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安静的落着,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空旷大街几乎看不见人影,可雾里能听见沉重脚步,和着喘气声隐在风里。
恰巧无人接听的提示音结束,张真源寻着动静方向看去,有个略显狼狈的影子慢慢钻出白雾,他好像...见过这个人。
“贺峻霖?”
“张...张医生,能跟我...去一趟旧街吗?耀文需要你,还有...亚轩。”
现在已近凌晨,温度骤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雨,裹在雪里要冷的多,张真源上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空调。
旁边的人自坐上来就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狭长眼尾被红色覆盖,直蔓延到鼻尖。
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把从便利店要来的热水塞给男孩,“出什么事了?”
“!”贺峻霖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走神,“亚轩他们...”
“我说你。”张真源似笑非笑的看着男孩,他其实不太能理解这堆怪咖,一个两个都总先惦记着别人,“外面在下雪,你一路走来的?”
“嗯,今天出了点意外,公司第一时间给我装了手机定位,我没办法打车。”
张真源没继续问下去,他当然知道男孩口中的意外是指什么,毕竟相关新闻霸占着各大网站的头条,他回来前才看过。
他也几乎确定,那个把宋亚轩拉走的黑影,就是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又一次“失踪”的刘耀文。
“不介意的话先将就盖一会儿,我们很快就能到。”张真源从后座扯来平时小憩用的毯子递给男孩,又在显示屏上拨弄着,两分钟后车内响起略带感情的机械音。
“欢迎使用车载导航,目的地玫瑰巷,全程...”“玫瑰巷?张医生...亚轩他们在旧街。”
“没有错,玫瑰巷就是旧街,只是人们现在不那么称呼了而已。”
从贺峻霖第一次接自己去旧街张真源就发现了,他并不认同时代给“玫瑰巷”安上的新称呼,那种遗忘太过残忍,也太过无情。
明明风记得,雪记得,厚土记得,地图也记得,只有当初被玫瑰巷滋养的人们忘了。
“噢...”
虽然没能完全想清楚,但现下贺峻霖实在是没精力再去思考这些,目的地正确就够了。
——旧街——
床边放着的水已经半凉,马嘉祺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把毛巾上黏稠的血迹揉掉,把水拧干,又要去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
从锁骨到小腹,手臂到掌心,那些深深浅浅,或长或短的刀痕一寸寸蚕食刘耀文的皮肤,也啃噬着他的心脏。
“耀文...我是不是错了?”
握着那把“凶器”,马嘉祺几乎抓不住,他送给男孩防身的武器再一次成了凶手,这次,扎在距离男孩心脏不过半指的地方。
而那些早已掉痂的疤痕,会不会也来自他送出去的这把蝴蝶刀呢?这么多年,这么多伤口,他也有参与,是吗?
他是个,不合格的哥哥。
这么想着,手越发颤抖,他更无法去处理刘耀文胸口那一大滩红到发黑的血痂。
凝固的血液粘连着衣服和伤口,不是水和消毒酒精可以解决的,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这种无力感令人窒息,就好像过去这么多年,他还是像当初那样无能。
“嘉祺,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的声音略显沙哑,藏不住抽泣后的疲惫,在得到应允后才推门,连脚步都难得的有些拖沓。
“是亚轩醒了吗?”
马嘉祺没有转身,甚至不敢抬头,他们两个都可以脆弱,但绝不能在同样易碎的时刻相撞。
“还没有,我来看看耀文。”
丁程鑫在离马嘉祺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刚好可以看到床上苍白的男孩,胸口被一片褐红浸染。
他又想起和刘耀文的初见,好像也是这般,憔悴的叫人心疼,“耀文还一直有自残的倾向吗?他身上的疤越来越多了。”
“嗯...我也是今天才发现。阿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像并不了解耀文,他明明一直痛苦着。”
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马嘉祺气息有些不稳,声音也渐渐无力,“这样的我自诩是他的哥哥,是不是太不够格。”
“小时候受伤,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因为有人爱着很幸福,长大了受伤总会隐瞒,这时候爱就成了愧疚。”
丁程鑫的手轻轻落在马嘉祺肩上,他懂这份介怀,他也曾如此,“耀文只是长大了,至于够不够格,我想他有自己的答案。”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多。”依然没有转身,那双墨色的眼睛装下了灰色的刘耀文,“大人也有沮丧的权力啊,撑不住的时候回头看看吧,我没走...”
风从窗户缝隙溜进来,把叹息吹的好远好远,恍惚中丁程鑫感觉到手上的温度,“阿程,你也不必一个人承担所有,哪怕...倾诉对象不是我。”
“我...”
下意识的想要辩驳,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好像确实没有做好准备向马嘉祺吐露脆弱,可好像也没那么坚定的想一个人死守伤口了。
静默之际,屋外先传来动静,像是寻到机会,丁程鑫逃的仓皇,手心余温慢他一步,被马嘉祺攥着,眷恋好久。
他没回头,没看见丁程鑫转身的挣扎;他没停留,没看见马嘉祺松手的落寞,门关上的那一刻,这些错过就成了永远,以遗憾冠名。
还会有一章今天晚上发,以后会日更多章,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等待。
往后剧情也会紧凑起来,三对都会步入下一个阶段,祺鑫的纠缠会参杂更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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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