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确实厉害，看着高冷，没想到床上功夫竟然熟练得这么快。

　　肖战刚开始还能还能执导他两句，没过一会他就知道抱着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场情事过后他还是像个纯情小伙子似的，看着他的身体会脸红耳赤，帮着他清洗了身体，还纯情地在他额头上落个吻。

　　没过一会，他就坐在床边自己想了一会，赤着身子就去翻自己的衣服。

　　肖战打了个哈欠，依在床上看他，心想这小孩子又是闹哪一出？

　　翻了一会儿，他就把自己皮夹子给翻出来，肖战趁着他还没转过身来，够着头看了一眼，他竟然还把里面的钱全都拿了出来。

　　他敛着眉眼，将那些钞票一张张叠在一块，转身红着脸放在他枕边。

　　像是想起肖战看不见的事情，他又颇为贴心地把整理好的钞票放在了他的手里。

　　“我不知道该给你多少钱，今天我没带多少现金。”

　　他说得格外认真，郑重其事地道：“我听说你们这一行，不轻易用微信转账，不然容易被警察抓到把柄，所以一般用现金支付。”

　　“如果不够的话，你跟我说，我下次再带去你店里给你。”

　　肖战愣了下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他拿着手里的类似“嫖资”的钱差点气笑了。

　　肖战拿着那堆钱手抖了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几个钢镚就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板上。

　　他嗤之以鼻地笑了声，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纯真的王一博。

　　他果真把全身上下的钱都给肖战了，肖战瞥了钱大概目测三百六十一块三，有零有整。

　　说不定那钢镚就是今天给他们买冰淇凌，人给他找的。

　　肖战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头一次跟人睡，人竟然还把他当成那种用身体还钱的人。

　　是了，他们这样的学生也经常去那种不正规的按摩店里吧。

　　几个钟点换一场特殊服务，最后把钱给人家，钱货两清，感情王一博把他也当成那种人了。

　　肖战笑自己的自作多情，没想到在这样的人前折了自己的腰。

　　王一博抿着唇害羞地看他的表情，本以为他会高兴，没想到男人唇边的笑意越来冷，眉头皱得发深，刚才还熠熠生辉的眸子刹那间黯淡下来。

　　王一博慌了神似地捡起地上的钢镚又放回他手里，他火上浇油似地道：“哥，你是不是觉得钱少，要不我微信转给你，三千可以吗？”

　　“你说个数，要是不够我再跟我妈要点。”

　　肖战一直紧咬着自己的唇，他松开自己的唇，冷笑一声。

　　他忽然抬眼准确无误地看向王一博的眼睛，里面带着不知名的情绪，他嘴里冷冷地道：“王一博，你可真行，这钱我不要。”

　　“带着你的钱滚，以后我都不会赚你一分钱！”

　　他猝不及防发难，将那堆钱砸向他的脸，红红绿绿蓝蓝的钞票漫天飞扬落到床上。

　　钢蹦打在王一博的脸上带着清晰的痛意，他下意识闭了眼。

　　坚硬的钢镚将他英俊的脸砸红了一片，而他始终呆愣愣地看着肖战，捂着脸委屈地道：“哥……你，你怎么了？”

　　肖战一句话不说就开始起身穿衣服，王一博是真的慌了去拉他，却被他狠狠甩开了手，门重重被人大力合上，门框响成一片，可见那人离开的时候有多生气。

　　肖战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一博看着床上那堆钞票，有些烦躁地踹了下沙发，自己到底那里又做错了？

　　肖战走得很快，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逃离现场，他本来就是想玩玩人家小孩，没想到却被人家给耍了。

　　他嗤笑一声，真是侮辱人啊，这一刻他彻底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他这样的人就不值得别人对他好，他对人家也没安好心，又怎么会期待人家对自己真心呢？

　　他也不是那么纠结的人，生气归生气，但还是想明白了。

　　他叹了口气，脚一拐又去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和蔬菜准备送去他爸那边，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再去一次了。

　　建安市就是这样，有的人可以毫无顾忌地跟妈妈要钱，而有的人高中就开始为生活奔波了。

　　鳞次栉比的大厦之间藏着不少老式筒子楼，一家好几口人窝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平常翻个身倒个水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肖战的家就在这些闪闪发光的高楼大厦下面，一条又老又深看不清尽头的巷子深处。

　　他手里提着许多东西不怎么方便开门，只能将其中一只手里的手提袋聚到嘴唇边，用牙咬住了手提袋子，空出一只手去开门。

　　门嘎吱响了一声，像是要倒了似的。

　　门一推开，长久不通风的空气涌向门口处，伴随着浓郁的药味和霉味，滚轮声响了起来，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坐在轮椅上咳嗽了声，朝向门口喊了声，“是小战回来了吗？”

　　肖战应了声，把门开得更大了些，跟他说，“爸，这屋子空气不好，你多开门通通风。”

　　面容苍老的肖民生笑着答应了他声，他坐在轮椅上，本该有双腿的裤管处却是空荡荡的垂着，他面前有一大堆手工艺品，他带着老花镜眯着眼睛正在给那些东西上色。

　　家里空着的地方都被那些颜色各异的俄罗斯娃娃占据了，都是肖民生自己做的。

　　肖民生原本是一家机械工厂的工人，有次他自己去机器里维修零件，没跟别人说。

　　人以为里面没人就启动了按钮，肖民生保住了一条命，双腿却丢了。

　　他因此落下残疾了，工厂的赔偿金也被领导吞了。

　　他还被赶出了工厂，他现在就能做些手工艺品，挣点零花钱。

　　肖战时常会想要是那天那个莽撞的工人没有按下按钮，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承担这些，程苏也不会因此出轨和离婚。

　　可世间那里有那么多如果呢？所有碰巧的事情凑在了一起，汇成了肖战的人生，注定被人拖累的人生。

　　肖民生看着他走进狭窄的厨房把超市里买的东西都给放进去，跟他说话，“小战，今天还去店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