近的虚幻之词。
她的年纪最小,小时又体弱,所有人都视她如不能自理的幼童,个个无底线的宠她护她,待她如待己身,好的近乎纯粹而没有丝毫的狭隘之意。
许多时候,花百岁不禁在想自己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在今生得以入了扶摇门。
在场之人花百岁无一不是当做自己的至友亲朋,因此当她看见三师伯的眼中露出落寞之色便上前一步按住三师伯的小臂,一脸郑重的安抚道:“三师伯多虑了,你一点都不老,你是弟子见过长得最美的女子。”
天仙子一名可不是白来的,尽管扶摇门在众多的修仙道宗里不算出众,但三师伯的名号在外可叫的出响声。
三师伯被她的话逗笑了,看了一眼被她抓住的手臂,忽地反口问她:“当真?那比之你师父又如何?”
三师伯的话突如其来,花百岁愣了一下,一时不知怎答。
她并没有对三师伯说谎话,修道之人的外表往往要比真实年纪年轻太多,三师伯快过百岁,结丹却早,又时常服食各种奇丹妙药保持外貌不衰,无论身形或姿容看上去就颇为年轻。
三师伯又一向自持端庄,每每一抬眼冷冷的看来,精致的眉眼之间溺出的成熟风情是年轻稚嫩远远比之不得的冷艳之色。
可冷眼端庄的三师伯一旦与师父比较起来,莫说是她,在场任何人都无法让他们二者与之比较。
又或者说,这世间少有人能与她的师父在外表上相提并论。
毕竟她的师父可是世间少有的,能把最娇艳的女子都衬如尘土的美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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